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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如伴虎,伴虎多有誤。老虎要吃小白兔,小白兔居然在關心老虎心情好不好。……小白兔真是十分特別極其善良。且還親了老虎爪,呸呸呸。.到千葉縣的時候,天光早已大亮,縣衙接手一干亂臣賊子的囚車,忙得不可開交。龔致遠的車馬早到了,還捎來了方知桐的嫂子吳氏,此刻吳氏正跟了方知桐在后間仵作處辨認方曉梧的尸首,側門處不斷傳來隱隱哭聲。想來再恨,一屋子人住了十來年互相盼著死,真到了這關頭,卻也是難過的。龔致遠牽了云珠坐著,拿了一張布巾給云珠擦好了臉,就到后堂去安慰方知桐了。大堂里,太醫在一旁挑著剪子將李庚年的褲腿和袖子剪了,露出肌rou勻稱的手臂和小腿,統共六條口子,都不深,可能是略長罷了,看起來血淋淋的,太醫一一作了清理,沈游方在旁邊看得眉頭直皺。云珠的臉被擦干凈,白瓷似的小臉兒上,一雙眼睛水靈靈滴溜溜地看了沈游方老一會兒,抬手就拉了拉沈游方的衣擺子道:“白叔叔,你長得真好看?!?/br>沈游方被拉回神來一愣,不由笑了笑:“云珠也長得很好看,但叔叔姓沈,不姓白?!?/br>云珠跳下椅子抓住沈游方的手,撐了撐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沈叔叔,你衣服也很好看?!?/br>沈游方低頭看了看小姑娘身上灰撲撲的破襖子,和她臉上狡黠的笑,這模樣叫他立時就想起了自己的meimei玲瓏來,每次在外面買東西花光了月銀來書房討錢的時候,就是這奉承德行。“我也覺得我衣服很好看?!鄙蛴畏經]有接招。云珠笑瞇瞇:“珠兒的衣裳沒有叔叔好看,一會兒溫小叔來,看了會難過的?!?/br>沈游方點點頭:“溫員外如此疼你,那是會不開心?!?/br>云珠抬眼望了望外頭,正是齊昱和溫彥之騎馬趕到了,兩人相繼下馬來。她指著外面道:“溫小叔不開心,坐在溫小叔后面那個叔叔,可能也會不開心?!?/br>沈游方:“……?”這個話題衍生向了一個可怕的方向……云珠目光清亮地轉回來看他,小臉兒上的笑特別純真:“沈叔叔,你說后面那個叔叔,會不會讓李叔叔去幫珠兒買新衣裳???”沈游方:“……?。?!”——是在下輸了。片刻之后,溫彥之和齊昱剛剛下馬,就看見一陣白衣人影刷地沖出了縣衙大門,急匆匆往市集去了。溫彥之愣愣道:“咦,沈公子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像如此趕緊之人。齊昱看了看堂子里被太醫折騰得滿身藥膏的李庚年,笑了一聲:“估計是擔心擔成了失心瘋,花點兒錢就好了?!?/br>溫彥之笑著捶他肩膀:“說什么呢?!?/br>二人笑著走進縣衙大門,見李庚年正在和云珠鬼扯什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還在慫恿云珠跟他一起練武功。溫彥之幾乎是瞬間就沖了過去把云珠護在身后,肅容道:“李侍衛,你還是好好養傷罷?!?/br>李庚年嘖嘖兩聲:“我說實話么,小姑娘會兩招也可防身啊。溫員外你別瞧不起,想找本侍衛學武的王孫清貴能排出京城去呢?!彼麚P了揚頭,得意地嘿嘿一笑道:“好多好多送了禮來侍衛府,本侍衛都瞧不上,溫員外若是——”齊昱冷冷一拳揍在他腦門上:“若是什么?”李庚年嚶嚶抱著腦袋生生掐過話頭:“——溫員外若是需要本侍衛教導云珠,本侍衛一定責無旁貸好好傳授畢生所學絕無藏私童叟無欺騙人是小狗!”“還有呢?”齊昱挑著眉梢看他。李庚年抖著嘴唇,一咬牙:“逢年過節師門有禮歲歲奉送小紅包!”齊昱滿意點點頭。“小紅包好??!”云珠眨眨眼,拉溫彥之的手搖晃:“小叔小叔,珠兒要學?!?/br>溫彥之被這一搖,還能有什么主意,竟然楞楞地就點了頭。李庚年:“……”那么隨便?——溫員外,你那么愣個人,這小姑娘……真是你養大的?不大像啊。——為了身衣裳剛賣了本侍衛一回,現下央著皇上在場,又坑了本侍衛一道。——你這小姑娘,略可怕??!以后可怎么得了!第73章【總之天家恩仇】壽昌山帶下的賊子當中,主謀刀疤臉已死,其余的盡是些武夫,不過聽令辦事,旁的也不大清楚,齊昱便責令縣衙同府兵一道,將人先送往慶陽,報過知府錄冊,再隨同一道送入京中,留待大理寺提審。而對靖王本人,雖齊昱自己并不想審他,可一家兄弟二十來年至今,雖不算過于親厚,打懂事起也算兄友弟恭?,F下鬧出了矯詔篡位的戲碼,委實叫他不快,可自家人再丑也得丑在家里,他總不想將靖王直接交到大理寺手中,于是決定將靖王先偕到縈州去,賢王在那處,擔著皇室宗親的宗正,當可委派審問之事,于情于理于輩分,都能說過去。總之天家恩仇,到此境地,不過為知道個余孽何在,緣由何在。可有時,卻也怕知道個緣由。齊昱從縣衙大牢出來,日頭爬上了衙門頂子,庭中被冬陽曬得發燥。恰路過靖王的囚車,他雖是心中再三告誡自己莫回頭,可雙足都移過了中庭,卻還是回過頭來,見了囚車里的靖王,日影昏花中,竟一瞬想起小時候來。那時靖王缺了牙在國子監里被王孫們笑話,康王也是好作孽的,帶人將他堵在國子監奉文曲的神龕下,使了木柵擋在他面前,非要他牙齒漏風地背段兒繞口訣給文曲聽聽,才肯放人。齊昱打小跟著康王玩,對這類事情??床贿^眼,就玩笑勸康王:“二哥,他能背甚口訣兒,昨日翰林講學他都背不利索,放了罷放了罷!”靖王鼓著腮幫子蹲在欄子后,滿臉憤懣地看著他,目光是半分感激都沒有??低醭蛑竿踹@模樣也著實心煩,又戳了一陣惡言惡語,也就由著齊昱將人拉出來。可齊昱手指一碰到靖王的衣裳,靖王竟相當厭惡地大叫一聲,隨即驚怒地一把推開他,飛快跑走了。齊昱直至今日之前,都并不明白靖王那厭惡之情究竟如何會有,甫一料到矯詔之人是靖王,他覺得那厭惡或是因為先皇奪位靖王一脈的憤然,或是因為靖王自己曾被康王羞辱的反感,這樣,那厭惡就是順帶地從別處潑到了他身上,同他實則沒什么關系。可方才與李庚年對過了方知桐的口錄,才知道靖王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