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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神情復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卻也讓外人能夠輕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感受到那一絲薄涼與悲壯。“嗯?”聽到親娘的聲音后,陸言蹊從回憶中回過了神,“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兒,一時間看得有點入了神?!?/br>陸言蹊這話倒不是作假,這一輩子中,陸言蹊上一次來皇宮還是在九年之前。八歲的年紀發生了什么,說不記得了,也能說得過去。云婉儀聽到陸言蹊的話,雖然直覺覺得不對,剛剛小兒子的神情,分明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樣子,不過看著小兒子的笑顏,云婉儀卻沒有戳穿他的謊言:“這很正常,娘第一跟著你爹來的時候,也同樣看入了神?!?/br>以為瞞過云婉儀的陸言蹊將心中的各種想法收了起來,專心跟著領路的宮人向宴會舉辦的宮殿走去。走在這條熟悉的道路上,陸言蹊發現,自己的心情居然異常的平靜。沒有怨恨,沒有不甘,甚至也不激動,即使知道即將面對上輩子最大的仇人,陸言蹊內心深處也依舊毫無波瀾。大概是有恃無恐吧,知道了皇上內心深處的想法,甚至知道了皇上接下來的手段,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再壞,也不會壞到上輩子家破人亡的地步,不是嗎?就在陸言蹊想著往日的種種之時,其中一名領路的宮女轉過身向云婉儀彎了彎腰:“兩位公子從這里進去就是了,夫人請隨奴婢到旁邊的殿內等候?!?/br>雖然在陸府,陸遠一房并不太注重男女大防,用膳之時也從未分開,但其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陸遠一房除了云婉儀就沒有別的女主人,陸遠自然舍不得夫人孤零零地一人用膳,也就沒了不同席的規矩。但是這樣的習慣,自然是不能用在宮宴之上的。在聽到宮女的話后,云婉儀朝兩個兒子擺了擺手:“將軍已經在殿內了,快快進去吧,別讓將軍久等?!?/br>陸言澤與陸言蹊自然也是知道宮中的規矩的,向云婉儀拱了拱手后,轉身向殿內走去。陸言蹊剛踏進大殿的門口,就看到了在殿內最深處的那抹絳紫色的身影,即使身上的宮裝滿身貴氣,也儼然一副儒雅貴公子,遺世獨立的模樣,不是安景行,又會是誰?而在陸言蹊踏入殿門的那一刻開始,殿內原本有些嘈雜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沒一會兒,就變得鴉雀無聲。許是感受到了殿內的變化,安景行皺了皺眉,向殿外望去,不知是誰,會有這么大的影響力?陸言蹊的身影直直地撞進了安景行這一回眸之中,紅衣勝火,映照著殿外的點點白雪,更是惹人注目。就在安景行思考著需要用什么樣的表情去和陸言蹊對視之時,之聽陸言蹊冷哼一聲,轉身向殿中另外一邊走去,徒留下衣袖在空中劃出地一道艷麗的紅花。天知道陸言蹊是多想與安景行交換一個眼神,但是殿中驟然安靜下來的樣子,讓陸言蹊知道,現在殿中的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他的反應。他陸言蹊何德何能能讓文武百官注目相迎?無非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自賜婚以來,京中的風言風語就沒斷過,跟何況這可是他在第一次在公開的場合,和安景行會面。果然,陸言蹊的這一聲冷哼之后,殿內的聲音又開始漸漸恢復起來,京中的勛貴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些什么。望著向陸將軍走去的陸言蹊,安景行微微有些失神,眼中心中,滿滿都是剛剛陸言蹊冷哼的模樣,還是和以前在玄武大街上打馬而行之時一樣,那么鮮活,那么瀟灑自在。“皇兄?”看著皇兄失神的樣子,安景卿輕輕拉了拉皇兄的衣袖。從剛剛那個穿著紅衣服的哥哥進來開始,皇兄似乎就變得有些不對了,見皇兄回過頭之后,安景卿終于可以開口問問了,“皇兄,那是誰???”“那是你未來的皇嫂?!笨粗鎺б苫蟮幕拭?,安景行的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皇嫂?他就是陸言蹊?感覺……”安景卿說到這里,腦袋歪了歪,似乎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話可以來形容剛剛自己看到的那個人,終于,似乎是想到了一個比較貼切的詞語,安景卿眼睛亮了亮,“感覺好厲害??!”聽到meimei的話,安景行的嘴角勾了勾,摸了摸安景卿的腦袋,沒有再說話。對啊,很厲害,當著滿朝文武,京中勛貴的面,說甩臉色就甩臉色,怎么能不厲害?看著皇妹眼中的向往,安景行微微勾起的唇角有些凝固,眼中慢慢染上了一層深意——不用羨慕,以后,你也可以活得,這樣地肆意瀟灑!第23章一眼萬年“看樣子傳言是真的了?!?/br>“陸小公子這個反應,分明就是不待見太子殿下??!”“嘿嘿,我估摸著,以后太子府,有的熱鬧看了?!?/br>“陸小公子本來就是個混不吝的,太子殿下雖然身份尊貴,但是本身太過……儒雅了,恐怕壓不住啊?!?/br>“就是,聽說陸將軍對陸小公子也多有縱容……““是啊……”……聽著殿內的竊竊私語,陸言蹊嘴角抽了抽,這些文臣們,是不是太過天真了?真以為壓低了音量,別人就聽不到了嗎?果然,陸言蹊抬頭,就看到了大哥一臉怒氣的模樣。這些人詆毀的話語,讓陸言澤恨不得沖上去和他們這些在背后嚼人舌根的人好好理論理論,若不是想著時間地點不對,陸言澤是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惡氣的。誰知一轉頭,就看見了小弟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樣子。“小弟你……?”陸言澤不相信,自己都能聽見的“竊竊私語”,陸言蹊會一點都聽不見,小弟雖說武功不及自己,但是耳力卻非常人能比。“讓他們說嘛,又不會少塊rou,就當他們是嫉妒好了?!标懷怎栊Σ[瞇的樣子,一點也不見生氣,對于這些人的反應,陸言蹊剛剛就已經預料到了,何必為預料之中的事情生氣呢?陸言澤本欲再說什么,卻被走過來的陸遠打斷了:“怎么現在才到?走,坐到爹身邊兒去!”陸遠剛剛正在和同僚閑談,在發現殿內異常安靜之時,轉頭就已經看到了自己兒子衣袖翻飛的樣子,對于殿內的風云涌動,反而沒怎么察覺到。陸言澤和陸言蹊能聽到,安景行自然也能聽個大半,不過轉頭就看到了陸言蹊笑瞇瞇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沒有聽到,還是因為陸其他什么原因?剛隨陸遠坐下,殿內又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陸言蹊可不認為這一次又是因為他的原因。果然,還沒等陸言蹊回頭,就聽到了身后太監的唱喏:“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免禮免禮……”還沒等殿中眾人反應,安睿人未到話先至,“今天小年夜,咱們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