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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兒子徐迦,而另外一位,則是燕王府世子沈泊。沈泊如今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 穿著身素雅卻不失清華的袍子, 面若美玉無暇,老遠瞧見三位兄長并一眾兄弟候在城外等著, 他雙腿輕夾馬肚, 控馬過來。 走到跟前了, 帥氣的翻身下馬, 便已爽利大步走到沈浥等人跟前。 “大哥二哥三哥?!鄙虿锤桓绺绱蛄苏泻? 又沖幾個小的眨眨眼。 面對沈泊的熱情,沈浥倒是穩重得多。他跟沈泊素來客氣疏遠, 面對這位身份壓了自己一頭的燕王世子,他待他是沒太多兄弟情分可言的。至少對他跟對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沈澤不一樣, 他對待沈泊, 更多的是客氣。 “四弟一路風塵,辛苦了。家中早已備好湯水跟飯菜,一會兒回去吃點東西再好好休息?!?/br> 不管沈浥這位兄長如何冷漠疏離,沈泊一如既往做他的爽朗少年。他心中也是明白長輩們間的那些事情,但是他覺得,既然是兄弟,不管生母是誰,都是手足。 所以,沈浥臉再冷,沈泊都不如何放在心上。 恭恭敬敬道了聲“是”后,沈泊則跟大哥沈淮并三哥沈澤說話。沈淮生母身份本來就低賤,他素來是老好人,兄弟間的嫌隙,他看到了也權當沒有看到,待誰都是和和氣氣的,一副敦厚老實好兄長的模樣。 沈澤也是馮側妃所出,歲數只比沈泊大幾個月,兩人從小不管練騎射還是讀書,都是一處。所以,感情也好一些。 十多年來,燕州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安穩,多半是沈浥英明在外的功勞。沈浥殺伐果斷,不斷在邊境抵御外敵出生入死,他的威望,是他一次次用鮮血換來的?;蛟S因為平時常常呆在軍營的緣故,又或是因為他比底下那些個弟弟大了不少,所以就連胞弟沈澤都不與他過于親厚。 平時讀的圣賢書,又被好好養在燕王府內。沒有上過戰場沒有扛過大旗扛過槍,從小有父兄沖在前頭庇護著,沒吃過苦,所以,他們對沈浥這種“心狠手辣”的人,都是敬畏的,但也是害怕的。 沈浥不在乎,他更多的心思都是放在外敵上,至于家里這點可憐的兄弟情,有最好,沒有也無所謂。 車隊行至跟前,前面一輛馬車里,燕王伸手撩開簾子來。一眾王子瞧見了,忙給燕王行禮:“拜見父王?!?/br> 燕王沈祿年輕的時候便素有“美玉”之稱,當年先帝還在的時候,他是先帝喜歡的兒子。長得風光霽月,又從小聰明好學,所以不及弱冠之年便早早揚名在外,他是當年所有皇子中唯一一個以才學留名在外的。沈祿模樣十分俊美,別說是二十多年前了,便是早已年過不惑的今天,他也依舊是容顏瑰麗。 高大偉岸,氣質清華,一言一行間,倒有魏晉名仕之風流。 當年的燕王在京師,不論身份還是才華美貌,都是不少勛貴名門中待嫁少女的春閨夢中人。與一眾家學淵源的百年世家相比,馮家的確顯得有些小家子氣。馮側妃當年的身份不夠做燕王妃,但是燕王親自求了旨意,先帝降旨賜婚馮氏,馮家門第一夜之間就高了不少。馮家也是耕讀世家,書香名門,沈祿賞識,所以迎娶之日,給足了馮家臉面。 婚后,也是待馮氏千般萬般好,除了前頭一個庶長子外,連著兩兒一女,都是馮氏所出。 若是先帝不突然駕崩,曹后不一點點掌權,一點點對付他們這些皇子,怕又是另外一番光景。燕王縱容已入中年,身上的清貴氣絲毫不減,只是比起當年的容光煥發來,他變得沉穩、陰郁許多。 他從小得寵,不是喜歡玩弄權術的性子。如今被迫與曹后周旋十數年,身上的那些矜驕之氣也都一一收斂起來。 看了眼外面的一眾兒子,燕王溫和的笑笑,車隊繼續進城。燕王的馬車里,還坐著曹王妃跟郡主沈玉兩個。曹王妃細細端詳燕王臉色,見只正襟危坐輕闔雙目閉目養神,她知道他沒睡,所以猶豫著咬了咬唇說:“王爺,二王子的那門親事您打算怎么跟他說?妾身覺得,依著二王子的性子,他怕是不會答應?!?/br> “太后懿旨,由不得他胡來?!蓖鯛斏碜記]動分毫,依舊闔著雙目,聲音有力卻透著些許滄桑。 是啊,太后的懿旨,誰又敢抗旨不尊?除非…… 曹王妃知道燕王此刻不想談這個,便也沒再繼續說,倒是旁邊沈玉嘴快道:“二哥哥不想遵旨,他總是有自己的辦法的。幾年前他不是就自作主張娶了徐家jiejie為妻嗎?只可惜我那二嫂嫂福薄,沒有享幾年的福氣?!?/br> “玉兒?!辈芡蹂p聲斥責,“不許胡言?!?/br> 沈玉撇撇嘴,有些委屈:“可我說的是事實,不信的話,娘您等著瞧好了,看二哥是乖乖娶我那個表姐,還是拒婚?!?/br> “還胡說?!辈芡蹂鷱氐桌履榿?,嚴肅得可怕。 她平時一向嬌弱溫和,待王府中一眾子女都是一視同仁,府中中饋之事也都打理得好,叫人尋不出半點錯來。她這些年來也吃了不少苦,本是曹家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十五六歲正是美好的年紀來了這里,開始什么都不太懂、也不太習慣,后來逼著自己一樣樣學、一樣樣適應,苦頭吃了,她也懂事了不少。 燕王大她有十歲,兩人又是表親,其實曹王妃很小的時候就見過這位大哥哥。她還流著兩道清水鼻涕的時候,他已經是鮮有威名的人了。小時候見過,所以縱然燕王不滿太后的行為,但是也知道曹氏不過也是一顆棋子罷了,他對她恨不起來。他冷落過她一陣子,后來她倒在大雪中病了一場,人幾乎要死過去,他才幡然醒悟過來。 同樣是命運攥在別人手里的人,同樣是棋子,何必為難一個小丫頭?倒是顯得沒有氣度。 她尚存一息的時候嘴里喊著他大哥哥,他忽然想到她小時候來,想到那個憨厚樸實的粉雕玉琢小女童來。他自認為是敦厚之人,也知道錯不在她,加上王府里還有曹后的眼線,不管真情還是假意,他總是要寵著她的。 他承認自己心軟,一旦劃為自己人的范疇寵著護著,自然就不一樣了。只是,他覺得對不起馮氏。 想起馮氏來,沈祿雖然還閉著眼睛,但是擱在膝蓋上的那雙手,也稍稍握緊了些。如果沒愛過,自然不會在乎,可偏偏深愛過??v然知道是他對不住她在先,有些事情他也是接受不了的。 他做不到嚴懲她,不忍心,但是也再不會踏足她院里半步。只有不去瞧那些熟悉的一切,不去見熟悉的那張面孔,他才會忘記想要忘記的東西。 沈祿從小就極愛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