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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翻來覆去地想大魚村小菜館子里齊昱的模樣,和當時自己指尖的那抹溫度,終覺煩悶,索性在晨光中起了身,洗漱一番,就和龔致遠結伴走到后院。和尚們在石桌上擺了兩盤涼拌黃瓜,和一蒸籠饅頭。——是有多喜歡吃饅頭。溫彥之感覺腸胃一陣空曠,好餓。昨天經了菜館的事情,他是整日都沒有胃口,到晚上餓了正想掏百米酥來吃,卻又想起自己百米酥已經給了皇上……溫彥之心塞地嘆口氣。龔致遠轉過頭:“溫兄,怎么,你不吃黃瓜???”溫彥之撇嘴,“吃,我不挑食?!?/br>哎,一會兒還是借廚房的東西做些百米酥,素的也好。他們剛坐下,齊昱領著李庚年也從禪房那邊走來。溫彥之仰起臉來看齊昱,眨了眨眼睛,“劉侍郎?!庇执故卓叙z頭,夾黃瓜。齊昱看著溫彥之后腦勺到衣領下那截雪白的脖頸,直覺一股熱血由小腹直貫頭頂,腦中抑制不住地想起了昨晚的迷夢來……夢中人纖細白嫩的身段……薄青色的衣衫微濕半褪……羞紅的臉龐……滿室清香旖旎……隱忍的低呼……和那雙迷蒙著霧氣……秋水清淩的眼睛……齊昱再度咽下一口guntang的熱氣,用盡全力地隱忍,喉舌之間幾乎都嘗到血腥味。李庚年在旁邊靜靜注視著自家皇上又泛起微紅的臉,心疼。皇上因為自己的難言之隱,都無法面對朝中百官了。他點了點頭,看來,為了讓皇上重拾帝王雄風,臣定要為皇上排憂解難!一頓早飯吃的異常安靜。齊昱和溫彥之都是低頭啃饅頭,唯有龔致遠奇怪地用眼神詢問李庚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李侍衛高深莫測地搖搖頭,哼,凡人,區區六品主事,皇上萬金之軀的難言之隱,又豈是你可以知道的?好容易吃完了,和尚們和幾個親隨來收拾了碗筷和蒸籠。齊昱昨夜睡前還想著要重新找溫彥之談談,然經昨夜一夢,今朝卻是萬萬不敢在溫彥之面前多站,一吃完飯就趕緊帶著李庚年要下山。李庚年連忙跟上,皇上說去哪里,就去哪里。皇上不要擔憂,無論如何,有臣,陪著您。一到山下,暗衛傳來的消息說林太傅的人有動靜了,正在點將排演,預計再過幾日就要出動。齊昱與白虎營中左右將軍商量之后,決定由他二人各自帶一路人馬埋伏在山關夾道,再知會六州司馬,務必要將叛軍主將一一拿下。幾番布置好了,又看兵防圖紙,中午匆匆吃了飯下午點將完畢,齊昱再往山上走時,已是掌燈,竟又是腹中空空。身邊的李庚年捏著個詭異的布包,長條形的。齊昱見了不禁問:“拿的什么?”李庚年正直道:“臣想熬湯?!?/br>熬湯?齊昱點點頭沒再多問,也是,山上沒甚好吃的。回了寺中,齊昱將禪房的燈打開,尚且不打算睡覺,要看書。李庚年見狀,便循例尋親隨去叫了溫彥之來錄史,自己悄悄抱著那布包去了廚房。——就讓我獨自,為皇上承受痛苦。這廂里齊昱正坐在里間的羅漢床上看著書,不一會兒卻見溫彥之一臉木然地抱著一摞花箋走進花屏,跪下道:“聽聞皇上還未歇息,故微臣前來錄史。微臣給皇上請安?!?/br>齊昱一愣,點了點頭:“起吧?!边@才想起,都好些天沒這呆子跟在旁邊記了。溫彥之便直挺挺地站在了他身旁的墻邊,竟是抬筆就開始記。——老模樣啊。齊昱微微抬起點頭來,想看看這呆子在寫什么,可溫彥之卻是警惕地把花箋抱緊了,定定地看過來,“微臣是否攪擾了皇上清凈?”齊昱失笑,“并未?!?/br>溫彥之便木木然地又低下頭去,看了一看前文,繼續提起軟碳筆刷刷刷,刷刷刷,眉目之間盡是認真的模樣。“記什么呢?”齊昱支著頭,側身看他。溫彥之梗著脖子道:“回稟皇上,實錄?!?/br>齊昱點點頭,“可是昨日龔主事解說屯田一事?”溫彥之筆頭一頓,撇嘴道:“呃,稟皇上,……不是?!?/br>他支吾什么?齊昱皺眉,心下覺得不妙,于是猛地站起身來,瞬間看見花箋紙頭上寫了“帝起如廁”四個字。他只覺滿身血液轟地炸了一般,雙眼當即怒視著溫彥之。——朕昨日上個茅房你都要記?!——何況還是那種茅房!齊昱向溫彥之又逼近了一步,目色深沉地看著他,嘴角挑起一個邪氣的笑:“溫舍人,你可知道你在記什么?”溫彥之抱緊了花箋仰起臉來,雙目帶了絲怒氣:“皇上怎可窺探實錄!”又是這一張,玉白云凈,風清毓秀的臉。又是這一雙,清澈如水,澄光盈盈的眼。也許,人一生中有許多邪祟之念,皆可化之流水,付諸風塵,可齊昱此刻腦海之中的邪念,卻不屬此種。這邪念,不知何時開始就跟著他,每日每夜,每當看見眼前瘦弱的人,每當聽見他聲如撞玉一般,說出一句句話,便更深一寸,入骨一分,到如今,怕已不是尋常妄念——他逃了,逃不開。他避了,避不過。今時今日,早已病入膏肓。溫彥之見他欺身逼來,不由想往后退,可身后是堵石墻,又可往何處去避?只得死死捏著手里的軟碳,咬牙道:“皇上又想打微臣,就不怕青史留名?”齊昱隨手便抽出他手中的軟碳筆,咔擦一聲撅斷作兩截扔在一旁,垂眸看入他眼中,笑道:“怕倒不怕,可朕究竟是舍不得打你?!?/br>——舍……舍不得?溫彥之一怔,尚來不及說話,下一瞬,齊昱已抬起雙手捧住他微紅的雙頰,照著那張嫣緋的薄唇,竟就吻了下去。第33章【哪怕只是一點螢火】落下的吻是攫取,亦是占有。齊昱感覺自己的心在狂跳,唇是guntang。他直覺不知前途,卻也不想再有退路。此時此刻,只想將一心欲念化入實處,再不去管他究竟是天長地久,還是星光微末。哪怕只是一點螢火。他捧著溫彥之的臉,勁厚的掌下,是最輕柔的力道,吻卻深而重。就在那一吻落下之時,懷中之人猛地一顫,隨即雙唇相接,他只覺渾身如同燃過一道電火,腦中似炸開一道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