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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李庚年走到那指點的雅間前,伸手便推開門,兩步跨進去:“沈游方!”雅間很大,回環彩壁,擺設古樸,里面只沈游方一個人,面前擺著一桌子菜,靜悄悄的。此時李庚年忽而闖進來,他愣了愣,隨即放下了手里的筷箸,拾起方巾略略點嘴角:“什么風,把李侍衛刮來了。我當昨夜之后,李侍衛是再不愿登我沈府的門了?!?/br>李庚年不啰嗦,將手里的劍往桌上一放,坐在他對面:“你究竟什么意思?”沈游方笑:“沈某不知李侍衛何意?!?/br>“那匠人,修屋子的?!崩罡晷睦镉X得很屈辱,臉也有些紅,“我李庚年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賴沈公子替我收拾爛攤子,你且說那修葺銀錢多少,我盡數補給你,只當兩不相欠?!?/br>沈游方正待說話,卻又有人敲了兩下門,推進來,是方才那堂生,此時望了李庚年一眼,顫巍巍道:“東家,小的——”“無妨?!鄙蛴畏降坏?,“你添一副碗筷上來罷了,我瞧李侍衛也不像是用過飯的模樣,不如一起將就則個?!?/br>堂生連連答應著跑下去了。“哎回來——哎,”李庚年叫不答應那堂生,轉頭莫名其妙看著沈游方,“我說沈公子,誰要跟你一起吃飯!我只是來給你工匠錢的!”“有意思,”沈游方笑著把面前的蒸籠往前推了推,言辭切切道:“從來沈府登門之人都是要錢居多,偏偏只有李侍衛揣著錢送來,沈某很感動?!?/br>一股糅雜面rou的香氣飄來,李庚年垂首盯著面前蒸籠里的大包子,咽了口水,沉住氣道:“沈公子,你這究竟是甚么意思?”沈游方以為他是說那修葺匠人之事,便輕笑了一聲,“那匠人不過是沈府的家匠罷了,昨夜之事,沈某亦有一份責任,豈能皆由李侍衛擔干系?!?/br>“不止是匠人,我是說昨夜!”李庚年手握在劍上,面色發冷,“你是幾時查到那事的,我不管,可今后你若再敢提一次,我定要削了你腦袋?!?/br>沈游方抬起頭來看著他,勾起唇角,此時又有人敲門,正是方才的堂生將一副碗筷添了上來,又關上門出去了。氣氛還是有些劍拔弩張,可沈游方瞧著眼前目若冰山的李庚年,卻是自在地端起碗來舀了湯,再遞到他面前:“近幾年想削了我腦袋的人也不少了,尚未有成功的,此時也不多你一個。先喝湯罷,雖則是粗制飯食不比宮中,可涼了更不好?!?/br>李庚年被他這不咸不淡的氣態慪得腹痛,推開那碗道:“不喝!你先說那匠人多少錢!我補給你!”沈游方涼涼笑了笑,“你一年俸祿才多少,京郊堂子里的孤嬰沒少接濟過,又喜歡替齊政做身后善事,現在身上能有多少錢,還是算了吧?!?/br>一聲錚鳴,李庚年手中之劍登時出鞘三寸,“你找死?”這模樣,讓沈游方更笑出來,“沈某做生意喜歡知根知底,反正治水案的相關人等都已查了,查一查你也不甚難。不過,”他癟了癟嘴,“你倒也是乏善可陳,想必半輩子都困在公主府里,光是討好齊政就耗盡力氣了罷?!?/br>李庚年勉力壓著手里的劍,冷笑了一聲:“怎么?沒人討好你,你嫉妒了?”“嫉妒?”沈游方靜靜地平視著他:“大半個胥州城等著我cao持,十八樁子碼頭萬事由我落印,便是你家皇上治下的漕運,也要我點過頭才能放行?;钊说氖露碱櫜贿^來,我何嘗有那閑工夫,要去同死人置氣?!?/br>“鎮軍侯乃是天家皇族,”李庚年咬著牙根,“沈游方,你嘴里放尊重些!”沈游方笑著往后靠:“行,行,你尊重他,尊重到他臨死了,不也還是一個人么?!?/br>此言仿若一記耳光扇上李庚年的臉,將他整個人都打蒙了,腦中嗡嗡作響,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沈游方臉上笑意漸漸收起,看著他的目光,漸漸涼了:“瞧瞧,說到底,齊政不是你的痛處。齊政的死,才是你的痛處?!?/br>李庚年面若冰霜,眉梢顫抖著收劍起身,“別以為你靠了治水案,有幾個錢,我就不敢動你。我今日不想同你渾扯,明日你將那匠人的出賬送到劉侍郎府上,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闭f罷,他轉身就要走。“現在倒是做出一副敢作敢當的模樣了,還作勢要走?!鄙蛴畏揭廊皇悄歉鼻纷岬臉幼涌吭谝伪成?,就像在看戲,“你不是要拔劍砍我么,方才不還挺兇么?那人都不在了,你這么折騰有意思?誰瞧得見?早知如此,那當初齊政喜歡你的時候,你怎么——”“閉嘴!”李庚年瞬間轉身拔出劍,劍鋒直直指著沈游方,一雙眼睛像是封了千里寒夜里的雪水,是悲亦是怒:“我不管你是如何得知,可你若是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br>沈游方好整以暇看著他:“殺了我,就能改變事實?殺了我,你懦弱,也還是那么懦弱,你沒用,也還是那么沒用。齊政比你好多了,人家敢作敢為,公主獨子,天家寵溺,為了你竟然二十年都不近聲色,他多喜歡你啊,怎么?你是不喜歡男人,還是不喜歡他?不敢喜歡他?還是你怕喜歡他?”他說到這里,還更討打地往劍尖湊了湊,臉上的笑盡是玩味:“不如你說給我聽聽,齊政死之前都同你說了什么?是不是質問你,為何到死都不能喜歡他?”李庚年翻手將劍比上他頸間,劍鋒倏地劃破了沈游方的肩線,戾聲道:“沈游方,你先管好自己罷?!?/br>下一刻,堂下只聞二樓傳來金戈之聲。第52章【你才是張公子的meimei】寒月初升,絲絲夜風穿著堂子,把空氣帶的更涼下一層。溫彥之斂著袍子,守在花廳桌邊看齊昱吃飯,神色嚴肅,手里捏著軟碳。但凡齊昱要挑菜撿rou時,他便非常及時地咳上一聲。齊昱笑睨著他:“你是招了寒氣?嗓子不舒服,就喝口水潤潤?!闭f著就想把醬香毛菜蒙混開去。溫彥之也不咳了,話不多說,板著臉,提筆就刷刷刷記下來。“停停停!”齊昱連忙止了筷子,夾起毛菜:“不就是一口菜?!比缓罂嘀?,將一簇毛菜塞進嘴里,味同嚼蠟地吞下。溫彥之點點頭,遂把他才說這句也給記下來了。齊昱:“……?”吃都吃了,還記?——這才好了幾日啊……——都已是同床共枕的關系,為何還是逃不過這支筆?真是金銀不動其本乃為史,色授魂銷估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