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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啊。落支起身子,正想下床,動作卻突然一頓,微微瞇起眼睛,從懷中掏出一塊不知何時多出的物什。那是一枚墨黑的玄玉,其上刻雕著一個神文的“月”,顯得小巧古樸。洛曦在客棧等了一晚,主人都沒有回來。直到天亮的時候,月才抱著熟睡的主人回到客棧。一直守著落,他竟然睡著了。當洛曦聽到聲音驚醒的時候,居然看到主人拿著一枚墨玉笑起來。極輕極淡的笑容,如果不是他一直看著落的話,很難察覺?;蛟S落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淺笑,卻極其炫目,讓落本就是妖孽的容貌更加柔和明媚。是有什么高興的事嗎?“主人,您醒了?”“嗯?!甭漕h首,慢步走下床,穿過房間,站在窗前,看著與昨日并無差別的景象,靜默下來。只是片刻,偏轉身開口,“我們走吧?!?/br>追上快步向前的某人,洛曦有些不解,“不等那位公子了嗎?”“他走了,我們自然也要走了?!?/br>“去哪里?神族嗎?這里離神族很近?!彼圆挥眠@么急吧?“不,不去神族?!乙ヒ娨粋€人?!?/br>“誰?是主人您的朋友嗎?”“不是,是我的………救命恩人?!?/br>“那……”看著少年還要詢問不休,落終于打斷他,“洛曦,你的話太多了!”洛曦依言閉口。只是心中還是流轉著好奇。救命恩人?會有這樣的人嗎?能救主人的人,一定是很厲害的人物。并沒有花費很長時間,就算是帶著一個完全不會法術的洛曦,僅僅兩個時辰后,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這是在一座高山上的廣邈平原,巨大的湖泊如同一顆藍色寶石,鑲嵌在綠地上。這里距離天空極近,連云似乎也被踩在腳下,高遠遼闊,令人忘卻世俗。明明是高山之巔,卻偏偏像是廣闊海洋。藍色湖泊的盡頭,一條白練飛瀉而下,深入幽谷。穿過法陣,才能看見谷中有一座普通的宅院。清幽雅靜,不富麗也不清寒,但卻很干凈,干凈的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但的確是有人出來了。一個年約二八的少女頗有些雀躍的出來。“你們是什么人?來干什么?”面對這兩個不速之客,小姑娘顯得很不客氣,嘟起一張包子臉。但她還沒好好看清這兩人長什么樣,就聽到了自己最熟悉的聲音,“蘇兒,你的功課做完了?”“啊,師父!”想趁機偷懶被抓包的明蘇哀嘆一聲,“我馬上就去,馬上!……千萬別罰我啊??!”真是個充滿活力的小姑娘。洛曦想??磥碇魅怂f的救命恩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蘇兒的師父。這人……和他的想象大有差異。本以為這會是一個英俊瀟灑的中年人,亦或仙風道骨的老人……這些之類的,但怎么也不會是眼前的這樣。怎么說呢?你看見他的時候,絕對不會注意他的容貌,只能感覺到他的那種干凈到了極點的氣質。出塵脫俗,清澈悠然,宛如潔凈琉璃,不染塵埃。不同于落的清麗妖嬈,挑動人心的渴望,讓人想要接近。這個人,即使他神態柔和,也讓人在他身邊站著都不由自主的感到自慚形穢。這才是真真正正的仙人吧!“這么多年了,千冽你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啊?!庇肋h的風姿雍容,不墮紅塵,一如初見。“可你變了?!鼻з?,現有的六大仙君之首,仙族最神秘的仙君。他對著這個挑動了整個仙族的罪魁禍首卻沒有發怒,反而泄出了一絲輕嘆,“落,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呢?”“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嗎?”沒事你會找我嗎?心里一陣嘆息,他的眸光卻有些復雜,悠然中帶著些無奈,“如果你是來看我的話,我很高興。旁邊這位是?”“我的新仆人——洛曦。不過,他只是一個凡人,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他?;蛘?,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收他為徒。他的天資不錯,很適合你?!?/br>洛曦的天資的確很適合千冽的功法,本來他修行的明幻決就需要靈魂澄澈,不易迷失。當初,本來是想要教給落的,只是……“需要多久?”千冽的語氣淡漠,意思卻是同意了。落當然明白這人的意思,對此不由得露出笑容,“放心吧,這次,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br>救命恩人是什么概念呢?洛曦想,不管什么概念里,這都不應該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反倒是落要求的更坦然,更像是理所應當。就算是多年后,與千冽已極親近,洛曦也依舊不明白這場恩情所代表的意義。一個人的改變,建立在日積月累的基礎上,很多時候都并不容易看出來??扇羰侨馨l覺,又代表什么呢?經歷了一個人的一生,不知算是幸與不幸?當千冽第一次遇到那個滿身泥污的小孩子的時候,并不知道這人對他的意義與影響。那是歷.元.三萬五千年,一千年前,群仙會剛剛結束。天綏皇朝,這個不久就滅亡的朝代當時還極為繁華,金都卻是風聲鶴唳。漫步在混亂嘈雜的皇城大街,千冽依舊纖塵不染,有別與所有行人。當發現一只纖細幼小的手抓住他的衣角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卻并沒有放手。那樣單純干凈的眼神,沒有無助與哀求,卻因執著堅定而顯脆弱,恍如他便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當然,千冽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的小孩,剛剛殺死了天綏的帝皇,使得一切天翻地覆。雖然滿身狼狽,但也能看出來這是一個相當漂亮的孩子,即使在美人如林的仙界,也不輸半分風采。銀發碧瞳,在眾多的種族中也是不多見的。他并不是人族,千冽能肯定。但他也看不出這人到底是什么種族。這個孩子身上的靈力弱而混雜,若有若無,讓人無從辨別。他帶年幼的落回了幽谷。時間就這樣流逝,但時間對于他來說實在不具有什么具體的概念。晃眼十年,那個不得他關注的孩子也長成了美麗少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了。當這個他撿回來的孩子,就像他的突然到來一般在他未察覺時突然的消失的時候,他竟然不知他是何時離開的。為什么要離開這里呢?明明曾經那么堅定的哀求自己,把自己當做唯一救贖的人。明明看起來根本無處可去的人,才十年,還是那么弱小,難道不應該在安全的地方呆到自己足夠強大才離開嗎?竟然就這么悄無聲息的走掉了。當時他并不是很失落。直到再次相見,當七百多年的歲月之后,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人。當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