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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墻壁往外走,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去晚了菜也沒了,只能吃用熱湯泡飯。艾心可憐他,好幾次想扶他一把,都被他一個眼神趕走。其實他哪有這么累,也絕對不是搶不到菜,只是巴巴等著蕭牧庭來關心。蕭牧庭靠在門邊,食指在門上磕了磕,“給你留了熏臘rou,趕緊的?!?/br>“隊長……”邵飛抬起頭,眼尾向下垂著:“我,我走不動?!?/br>蕭牧庭笑:“繼續裝?!?/br>“我真走不動,您看?!鄙埏w伸出右腿,顫了兩下:“您看,抖著呢?!?/br>明知道邵飛在裝可憐,蕭牧庭還是走了過去,在他腿上拍了拍:“有你這種抖法嗎?”“怎么沒有?”邵飛說:“以前念書時我們老師說抖腿的人聰明?!?/br>“說你???”“當然!雖然我成績不好,但我腦瓜子靈光?!?/br>蕭牧庭想,是挺靈光的,就是沒用到正道上,光想著裝可憐了。邵飛又說:“隊長,您讓我撐一撐行嗎?實在是走不動了?!?/br>蕭牧庭嘆了口氣,一把摟住他的腰:“沒下次了啊?!?/br>話雖如此,后來邵飛繼續裝可憐,他還是沒能狠心說“自己滾去食堂”。邵飛就樂了,心頭那個想法更加堅定——隊長就是喜歡我的,他讓我撒嬌呢!他都沒讓艾心撒嬌!艾心耳朵一陣熱,拍著陳雪峰說:“你看我這耳朵,是不是有妹子在想我???”陳雪峰道:“這邊耳朵紅是有漢子在想你?!?/br>邊防部隊的戰士對千里送物資的特種兵、汽車兵非常感激,最后一天搞了個答謝會,從中午就開始準備晚餐。邵飛這下不裝了,和隊友一道奔進炊事班幫廚,一邊真心想幫一幫這些辛苦的邊防戰士,一邊藏著給蕭牧庭做一道菜的心思。不過去了炊事班,后一種想法就淡了。這邊防部隊地處帕米爾高原上條件最艱苦的地方,每年10月就會大雪封山,土壤長不了青菜,從低海拔地區送一趟,他們放在地窖里,能吃到來年開春。rou類為了儲存更久,只能采取熏制的方法。邵飛親眼瞧見一個和自己一般年紀的兵抱著當地特有的爬地植物沖進煙霧繚繞的熏制房,邵飛跟著進去,頓時被熏出了眼淚。那小戰士五官很俊,但皮膚非常粗糙,邵飛見他一臉的眼淚和汗水,自作主張拿出紙巾,想摘掉他的軍帽給他擦汗,他卻猛地抱住頭,不讓邵飛揭。邵飛還是從班長口中得知,這小戰士已經禿頂了。班長摘下自己的帽子,笑著嘆息:“高原病啊,咱們不少人都成‘地中?!?,小徐年輕愛美,你下次記著,千萬別摘他的帽子。再摘他肯定跟你急,說不定還會給你一拳,但他哪兒打得過你們特種兵,我怕你不小心把他傷著……”再看到那個叫小徐的邊防戰士時,邵飛心里就不是滋味了,一下午下來,給蕭牧庭做菜的心情也沒了。不過吃飯時氣氛很好,被看做精英的特種兵、在機關“享?!钡钠嚤?、在苦寒邊界艱苦值守的邊防兵齊聚一堂,熱熱鬧鬧不分你我。吃到后面,邊防部隊的連長情緒激動,還開了幾瓶隊里珍藏的酒。邵飛當然得喝,敬蕭牧庭,敬劉隊,敬那位同齡小戰士。散席的時候,他已經有些醉了,酒壯慫人膽,加之前陣子的心理暗示也做得差不多了,蕭牧庭來拿他腰上的熊貓水壺時,他猛一抬眼,直勾勾地看著蕭牧庭。蕭牧庭被這目光看得略微一怔,蹙眉問:“怎么了?”“吃撐了?!鄙埏w撐著桌沿站起來,紅著一張臉看蕭牧庭:“隊長,您陪我去消消食好嗎?我想和您聊會兒天?!?/br>第50章高原的夜,星空像懸在天幕的海,風呼啦作響,猶如遠方連綿不絕的濤聲。邵飛裹著厚重的軍大衣,原本掛在腰間的熊貓水壺被衣服擠到了肋骨邊。因為手臂放不下去,他將水壺往后挪了挪,水壺的迷彩套子丟在宿舍了,從后面看上去,他就像背了一只腦袋會發光的熊貓。蕭牧庭雙手揣在衣兜里,聽他沒有條理地講這些日子相處的細枝末節。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蕭牧庭剛聽時還笑著回了兩句。但漸漸地,蕭牧庭在邵飛急切又忐忑,似乎還夾雜著幾分期許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同尋常。心突然往下沉了沉,蕭牧庭幾乎猜到了邵飛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么。每個人在表露心跡之前都是不安的,這份不安在邵飛身上更甚。即便已經喝至半醉,酒精轉化為勇氣,可要將自己的心剖出來給傾慕的人看,仍是不那么容易做到。打從邀蕭牧庭出來散步時,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說“隊長,我喜歡你”,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一根卡住咽喉的刺。幸好他還有那么多的回憶可說,場面不至于尷尬。而說完每一件小事,勇氣似乎都往上漲了漲。終于,在邊防部隊的小樓漸漸消失在黑夜里時,邵飛站定在蕭牧庭面前,低垂著頭,看著蕭牧庭的靴尖——他本想望著蕭牧庭的眼,但是積蓄起來的勇氣只夠他說出心里話,實在不夠他坦然接受蕭牧庭的目光。“隊長?!彼穆曇舯绕綍r低沉,尾音帶著微不可聞的顫意。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像過去很多時候一樣,輕輕拉住蕭牧庭的衣袖。蕭牧庭手指似乎動了動,邵飛不想放手,也不敢拉得太用力,就那么執著地牽著,抿住顫抖的唇角,喉嚨緊張得上下起伏。他聽見蕭牧庭發出一聲好像不太愉快的“你……”,心臟頓時跳得更快。不要怕,小隊長——暗自給自己打氣,用的還是蕭牧庭開玩笑時對他的稱呼,仿佛這樣心里會更加踏實。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還是緊張得要命,那只牽住蕭牧庭衣袖的手,居然已經泛出青白色的骨節。邵飛呼吸越來越急促,頭仍舊低垂著。他看不到蕭牧庭的表情,前幾日的自信在這一刻消失無蹤,他知道蕭牧庭正看著自己,卻無法判斷那是帶著何種感情的目光。一陣刀子般的寒風刮過時,邵飛深呼吸一口,嘴唇張開又合上,手指難以自控地扯住蕭牧庭的衣袖往身前拉了拉,小聲并且結巴地說:“隊長,我,我喜……”蕭牧庭看著邵飛顫抖的睫毛,又看向邵飛翕動的唇。高原干燥,邵飛的嘴唇起了皮,此時飛起來的皮被咬開,撕出一道血口子。清冷的空氣中,彌漫著極淺的血腥味。蕭牧庭皺著眉,方才邵飛拉住他的衣袖時,他就知道邵飛想說什么了。那個猜測是真的,這孩子確實對他動了別的心思。不管站在什么角度,他都必須拒絕,甚至嚴厲教導。但是看到邵飛磕磕絆絆地說出“喜歡”,耳朵紅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