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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憑什么賴我們?”“你!死在你們那兒就是你們害的?!毙l忠喝道。李玄做了一個停的手勢,道:“雖然按理說打仗前雙方要罵陣一番,但這么吵和潑婦罵街有什么差別?!比缓罄钚㈨_博,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現在投不投降?”“投降?”羅博仰天大笑起來,“投降,只有你們這些背上沒有骨頭的軟趴趴才會投降,我們清州國就算都戰死了,也不向你們投降?!?/br>鼓聲起,旌旗似火,戈戟如麻,針如長蛇,神驚鬼怕。李玄□□的黑馬突然發出一聲響徹天空的嘶鳴,十萬大兵從西南山面上橫沖而下,其勢如破竹,直指山下數萬散兵。李玄手中的大刀在羅博的長矛上震出驚天的巨響,這巨響讓他突然想起一年前的那個下午。那時他握著去了刀頭的長|槍與羅博對陣,羅博手里的長|槍只是一招,便在自己的肩上留了一大塊白印子。那時羅博對他說道:“如果這是真槍,你身上就有一個通明窟窿?!辈恢朗遣皇蔷鸵徽Z成讖了,他們現在真的真刀真槍的在戰場上廝殺著,拳拳到rou,刀刀見血。羅博的眼眸發紅,像一只發了怒的猛獸,手里的長矛招招斃命,只恨不得把李玄戳成漁網才解氣。李玄現在還不想被戳成漁網,他手里的大刀冷光凜凜,抵擋住羅博瘋狂地攻勢。李玄的臉上不知道濺上了誰的鮮血,熱乎乎的,讓他突然想起了倒在他劍下的三寶,原來人就是這么一個東西,一個裝著血rou筋骨的袋子,一捅里面的東西就嘩啦啦的往外流。李玄的耳邊傳來箭頭嗖嗖飛過的聲音,那聲音的盡頭是痛苦的嘶喊和摔倒在地的頓聲。刀和劍是長著眼睛的,可而箭不長眼,它在飛離弓的那一瞬間便自由了,就像這只瞄準李玄胸口的飛箭,偏離開來,從他耳邊呼嘯而過,像是閻王爺嘩啦啦的翻開了一頁生死簿。李玄一驚,用刀將那飛箭斬成兩斷,羅博的花槍趁虛而入,槍頭正打在李玄的肩膀上。李玄回神,身子猛然往后仰去,兩腳勾住馬鞍,在馬背上旋了一個圈。羅博的眼里突然閃現出一絲英雄相惜的贊佩,但他手里的花槍毫不含糊,劈頭蓋臉如烈風閃電呼嘯而來。李玄高喊道:“放箭!”西南山面上萬箭齊發,不長眼睛的箭頭對著山下的人rou飛去,刺穿人的肩膀、大腿和心臟。一片片的清州國將士齊刷刷應聲倒地,。只聽嗖的一聲,羅博的肩上中了兩箭,箭頭沒入rou里,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他身上銀色的鎧甲。就在羅博中箭的那一瞬間,李玄的大刀橫砍過來,羅博兩面夾擊,一時招架不住,從馬背上翻滾下來,重重跌在地上。地上揚起一層黃灰,李玄的大刀砍向羅博的心臟。他的刀鋒是可以偏一點的,只要李玄的手臂微微朝左,或者朝右偏移一點點,羅博就能留口氣,再仰天長嘯一次,中氣十足的罵他是個狗東西。但是李玄的刀鋒并沒有偏。刀鋒并沒用刺入羅博的心臟,而是斬斷了羅博手臂上的兩根肩頭,鮮紅的鮮血從傷口噴涌而出,濺在李玄的臉上,那血是熱的,在冬天里就像是用一塊繳了熱水的帕子擦過臉。李玄冷聲道:“戰俘要抓活的?!闭f罷將羅博從地上拉起來反手捆住。羅博聽了雙眼圓瞪,高聲怒罵李玄,用盡了他肚子里的所有臟話,和新學的所有成語。李玄沒回話,他翻身上馬,橫刀接著沖向人群,這一次沒有勁敵了。清州國的將士沒了主帥已經成了一團散沙,李玄手里的大刀所向披靡,在戰場里馳騁著。他不知道自己的刀砍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鮮紅的披風上沾染的是誰的鮮血,他只知道他的手停不下來,他像一只被喚醒了的野獸,瘋狂的吮吸著鮮血和悲痛,鼓聲大作,驚天動地。而比鼓聲更適合戰場的,是簫聲。這夜的晚風里,有人在吹簫,吹的是清州國的調子,慷慨激昂里,滿是落寞,這是一個王朝最后的余音,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沒有清州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玄披著紅色的披風立在惡戰結束后的戰場上,他的背上有一輪圓月,又是圓月。身后的將士們將滿地的尸體一個一個清點,有口氣的就用擔架抬著,請軍醫再救治一下,冷都冷了的,就堆在山腳下。這么一堆,就推出了一個小山包,李玄拿了一把火把,點了火?;馃似饋?,火光沖天,連著燒了整整三天。李玄看著站在火光前,往地上澆了一壺酒,這大火里燒著的人,幾百年后,只會成為史書里的一個冷冰冰的數,沒有人會知道,他們也曾是春閨夢里人。一名將士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給李玄行了禮,然后將手里的名冊遞給了過去,道:“這是傷亡名單?!?/br>李玄接了過來,并沒有翻開,而是輕聲問道:“死了多少人?”那將士答道:“五十四人?!?/br>“五十四?”這個數太熟悉了,李玄似乎在哪里見過,可他現在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李玄點點頭,開口道:“好,這五十四個人的親屬全部記錄下來,他的妻子孩子,都撥??顏矸龀??!?/br>那將士點點頭,準備退下,李玄又開口問道:“那他們呢?多少戰俘?”將士答道:“他們脾氣硬,沒有戰俘?!?/br>李玄沒答話,他明白這沒有戰俘是什么意思,就是全軍覆沒的意思。這個結果有些意外,卻又不是那么的意外。這時衛忠也走了過來,衛忠的眼里滿是疲憊,他真的老了,縱然馳騁沙場多年,也終究逃不過年老的一天。他的肩上帶著血跡被一條帶子吊了起來,他對李玄低聲說道:“明日辰時清州國使者前來遞交降書?!?/br>李玄點點頭,衛忠便接著說道:“然后開城門讓我們進城?!?/br>“嗯,好,我知道了?!崩钚溃骸敖袢站拖冗@樣吧,天色也不早了,衛將軍也早點休息吧?!?/br>衛忠似乎有什么心事,聽了李玄送客的話還站在李玄身側。李玄便問道:“衛大將軍是有什么事兒想跟我說嗎?”衛忠道:“明日殿下進城,”他頓了頓,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請寬以待人……”李玄聽了,突然笑了一聲,道:“將軍這是讓我不要屠城的意思嗎?”衛忠點點頭,“我的確是這個意思?!?/br>李玄又笑了一聲,這次他好像是在笑他自己?!拔抑懒?,現在傳我的指令下去,明日進城,所有將士不許動清州國百姓的糧食,不許強搶民女,不許動國庫,只抓皇族,不殺,將他們先軟禁起來?!?/br>衛忠道:“我替清州國百姓謝過安王了?!?/br>李玄又笑了起來,道:“謝?謝我?謝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