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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強作鎮定道:“這幾日我政事多,尚脫不開身,過幾日隨你回去那小院住兩日?!?/br>“真的?”溫彥之眼睛都亮起來。齊昱順著他點點頭:“我做夢都想去?!辈⒉?。但溫彥之頓時開心,拉著齊昱的手爬下床:“那先吃飯,吃了飯你趕緊看折子?!?/br>齊昱懵然被拉出里間時,忽覺自己在溫彥之心里竟好似個玉璽,每日只管在御案奏章里砰砰自戳上印記就是,那便是一日公務了。——如此著急,是有多喜歡你那小破院子。——朕的皇宮如此恢弘壯麗。齊昱坐在飯桌邊上,略不滿地撈了把身邊溫彥之的頭發,又想起從前光顧溫彥之小院兒的時候那突然打開的小門窗和懸在當中的紅繩子來。……至今不知所為何用。……且他也并沒有很想知道。溫暖春夜里,齊昱由著手中軟順的發絲滑脫,突然背脊中心泛起陣莫名寒意。噫,朕竟覺得……自己喜歡上了個怪人。.飯吃過,齊昱照常是要去欽樺宮瞧瞧譽王的。溫彥之捧著花箋在他身后亦步亦趨,同從前第一回去見譽王的情狀沒什么不同。除了花箋被他緊張地捏成了一團皺。行過御花園,齊昱斜睨著他笑:“你也別做樣子,這酉時都快過了,早過了你該下工的時候?!?/br>溫彥之由著齊昱將花箋給抽走,一路行一路盯著道上地磚:“這么去見譽王殿下……是不是,不大好?”聽說才病好些,不知會不會被此事驚得又發作起來。可齊昱卻是一邊將花箋扔給一旁小太監,一邊沉邃地說了句:“他若知了,怕高興還來不及?!?/br>接著宮道轉入拐角,欽樺宮高門一過,內里宮人跪倒迎駕。齊昱領著溫彥之逛入正殿,譽王搖著木輪椅迎出來笑:“皇兄吃過飯么?”一時目光落到齊昱身后,很驚訝道:“這不是溫舍人么,從縈州回了?辛苦辛苦,治水如何?”溫彥之十二分忐忑,見了禮,嗓中干澀地直道治水之事幾近告成。——可我不止治水,還治了你皇兄啊……他一邊心虛地由著譽王扶起來,一邊拿眼神求助地望向齊昱,下瞬竟覺手被齊昱捉住,來不及扔開,齊昱又把他脖子勾過去壓在胸口,笑道:“小九,以后你叫他彥之哥哥?!?/br>“???!”溫彥之雙眼瞪圓了看著譽王,羞得幾欲找條地縫:“這不成體統!譽王爺萬萬不可!”譽王瞅著面前疊在一起的齊昱和溫彥之,眼睛都看直,輪椅也向后退了一輪:“皇兄你和溫舍人……?”然后震驚捂著心口:“……這,這是南巡時候的事?”溫彥之看他動作以為他又要不好,正緊張地要問齊昱是不是該叫太醫,結果片刻竟聽譽王朗聲笑起來:“好好好,好極?!比缓笥职演喴螕u近前一步,握了溫彥之的手,改口改得相當自然:“彥之哥,彥之哥,終叫我等到此日!——我皇兄待你如何?他平日沒欺負你罷?”“說什么呢?!饼R昱抬手就在譽王腦袋上揉了一把,紗冠都給他揉歪了一下,“你就沒瞧出來是這呆子欺負你皇兄?”譽王扶了扶頭上的冠,一想起當初皇兄被這舍人追著錄史的模樣,竟也笑得大言不慚:“和該如此,臣弟倒覺得可喜可賀?!?/br>——竟然幫著外人說話!齊昱挑起眉毛看他笑:“小九,朕看明日太醫來請脈,得替你瞧瞧胳膊肘了,這拐的方向不大對啊?!?/br>“皇兄那般厲害,臣弟不幫彥之哥,難不成要幫皇兄?”譽王向著二人笑,正待要接著說什么,卻因神情頗激動,吸氣間竟咳了起來。齊昱連忙放開溫彥之,走上去給譽王拍背順氣,又喚人傳水,好一會兒譽王才消停下來,一張臉都咳紅了。齊昱接過宮人端來的茶水喂給他,“怎又咳起來,藥都好生吃了沒?”譽王自己端過水,勉強喝上兩口皺眉咽下,放下了茶盞笑得挺平靜:“臣弟這是欣喜所致,況近日換季入春,咳疾反復也是有的?!?/br>齊昱垂眸寬慰他兩句,三人笑鬧一會兒不再多說,有宮差來齊昱跟前報呈本該譽王接管的折報,齊昱回頭看一眼溫彥之和譽王,起身走到偏殿去看閱。譽王送溫彥之到欽樺宮門口,拉著溫彥之袖子笑道:“彥之哥,皇兄勞累慣的,脾氣不大好,你時?;虻庙樦??!?/br>溫彥之臉上飛起兩團霞,立在正殿門口,他遠遠看了眼偏殿里沉眉看折的齊昱,囁吁道:“譽王爺言重,實則……皇上待我,脾氣甚好?!?/br>譽王聽他這么說,溫溫潤潤的笑意在臉上漾開,那雙眼睛瞇起來的時候,內里神采幾乎同齊昱一模一樣,“那當是我皇兄撿到了寶,自己舍不得糟蹋?!?/br>溫彥之臉更紅得厲害,連忙低頭拱手:“譽王爺不棄臣粗姿鄙陋,臣已感慨于心,畢竟這斷袖之事——”“哎,彥之哥?!弊u王好笑扯他袖口,眼見齊昱看完折子要出來,便同溫彥之眨了眨眼睛:“這世間能尋個心上人已不易,何苦還管這心上人是男是女?”溫彥之由此言怔忡愣神之間,譽王朝他擺擺手笑說別多禮了,接著便招了小太監將自己推入殿中。齊昱走來,拉起溫彥之的袖子共他笑,月華下他明黃龍袍上繡線透著銀練,一瞬印在溫彥之眼中,好似絹帕上的絲線,其色皎皎。橫也是絲,豎也是絲。他心中忽而千絲萬縷始覺有了分回京的真實感來。畢竟相思,不似相逢好。.夜色氤氳春風里連帶的香氣,一路從欽樺宮走回延福宮,涼意習習。漸進大殿,原本二人是背著雙手走得一前一后,而轉過一方回廊往內殿去時,齊昱感覺自己背在身后的雙手中塞入了一團溫涼。他卻也沒回頭,只眼梢帶笑地穩穩收緊了手指。溫彥之低頭看著自己手指被齊昱雙手慢慢握緊,心里竟似百花忽發,迢迢不斷如春水,一時咬著牙將額頭抵在前面人的背心上,默默感覺齊昱背心的暖意透著三重云衫龍袍攏在他腦門上,像春日薄落的光溫。內侍宮女進殿便各自散去做事,齊昱停下來轉過身,將溫彥之拉到跟前摟著,揚了揚下巴示意殿內,口氣中略有醋意道:“你瞧瞧,周福還挺疼你?!?/br>溫彥之愣愣抬頭看,見延福宮里同從前他印象中的大不同了,倒不是修葺一新或添了新具,而是內里繡緞掛毯之類原都透著股沉穩雍容的帝王莊嚴,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