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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e】照例留言...☆、第一百八十三章鄒繩祖黑帽白裘,憑欄遠眺,身側無人,想來是得一時自由。我能看見他,他自然也能瞧見我,只是他偏不往我這邊瞅。待綾子出現他身邊時,他微微一愣,繼而尋視。我與他舉目往來,遙遙舉杯,他自一笑,斂目摘下項間懷表,珍之重之,交與名喚‘綾子’的青鳥。綾子退去后,鄒繩祖撥散迷霧似的沖我揮手,那口型在說:“去吧,去吧?!?/br>我合上窗戶,綾子已經端著點心和酒上來了。我接過懷表,挽起金鏈子,放手里把玩,問道:“他捎話沒有?”綾子搖頭道:“沒有?!?/br>我打開表蓋,指針滴答,鑲嵌羅馬數字,是歐洲的樣式,底板是奏琴的小天使,神態栩栩如生,恍若沉浸樂曲之中,點綴碎鉆的rou翅,藍寶石組成的眼瞳,流光溢彩,波光粼粼,精致而美麗。我將懷表貼身安置妥當,與綾子分食糕點,又抽了兩根香煙。及夜半,方匆匆趕回春日町。進門時,胐胐逮到一只蜘蛛,正在逗弄,聽聞響動,屁顛兒屁顛兒圍上來,蜘蛛趁此機會,嗖地沒了蹤影。躺在沙發上,腳有些冷,便讓胐胐趴在上頭,果然暖和起來。我對著懷表發呆,思考鄒繩祖的意思。這懷表外殼渾然一體,不若馮虛的翡翠戒指,不可拆卸,里面不會隱藏紙條。我帶給他的話,一是證明了帶話人的身份,再一個是告訴他,他既然身不由己,我便自個兒去接兒子了。懷表在燈光下金光璀璨。我想,娘娘廟的主持或許得了他的意思,不可輕易向陌生人交出安喜。懷表他自幼帶著,總能是個信物,他是讓我去接安喜了?換言之……安喜有危險?如此一想,坐立不安。我一宿不眠,直到第二日劉國卿回來。他又是酩酊大醉,難受得緊,摟住我,竟埋頭哭了。我啼笑皆非,問他:“你哭啥?”醉酒的劉國卿難得的孩子氣:“難受……”“活該,誰讓你喝多了?!?/br>“我一點都不喜歡喝酒……我喜歡喝八王寺汽水……”我拿出哄依寧的勁兒哄他:“你去睡覺,睡醒了就給你喝八王寺?!?/br>他不動彈,鼻腔里呼出的酒氣熏破了天,嘴里哀哀切切地叫我的名字:“依舸……依舸……”他挨挨蹭蹭,鼓秋鼓秋,自兜里抓出一把皮開rou綻的爐果,冷硬的表皮七松八懈,磨磨唧唧灑了滿地渣渣。他像分享天大的秘密似的,把爐果往我手里塞,鳥聲鳥氣道:“這個好吃,給你,你吃呀……”我呆呆地望著手心里滿滿登登的一把爐果,橙黃的、四方四棱的外表,有的地方發黑,是烤過了頭。“你吃呀,好久沒吃到了……”爐果的原料是白面。白面難能可貴,市面上十分少見。日本人會吃得到,做出來的,也是日本的點心,鮮少再見東北的好賀兒了。其實我不大愛吃爐果,嫌硌牙??墒?,從來沒有人,會把他自認為最好的東西,全部交給我。他眼睛黑得發亮,不見醺然,滿是笑意??伤€是醉了,又是邀功又是催促:“只來得及抓一把,全給你了,我都沒舍得吃……噓,你快點,別讓他們發現了?!?/br>我捏起一個坑坑洼洼,賣相不佳的,扔嘴里啃。微甜,有奶香。他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往后一仰,倒在沙發上,鼾聲驟起,呼呼大睡。胐胐順著味兒過來,沖著爐果垂涎欲滴。我把他踢到一邊,小聲道:“想得倒美,沒你的份!”說完樂了,嘴里殘留的面塊變得松軟。忽然發覺爐果挺好吃的,以前倒是我有眼無珠了。我一邊樂一邊吃,一邊吃一邊樂。等剩到最后一個,我歪頭瞅了一會兒劉國卿,想了想,給它放在了茶幾上,劉國卿一睜開眼就能看著。……………………………………過年之后,日軍在緬甸鎩羽的消息傳到了東北。劉國卿連日來揚眉吐氣,我提醒他收斂,免得沖撞了哪位日本籍的貴人。劉國卿不以為意道:“這兒就我和你,怕什么?”我趁他心情不錯的空檔,舊事重提:“怎么不急著接安喜了?”他皺起眉頭:“這事兒你不要管?!?/br>“我兒子,我不管誰管?”我說道,“總這么騰著,騰到哪天是個頭?”本來我不擔心,只合計將玉佩拿回來便罷。鄒繩祖卻忽然來了一出,我就不踏實了。劉國卿道:“現在出城要通行證,那東西不大好弄。我已經去辦了,約莫要到下個月。不如你直接跟我說安喜的位置,我自個兒去不就結了?!?/br>現在能和劉國卿談判的籌碼就是安喜所在,可事關我兒子安危,真要跟劉國卿杠上,底氣也不足。于是讓出一步,與他細致掰芽地跟他說我的打算:“接安喜,我是一定要親自去的,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多個腦子,多個照應。鄒繩祖,倒是可以不見,但是你一定要找機會問明白,他爸的日記里,有沒有說明日本研究龍族為了什么?”劉國卿道:“這有什么好問的,不如抓緊找到資料?!?/br>“敵人知道了我們的優勢,我們自己卻無法善加利用,多么可悲?!蔽艺f,“資料記載的比較專業,涉及醫學,給我們也看不懂。不如換個方式,用他們最怕的來進行反威脅,絕對事半功倍?!?/br>“他們最怕的……?”我胸有成竹道:“實驗體要是都沒了,他們的研究也會毀于一旦吧?!?/br>劉國卿又皺起了眉毛。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還沒到絕境,別想太多。車到山前必有路,且走且看吧?!?/br>劉國卿對我的話上了心,效率便提高了些。只是絆腳石太多,又太大,他一個人在一群日本人間左右逢源,十分辛苦。我不想自己無所事事,卻給他壓力??呻S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不得不掰著手指頭計算日期。藏寶圖在這段時間已被我背得滾瓜爛熟,絕無遺漏。胐胐幫了我大忙,地洞畢竟是他呆過千年萬年的地方,要說熟悉,除了他便只有老鬼了。有一次我摸他腦袋,喟然嘆道:“你本是個解憂的小玩意兒,卻連累你和我一起煩惱了?!?/br>他蹦跶來蹦跶去,沒個消停。我問他:“你為什么要跟著我?”他跳進我懷里,湊到心口處,深深嗅了口氣,那模樣像吸足了大煙,仿佛舒爽得要登仙。我抬起他倆前爪,若有所思道:“你喜歡我身上的味道?”他使勁兒點頭。我自己也埋頭聞了聞,什么也沒聞出來,只好又問他:“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龍味兒’?”我當笑話問的,沒指望他回答。那只雜毛犼以龍為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