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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門關上,他們的腳步聲喚醒了樓梯間的燈。何其腳步輕快地在前面走著,邢衍拎著兩袋子東西跟在后面,不時往上提一下,手指被勒出了幾條深深的凹痕。何其比他多跑了一層樓,在帶著回音的樓梯間探出腦袋,自上而下地對他說:“回去給你煮點下酒菜?!?/br>那兩袋東西突然間一點兒也不重了。第9章chapter9一袋子的荔枝一路上吃得只剩一半,他把手中的袋子擱在桌上,打開了屋內的燈。邢衍跟在他身后進屋,卸下手中重擔后,他揉了揉發痛的手指,上面勒出的痕跡可謂觸目驚心。還沒決定今晚吃什么,何其就打開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放回桌上。冰涼的醉意沒來得及麻痹他,凝結的水珠沿著瓶壁劃下來。抬頭的時候看見傻愣愣站在門口的邢衍,他招呼道:“你還站在那里干什么?把袋子拿過來啊?!毙涎苓B忙點頭,像個聽話的小廝提起兩個沉重的袋子走了過去。何其把買回來的日用品拿出來,吩咐他找地方拿去放了,然后拿出了食材左挑右選,決定今晚做番茄炒蛋、虎皮青椒和小炒rou,他還買了一份超市的涼菜,夠的。不知道邢衍的食量,覺得他應該跟自己吃得差不多。何其很少做飯,出租屋里有一個電磁爐,平時只用來燒燒熱水,偶爾心血來潮想吃一頓自己做的,也是怕麻煩怕得要死,光是洗碗這一條便能將所有的心血來潮槍斃在搖籃里。可是現在不一樣,有洗碗的人,他就算在小廚房里做滿漢全席也不怕。邢衍暈頭轉向地把自己的東西安置好后,進來看見何其穿著藍色的圍裙站在小廚房里,手里拿著菜刀利落的處理番茄,居然很認真。他本來以為何其不像那種會做菜的人,所謂“下酒菜”不過是隨便一道水煮毛豆,就算是給他一包榨菜一瓶酒,此時也該心滿意足了,沒想到竟然還有超出期待的收獲。他走過去,想主動做些什么,被何其用刀指著趕了出去:“瞎轉悠什么呢,進來礙手礙腳的,出去出去!”邢衍舉著手作投降狀悻悻然出去了,他又不死心地問:“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嗎?”何其頭也不回地回答他道:“不需要!”過了一會兒又轉過頭來指著門口對他說:“你拿張凳子在外面坐一會兒,我炒完就把菜端出去。對了,別忘了把啤酒也拿出去?!?/br>邢衍走出陽臺,突然發現外面只有七零八落到處放的凳子,沒有桌子,只好回到屋里,先征求了一下何其的意見:“我能把這張桌子搬出去嗎?”何其回過頭來,發現他說的是平時放電腦吃早餐放雜物,整間屋子唯一的一張桌子,即便心里不太樂意,嘴上還是說:“拿吧拿吧,除了它我也沒有別的桌子了。把桌上的東西放在那邊的椅子上,電腦放在床上就行?!?/br>說到床,何其想起來,整間屋子除了桌子只有一張外,床也是只有一張,就連被子也是一張,晚上邢衍要睡哪?多么美妙而尖銳的問題??!何其竟一時想不出答案來!邢衍已經把桌子搬出去了,他站在小廚房里拿著菜刀神游四方,硬是想不出在這個房子還有哪個多余的角落能安插一個大活人,除了他的床。那可是一張單人床!邢衍那個大個頭晚上和他一起睡可是會出人命的,床上空間就這么小,除非抱在一起,否則何其只能爭取今天晚上不會是被踢下床的那個。何況他也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他要是能接受跟別人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早住合租屋去了,也不會住在這里等著邢衍上門。實在難辦,難不成叫他睡在地上?連席子都沒有,地板整天踩來踩去,幾天才掃一次,偶爾還有蟑螂和會咬人的蟲子,讓他睡地板跟睡大街有什么區別?太可恥了。他在煩惱的當頭,偏偏邢衍這時候又跑了進來,在他身后穿著拖鞋來回走動,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那一般。何其菜刀拍蒜剁得嘭嘭響,語氣不耐煩地問他:“又進來干什么?”邢衍說:“我怕你在里面叫我,外面聽不見,就進來了?!?/br>他在后面轉悠,何其也沒辦法,只好叫他過來,在水槽里把去了籽的青椒給洗了。他動作笨拙得可以,把水濺得到處都是,青椒辣得他又疼又癢,還不停地拿手來抓。何其嫌他礙眼,又把他趕出去了,這回是嚴肅認真并且動了氣。“你給我出去等著!”邢衍被他這么一吼,立馬就嚇住了,把洗好的青椒在盤子里碼好就匆匆退了出去,氣都不敢再出一聲。屋子里總算安靜了下來。他把喝了一口的啤酒放到灶臺邊,把切好的蔬菜倒進鍋里,聽著油滋滋的冒煙,不停地翻動鍋鏟,不時呷一口酒。第一道番茄炒蛋完成后,一瓶啤酒也喝光了。邢衍坐在外頭的凳子上,他已經擺好了桌子,桌上也放了酒和荔枝和涼菜,就等著何其端著菜出來了。夏天的風輕輕地吹著,午后的悶熱頓時蕩然無存。前日他還站在樓底的那盞路燈下,毫無方向地往上一層一層地數著房間。原來何其是住在頂樓的,這他沒想到,頂樓的燈他從來也看不到,漆黑的一片,不知道何其有沒有從這里往下看過。應該是有,否則不會拿著拍子沖下來準備對他進行一頓暴打,在看到他臉上的傷后又愣住了。邢衍眺目遠望,從他所在的這個地方開始數起,一、二、三……四,越過四棟黑壓壓的居民樓屋頂,就是一片川流不息的公路,黃色的車前燈和紅色的尾燈匯聚成一片海洋。在周圍普遍低矮的老房子的映襯下,他們所在的居民樓簡直像一座孤島,眺望著遙遠的海洋。何其每天晚上看到的都是一樣的景色嗎?沒來得及喝酒,他仿佛就要暈了。左眼由于受傷的原因,視力暫時下降地很厲害,他看到的燈光都是暈開的,像加了一層光圈,恍恍惚惚,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動著。邢衍及時收了視線,在桌子前坐好。這時何其也端著兩個盤子出來了,放下后又轉回屋內,再次回來時,他手里拿著兩雙筷子和一盤虎皮青椒。剛端上來的虎皮青椒味道真誘人,油光發亮,看上去就很好吃,他的手還拉得發疼,這會兒沒好呢。邢衍太久沒看到正常的食物,已經完全忘了它們的味道。何其將筷子遞給他,打開了桌子上的一瓶酒,喝了一口,打了一個滿足的酒嗝。這是他的第二瓶酒,今天晚上恐怕要喝得不醉不歸了。邢衍接過筷子,拿在手里,一種陌生的感覺涌上心頭,他太久沒用過筷子了,像過慣了西方生活的華僑,回來的第一件事是重新學會使用筷子。他夾起了一根虎皮青椒,食物接觸舌頭的一瞬間,味覺刺激了舌苔,一股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