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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片刻后動起情來,由不得探手勾住他脖頸纏纏回應起來,分外難舍難分。暗衛在梁上看得擦鼻子抹眼淚,心滿意足,懂事地帶著兩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黃門侍郎一蹦一蹦出殿去了。而周福在梁上擺了擺手,內侍宮女一言不發目不斜視地盡數退下。他又點了點李庚年罩在自己臉上的手,超然地示意他不用了。在李庚年愣愣放開之后,周福悠悠抬起拂塵遮了自己眼睛,好似老僧入定。李庚年:“……”——原來,你是,這種公公。過了會兒,周福感覺李庚年戳了戳自己后背。他保持著拂塵蔽眼的姿勢不滿道:“又怎么了,李侍衛?”李庚年幽幽道:“周公公,拂塵可以撤了,皇上抱著溫員外進里間去了……”“什么?!”周福猛地拿下拂塵,果見腳下大殿上已經沒人了。他還來不及作想一二,里間已經傳來一陣男子沉笑,尾音拖曳在曖昧中,很有番蝕骨銷魂的意味。周福:“……?”——哎等等,咱家這兒還停在溫舍人給皇上夾花枝餅呢,他二人這三月不也就是寫寫小情書么,怎么這就睡上了?——皇上他南巡都去作了甚??!李庚年在旁,頗志得意滿地看著周福完全沒有參與感的神情,感慨于自己充盈地見證了自家皇上的一遭情路,特意低調炫耀道:“有一陣了?!?/br>周福從小陪同齊昱長大,可說沒什么事不知道的,李庚年本以為這話能叫周福哀怨地看著自己,然后叫自己速速招來其中過往,可誰知,周福居然有點生氣道:“李侍衛你怎不早點說這事兒?延福宮的床榻用度咱家都來不及拾掇了!今夜你叫溫舍人怎么睡!你說!”——我……能說啥?李庚年居然被吼來愣?。骸啊噬洗材敲创?,還睡不了個溫員外?”周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灰白眉毛一抖一抖:“在外不講究就罷了,回了宮里難道還要將就?別說這宮里多添個人,就是多添只貓兒狗的,那吃食兒的碗得備下,喝水的盅得放上,冷不丁牽出去溜溜還得有牽它的金絲繩子!更何況是皇上著意的人!嘖嘖嘖,真不知你南巡時候是如何伺候皇上的,皇上定吃了不少苦頭!”說罷這話,執起拂塵一戳李庚年:“快把咱家放下去,咱家要速速趕去延福宮!這御書房也要招熱水,晚膳根本還沒多添碗筷多添菜,香爐里燃的還是安神香呢!快快快!來不及了!”——哎喲咱家所有安排都要被打破了!李侍衛你這戳鍋的漏子!搞驚喜能不能捎帶上咱家別總如此突然!——噫!這可是皇上頭回兒帶人回來??!怎可隨便處之?!李侍衛在周福絮絮叨叨中,拼著一耳朵老繭將人放下了地,于是周福好似旋風一般刮出了御書房,遙遙看著,那夕陽余暉中,周福左邊一指便是一眾小太監端著盆景花束跑過去,右邊一指又是一眾小宮女端著玉器擺件奔過來,不一會兒又領著人去御膳房張羅晚膳了,殿外登時好不熱鬧。一時看得李庚年自愧不已,十分羨慕。——本侍衛竟只為皇上買過金瘡藥祛瘀膏和熱茶……且俸祿有限,還沒買最貴的。——吃的雖有豬尾巴湯……可皇上還氣得差點潑在本侍衛臉上。嘖……真是特別寒磣。“李侍衛!”周福聲音遙遙傳來,人腦袋突然從殿門口露出半截兒來。李庚年茫然抬起頭看他。周福不知從哪兒掏出張花箋和軟炭筆,“溫舍人平日里都愛吃些什么,你說給咱家聽聽?!?/br>李庚年:“……?”——敢情宮里這花箋是蔚然成風了還是怎么的。嘆了口氣,他好脾氣地蹲去了周福身邊,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然御書房里間的龍榻上,齊昱想的自然不是吃什么晚膳。此時周福的食兒啊水兒啊金絲繩子都同他沒關系,他側臥在里間的龍榻上,曲腿支頭看著被他堵在里頭的溫彥之,暫且還沒急著剝他衣服,目光只從他眼角眉梢滑去發絲,又落在他身上的烏青官袍上。抬手握住他手指親在嘴邊,齊昱瞇起眼笑:“這顏色顯老成,你還是穿內史府的衣裳好看?!?/br>溫彥之腦內斗爭了好一晌,終于還是抽回手來,“不行,我得起來?!?/br>實在過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他心想白日宣yin也就罷了,可此處也算內朝重地,皇上審批奏章之處,辟出的里間是為供政事疲乏時休整的,不是用來做那檔子事的。他剛探個身子起來就被齊昱按下了。“你當我要做什么?”齊昱微微挑起眉頭,閑散地壓了只腿在他小腿上。——這呆子的腦子現在好似愈發靈活得過了。溫彥之半支著身子,面無表情看著他:“沒,什,么?!?/br>這吃癟又不露聲色的神情,是叫齊昱熟悉到了骨頭縫里,頓時覺得眼前的溫彥之像只含著綠草的白兔,可愛得讓人想揉上一揉。于是他就真的抬手將溫彥之揉進懷里抱住,唇角在他額頭上印了又印,也覺得不夠,卻只能嘆了聲:“瞧你兩眶吊著青,叫我還能舍得做什么?”溫彥之在他懷中一頓,二人間竟忽發了一陣寂靜,隨后溫彥之跟著他嘆了口氣。“……也是我不好?!?/br>齊昱見他像是有甚心事,不免支起身子來,“怎么?”溫彥之揉了揉眼睛,聽聞他不打算做什么,便斂了袍子隨意坐起身來,動作間竟覺有陣頭昏腦漲。他就近靠在背后的床架上,盤著腿,輕輕握住齊昱的手指,嘆了口氣:“我離開縈州前,忙了個天昏地暗,終將河堤、水壩督建成型,接著只剩了文書與善尾。文書之事我所學甚少,知桐說我作得馬虎,就把我摘出來,而善尾多是款項結清,我亦幫不上沈公子的忙,知桐看了我半晌,囑我不如先帶上他察錄各河道情狀的冊子,先行回京述職……”齊昱忍著笑道:“方知桐許看你心思都飛到我這兒來了?!?/br>溫彥之不語了片刻,嘆氣點了點頭,“原本我是同龔兄一道帶著云珠走的,然走了一城多遠,忽發現我走得糊涂,那冊子竟沒帶。龔兄笑話我丟了魂,便說,正好常平倉的糧錄晚幾日就出來,他回去趟,便也無需等那糧錄寄送回京了,等拿了糧錄與那冊子他再上路,讓我帶著云珠先走。他自雇了車架回縈州,我……竟也就真的帶云珠先走了……”說到這處,倦意罩在他頭頂上,齊昱竟在他疲乏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