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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彼穆曇舻蛦?。林錯看著大黑貓走幾步把小黑貓放下,小黑貓亦步亦趨地跟在它身后,還忍不住一步三回頭,真真一只小饞貓。“沒兩個月就過年了,回家不就能見著了,你還斷不了奶呢?”林錯盤著腿,一氣兒喝光了剩下的啤酒,“我六個月大的時候我媽就走啦,”他說的瀟灑,而后又變得低落,“連張照片兒也沒留下,就小半柜子書,聽說她是有學問的人,常常托去鎮上的叔叔伯伯給她買點書回來?!?/br>奚岳岑不算醉,腦袋還清醒著,林錯就不行了,喝多了開始絮絮叨叨,大概是白天又見了奚母,可憐孩子忍不住難過。他右腿屈起,靠在樹干上側臉,看見林錯腦袋微垂,夜里涼,丟了冰冰的易拉罐,拉緊敞著的外套,順便把兩只手塞在懷里捂著。“我不怪她,真的,我這毛病,碰上誰誰都怕,我特別能理解她,我媽對我還算好的了,走了好多年還寄錢回來讓我別耽誤治病,可惜她還是沒露面,其實我不會纏著她的?!绷皱e說著就開始哽咽,“我不是那樣的人,能遠遠地看一眼也好?!?/br>奚岳岑忽然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兒,靠近了些忍不住伸手摟著林錯的肩,手還輕輕柔柔地順著他的頭發。林錯雖然年紀比他大,老是叨叨他不講衛生還喜歡賴床耽誤洗曬上班,可這會兒又像自家弟弟,想要一塊兒人人都有的小零嘴都得不到。想要去理解,又忍不住抱怨。怨不得平時冷冷的、愣愣的呢。林錯吸吸鼻子又從他懷里掙開來,正對著他跪坐,林錯側頭往肩上蹭了蹭眼睛,又傻兮兮地笑著說:“但我知道我mama的名字!叫莊子兮,有幾本書的扉頁上寫著她的名字呢!兮就是‘啊’的意思,可逗了?!?/br>奚岳岑慵懶地笑道:“你們家這起名廢大概是遺傳的吧?!?/br>明月皎皎,翌日又會是個大晴天。林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偶爾眨幾下眼,似笑非笑,酒窩若隱若現,剛喝過酒嘴唇還是紅紅潤潤的,酒沒下頭,整張臉連帶脖子都還紅著,是淡淡的粉色。奚岳岑舔了舔唇縫,深秋真是太干燥了。“呼……”林錯跪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泥地上,“好冷?!笔址旁趹牙锒嘉娌粺?。奚岳岑用腳掃開堆在一旁的酒罐子,扶著林錯站起來回屋。林錯腿軟的跟面條似的,一站起來感覺地球怎么轉的比平???,心還砰砰砰地跳,看出去的路到處都是坑,沒有一處平地。奚岳岑低頭架起林錯,一手攔著他的腰,但身高差距存在,這姿勢太不舒服,他只好蹲下背起林錯,“看我對你好吧,你喝暈了我還給你送到床上,誰像你啊,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自助銀行,也不怕我長這么俊被人劫財劫色?!?/br>他還不知道其實那天是林錯早上先走了。林錯被放倒在床上后,奚岳岑擠了把熱毛巾給他擦臉,下手沒輕沒重,悶得林錯直哼哼。等粗略地拾掇完畢,他也懶得再收拾自己的桌子床。白天桌子還是用來堆雜物,只到晚上林錯會給他鋪床,小屋子地方小,擺兩張床實在太擠。奚岳岑脫剩了內褲和T恤就爬上林錯的床,旁邊睡死的人得側身貼在墻上才能容下兩個人,奚岳岑想他一向怕冷,又把他給扒拉下來,小半個身子疊在自己身上。這貼在墻上這么一會兒工夫,林錯身上就跟小冰塊似的涼。幸好奚岳岑是個天然的火爐,冬天總是暖暖的,林錯一下就不覺得冷了。每天晚上睡覺,睡前被窩是冰冷的,睡醒的時候被窩還是冰冷的,這回林錯居然夢見自己睡在火山口上了,倆腳丫子被噴地暖烘烘,就是火山上特別擠,他挪挪挪,終于找到個好位置,緊緊扒拉著大火山美得心里冒泡。---------------------------------------------------------哎,打不動滾了,求留言~第十四章這火山不太穩定啊。怎么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林錯心里疑惑,想起來看看,又掙扎著愣是睜不開眼。奚岳岑醒的比平時早,剛一動就察覺身邊的人不對勁,林錯皺著眉頭緊閉雙眼,臉上身上直冒冷汗,大約是感覺到不舒服,嘴里還含含糊糊地說著什么。手往額頭上一探,乍一摸guntangguntang的,嚇了他一跳。奚岳岑轉而立馬鎮靜下來,忙中有序地穿好衣服,帶上現金和信用卡,還在林錯放貴重物品的盒子里找到了醫??ê筒v本。不過沒急著走,奚岳岑先拿毛巾過了涼水敷在他額頭上,邊敷邊算計著去哪家醫院,幸好燒的應該不算太嚴重,過了五分鐘,他又試圖叫醒林錯,拍了幾下后,人就迷迷瞪瞪醒過來了。林錯鼻音很重,又沒力氣,直說想要睡覺。奚岳岑背上他就去附近的衛生院先掛急診吊鹽水。等林錯喝了一小碗熱騰騰的稀粥之后精神才慢慢好起來,彼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還剩最后一袋藥水。奚岳岑見他還有力氣咂咂嘴說下午要去上班,才稍稍松了口氣,還行,就是昨晚受了涼發燒,沒什么大毛病,還能想著上班去。奚岳岑跟著請了假在醫院陪護,“要不別去了,下午回去好好再睡一覺,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還得我背你上醫院繼續打吊針?!?/br>林錯身上還虛著,腦子里草草計算了下這個月的考勤業績和獎金,收支一平,胸腔一口氣怎么也吐不出來。“沒事兒,就是發燒,我以前自己扛也能過去?!?/br>“不是,你到底有什么病,我剛看那小醫生看了病歷前面好幾大頁的波浪線,結果開起藥來愁眉苦臉,這不能用那不能用的。你要真有病根我可更不敢讓你去了,本來就吃藥,又養不好,再來那么一下,能把人嚇出半條命?!?/br>林錯看奚岳岑殷切關心的模樣,不答反笑,不小心又咳了兩聲,精神頭卻很好,出身汗人也清爽多了。奚岳岑走前還翻了件羽絨服,掛水的時候穿,還不讓脫。就算快十二月了,也沒見誰現在就穿這么多的,林錯期間看著小護士老太太走來走去順便瞅他一眼還不好意思,后來暈暈叨叨地睡著也就忘了。拗不過林錯,奚岳岑只好跟著一起去上班,一路上緊盯著都不敢離開他,怕風一吹就倒了。人都說病來如山倒,就奚岳岑自己,平時不怎么鬧病,一鬧就得緩兩個禮拜,那難受勁兒,恨不得塞回娘胎里去不出來。林錯這弱不禁風的小樹苗倒是任你風吹雨打我就不倒,硬扛著看著密密麻麻的數字又對賬又跑線。說實話,奚岳岑心里看著挺不是滋味兒的,想幫忙來著,又被趕去卸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