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燒肘子，松鼠鱖魚，蟹粉豆腐，棗泥拉糕！餛飩！蔥油拌面??！”狄秋大喊：“我什么都想吃！”

第十五章

晏寧給了狄秋出入他家小區的門卡，還把電子門鎖的密碼告訴了他。連日來，晏寧一直上早班，大清老早就出門了，臨近下班，他和狄秋約個時間，約個地點一起吃夜飯。

他們把石路周邊的飯館吃了個遍，足跡往北，到了觀前，后來又吃到了十全街上。這天六點多，狄秋和晏寧在洋洋餃子館碰了頭。晏寧見到狄秋就舒出口氣，喝了一大口茶，說：“總算好了，不用再上早班了，解放了解放了?！?/br>
“你上了快一個月早班了吧？這合法嗎？”狄秋看著菜單說，“我想吃三鮮的?！?/br>
晏寧和狄秋坐到了一邊，抱著胳膊看菜單，說：“不合法，但合理啊?！?/br>
狄秋抬起眼睛瞅他，晏寧笑了，說：“我幫我們主任代班，他休年假，帶著老婆跑馬爾代夫去了?！?/br>
狄秋沒響。晏寧說：“來個西芹百合吧?！?/br>
狄秋抬手叫服務員，晏寧又往后翻了兩頁菜單：“等等啊，葷菜吃個什么？再要個湯吧！”

狄秋說：“你點吧，我沒想吃什么葷的和湯?！?/br>
他倒茶，喝茶，服務員過來了，晏寧點單，除了三鮮水餃，西芹百合，還要了個油面筋塞rou和薺菜豆腐羹。

等菜時，晏寧問狄秋：“你白天去我家了嗎？”

狄秋撇了撇嘴角，聳肩攤手，不響。晏寧摸著下巴，懷疑地打量他：“你去了吧？”

狄秋還是聳肩攤手，撇嘴角。他拿起了茶杯，望著別處，憫了一小口茶。

晏寧斜著身子靠近了他，眼神也逼得很近，手摸到了他頸后，輕輕抓住了他的脖子。狄秋看他，晏寧微微笑著，要說什么，眼角一瞥，狄秋跟著看過去，一個服務員拿著碟花生米朝他們走過來了。晏寧松開了手，坐姿又端正了。

那服務員放下花生米一走開，晏寧雙手環在胸前，打量狄秋，道：“你老實交待啊……不然我家里餅干怎么吃得這么快？一天半盒??？我買都趕不上你吃的?！?/br>
狄秋想笑，肩膀一顫一顫地，說：“你要是覺得家里遭賊了，你……”他笑出來了，對晏寧道，“你去找你們小區保安看監控??！你們小區那么高級，我天，一個樓道里四個監控，樓梯間里也有?！?/br>
晏寧也笑了，倒茶，喝茶，道：“往后我們在家吃得了，叫外賣?！?/br>
“??？那和在外面吃有什么不一樣??？”狄秋不解。

晏寧道：“在家愜意??！”

他的手放到了桌子下面，他輕輕握住了狄秋搭在腿上的手，手指撥開他的手指，摩挲他的掌心。

狄秋看了看他，說：“我說我白天在你家探險，你相信嗎？”

晏寧點頭：“那你都探到什么險了？”

狄秋說：“我把你客廳擺著的一個玻璃瓶子里的一艘船和一片海給放了出來?！?/br>
晏寧作投降狀：“加勒比海盜四部曲我都看過??！故事我還都記得?！?/br>
狄秋哈哈笑，單手托腮，看著晏寧，繼續說：“我跳到甲板上，船晃得很厲害，我想吐，到處都是水手在吐，還有人在喝酒，邊喝邊吐，時間大概是早上，不遠處有暴風要來了，我好不容易走到了船頭，舵盤上掛著個人，身上酒味很重，衣服打扮倒很講究，我想他可能是船長，我想，他會不會喝酒喝死了？”狄秋伸出根手指放到自己鼻下，“人還有氣，”他頓了頓，“但是他真的好臭啊?！?/br>
“然后呢？”

“然后風暴離我們很近了，又是刮風又是下雨的，電閃雷鳴，一刻不停，有人跳海了，有人爬上桅桿跳海，還有人在桅桿上上吊的?！?/br>
晏寧挑起一邊眉毛問：“那你還能活著回來吃上一頓餃子，額骨頭也太高了吧（足夠幸運），你是從寧波還是福建回來的??？”

三鮮餃子和豆腐羹上桌了。狄秋一口一個餃子，吃下三顆，打著手勢和晏寧道：“不啊，在丹麥??！”

“??？”晏寧拷（舀）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眨著眼睛沒話了。

狄秋道：“我看船估計是撐不住了，我也跳海了，一條美人魚從我身邊游了過去?！?/br>
晏寧把一碗湯推給狄秋，搖著頭笑，不響。

狄秋道：“你不相信吧？”

晏寧點頭，說：“信的信的?！?/br>
他又說：“不是啊，我的那個裝在瓶子里的船是在美國旅游的時候買的?！?/br>
狄秋扮個鬼臉：“我逗你玩兒呢！”

晏寧一拍桌子：“好吧，你還有什么故事你都說出來吧！洗耳恭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緊接著道，“你考不考慮去網上開個直播間，專門講故事啊?！?/br>
狄秋抬抬眉毛：“你覺得我講得還行？”

晏寧說：“不啊，你長得好看?！?/br>
狄秋瞪了他一眼，一口氣連吞帶咽不停歇地吃了三顆餃子。晏寧給他端茶送水：“別噎著?！?/br>
狄秋不理他，一素一葷上了桌，狄秋夾了一筷子西芹百合塞進嘴里，臉頰鼓得漲漲的，晏寧笑得剎不住車，一歇，平復了，問他：“禮拜五我一個朋友生日，你有沒有空??？”

狄秋用力咽下嘴里的東西，問：“晚上??？”

“對啊，白天你忙著環游世界啊?！?/br>
狄秋說：“今天早上你打飛機用掉了兩張紙巾，你家里床頭現在放著的一盒紙巾是妮飄的，對不對？”

晏寧被湯嗆到了，狄秋不響了，陰惻惻地怪笑，還發出jian詐的哼笑聲。晏寧拱手拜了拜他，道：“禮拜五，你到我家樓下等我吧，我載你一起過去?！?/br>
狄秋問他：“你朋友喜歡花嗎？”

晏寧說：“不用送東西，我們就是吃頓飯，聚聚，送禮物也難送，都是微信轉紅包了現在?！?/br>
狄秋把盤里最后一顆餃子夾了起來，咬了口，說：“收到花總歸開心的?！?/br>
晏寧說：“我生日十二月三十一號，你記得送我玫瑰啊?！?/br>
狄秋又要了份三鮮餃子，晏寧道：“油面筋塞rou和湯都還沒吃完呢，吃得掉嗎？”

狄秋道：“我說了我沒想吃什么葷菜和湯啊?！?/br>
晏寧哭笑不得，連聲說：“好好好，過會兒打包吧，路上喂喂流浪狗?！?/br>
兩人分著吃完了多要的那份三鮮餃子，打包了油面筋塞rou，出了餐館就開始滿大街找流浪狗。大街上人多，車也多，狗影子都不見一個，他們便轉進了邊上的巷子里。

巷子里沒有路燈，偶爾有電瓶車摁著喇叭經過，能提供片刻的光亮。狄秋和晏寧并肩走著。晏寧忽然問他：“我該不會是你的初戀吧？”

狄秋說：“不啊，我喜歡圖春啊?！?/br>
晏寧笑了：“那是初次戀愛體驗，我說的是初次戀愛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