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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停下,蔣泊寧從白起懷里抬起頭,問道:“這車沒往秦王宮開?” 白起搖搖頭,伸手將蔣泊寧額邊亂發撥到她耳后,“沒,先出去繞兩圈。你真急著回去?方才在我家,你逃似的做什么?怕我直接逼婚?” 蔣泊寧一瞬樂了,點著他下巴笑道:“你又不是沒逼過我?面上看上去正派得很,六年前就將我硬扯到馬上問我嫁不嫁,今天一來又這樣,我倒是說你不該當將軍,該去當土匪?!?/br> 白起磨磨后槽牙,低頭笑著在蔣泊寧嘴唇上又是輕輕咬了一口,“亂說話。我要是真想搶你過門,方才就不會讓你出白家的門。等我今天回去就讓嬸母去宮里提親,叫你怎么跑?!?/br> 蔣泊寧一瞬不說話,面上笑容也冷了,白起心中咯噔一下,捏起她下巴便問:“怎么了?不愿意嫁給我?”未等蔣泊寧解釋,白起那雙眼忽地黯淡下去,捏住她下巴的手也松開去,“這場仗,是不是本就險?你知道,追出來,也只是叫我安心?” “木頭!”蔣泊寧一拳打向白起肩頭,氣鼓鼓道:“你就這么看我?” 白起揉揉肩頭笑起來,俯身用額頭蹭蹭蔣泊寧的,哄道:“既然不是,那就嫁給我。我如今也不是兵頭小卒了,你若是想周游四方,我也可以……”白起忽地停住,目光灼灼,看向蔣泊寧。 蔣泊寧自是明白他想起什么。從開始到現在,最棘手不就是這個。 他在千年前,她在千年后。 “我在巴蜀,見到了蘇代。他猜出了我的來歷……” 白起急急握住蔣泊寧手背,“他可曾對別人說過?” 蔣泊寧看著白起臉上神情,只覺得喉頭酸酸,伸手覆上白起手背,搖搖頭道:“燕國大亂之后他猜了出來,后來他逃到魏國,又被押回燕國,再到巴蜀,他應該沒有對別人說起。若是有別人知道了,一定會過來找我,現在看來,并不像。你不必擔心?!?/br> 白起松了一口氣,低頭想了想,又問:“他,可是跟你說了什么?” “他說,秦王猜疑,終有一日會覺得你功高震主,我本來可以逍遙自在,若是跟了你,命運未卜不說,日后如果我找到法子回家了,我走,還是不走?!笔Y泊寧頓了頓,正想繼續說,卻覺得白起五指收緊,將自己的手裹在掌心,一片溫熱干燥。 白起輕輕吞咽一下,垂下眼眸去,說道:“父母親人,哪里是可以隨意拋棄的。若是真的有這么一天,你想走,我絕不留你。只是泊寧,在秦國一日,便留在我身邊一日吧。亂世無親太苦了,我舍不得?!?/br> 蔣泊寧眨眨眼睛,伸手捧起他臉頰,聲如蚊蚋,“這么喜歡我?” 白起不出聲,手臂收緊將她抱住,許久才用下巴抵住她肩窩,輕輕點了點頭。 蔣泊寧低下頭去貼住他脖子,伏在他肩頭,“好?!?/br> 白起一瞬只以為自己聽錯了,將她從懷里撈出來,炙熱雙目瞧著她,又問了一遍:“當真?當真愿意嫁給我?” 蔣泊寧笑著鄭重點頭,只叫白起面上那什么愁云啊冰霜啊頓時統統消散得一干二凈,將面前人緊緊抱住,笑得低沉爽朗只若秋日暖陽。 “那我明日便……” 蔣泊寧搖搖腦袋,截住白起的話頭,伸手覆上他手背,“還要等一等。這樁婚事,我想讓秦王自己提出來?!?nbsp; 作者有話要說: 蔣泊寧:你覺得你收多少中介費合適? 秦王稷:不想,不要,拒絕。 蔣泊寧:不,你想。 秦王稷:好,我想。 --------------------------- 接下來62和63過渡章,建議攢攢一起看 第62章 秦王宮客殿之中,趙熒握了握手中溫熱的炭爐, 抬眼望向殿外廊下, 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氣,徐徐往那襲黑狐裘走去。 聽到身后腳步聲響起,蔣泊寧回過頭, 見趙熒走過來, 將裹著爐套子的銅炭爐塞到自己手中。蔣泊寧低頭笑了笑, 轉身回去看那殿外漫天烏云翻涌, 輕嘆了口氣,“看樣子是要下大雪了,我在秦國,還未曾度過一個冬天,這該是我要見的第一場咸陽大雪?!?/br> 趙熒點點頭,望著那沉沉天幕,“下了雪的咸陽,可謂是美不勝收, 我也許多年未曾見過了, 五六年?四五年?記不清了?!?/br> 蔣泊寧攏攏身上狐裘,目光似是透過那天幕, 望向無盡遠方,“從前有人跟我說過咸陽雪景,我也答應過別人,要帶她來看?!闭f著,蔣泊寧只笑著抬手在眼角輕輕一擦, 偏頭問趙熒,“趙醫,扁鵲先生可入宮了?” 趙熒頷首,“楚叔已經護送著老師進了甘泉殿,差人過來告訴咱們了,說甘泉殿里頭人都齊了,可以過去了?!?/br> 蔣泊寧搓搓懷里的銅炭爐,抬眼望向甘泉殿方向,“好,走吧?!?/br> 說罷,兩人齊齊邁出客殿,走上宮中復道,往后頭甘泉殿走去。 此時的甘泉殿中,盡是藥香彌漫,上首惠文后安坐在木案后頭,羋后坐在下首,只焦急地瞧著內殿宮女進進出出,蛾眉緊蹙,不住地深深呼吸。 惠文后放下手中茶盞,“meimei你也別太焦心,這冬日里忽然冷下來,孩子貪玩著了涼也是常有的事情,何況悝兒素來身子骨弱一些。如今meimei連李太醫令也不信,將扁鵲先生都請來了,還不能安心嗎?” 羋后那雙狐貍眼抬起來,目光不比惠文后那風涼話暖和多少,“jiejie膝下多年已經沒有過幼子,自然忘了這孩子病了,母親心里能多心焦。恕meimei直言,若不是李太醫令開的藥一點兒起效也不曾見,meimei也不必費這些心神去請扁鵲入宮。jiejie要是覺得煩了無聊,大可回自己宮里去?!?/br> 惠文后輕輕一笑,“meimei這話說得過分了,本后是悝兒嫡母,這悝兒的病未愈,本后不在,說出去,豈不是讓滿朝文武笑話本后刻???” 羋后翻了個白眼,冷冷哼笑出聲,“jiejie自可大步走出去,若是有一個人敢嚼舌根,meimei自當去謝罪就是了!” 惠文后一拍木案,正要再罵羋后,卻聽殿外內侍高聲宣道,“秦王到!”惠文后一聽,當即抿唇壓下心中火氣,將案上銅茶杯緊緊攥在手里。 秦王稷快步走進殿中,宮婢迎上去為他脫下身上皮裘,退去一旁。秦王稷三兩步往前走到惠文后與羋后面前,拱手深深一躬行了禮,開口便問道:“悝弟如何了?扁鵲先生的醫術怎么樣?” 未等羋后出聲,惠文后先笑出聲,說道:“王上啊,這天下醫者用的藥相差不大,又不是什么神仙丹藥,這才不過一兩個時辰過去,哪里說好就好?” 惠文后話音未落,內殿里頭便有婢女面帶喜色走出來,福了身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