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
“有事?” 趙常樂慌忙忙移開目光,低頭道, “中午中暑,多謝祭酒救我?!?/br> 楊錯只道,“嗯?!?/br> 然后拿著竹簡,正襟危坐,在案桌前坐下,攤開竹簡來,一副看書模樣。 趙常樂一時覺得尷尬,自己應當就該離開了吧? 可…… 以后要如何殺了他呢? 今日這樣二人獨處的大好時機都無法殺了他,往后她難道還能指望掃地將他掃死? 一時間趙常樂陷入絕望之中。 楊錯讀書時認真,眼眸仍在竹簡上,伸手下意識去取一旁茶盞,想要喝茶,可拿起茶盞,才發現里面再無一滴茶水。 而角落里,茶爐上水已然燒開,咕嚕嚕。 趙常樂忙道,“我幫您煮茶!” 不待楊錯說話,她忙跑到角落里,面朝茶爐跪坐下來,似是生怕楊錯不讓她煮茶。 既然刺殺不成,那么不妨毒殺。 趙常樂面朝茶爐,微微勾笑。 ☆、第 18 章 #18 雖然自己目前沒有毒藥,但慢慢攢一點錢,總能買到□□之類的毒藥。 問題是她一個灑掃女仆,是接觸不到楊錯的飲食的。 盯著面前的茶爐,趙常樂想,她不能只做一個灑掃女仆。 楊錯喜茶。 從前趙常樂為此,還特意學過茶藝。 沒想到今日便派上用場了。 若是自己煮的茶能投他所好…… 趙常樂按下心中激動,抬眸,裝出恰到好處的幾分感恩戴德與恭敬來,對楊錯道, “我之前對大人不敬,您卻寬宏大量,從不計較,今日我中暑,更是被您所救。我心中實在感激,不知如何報答。給大人煮一杯清茶,聊表心意?!?/br> 楊錯不說話,想是不置可否。 趙常樂欣喜。 茶爐在角落里,爐上水早已沸騰,但趙常樂卻并未直接將茶末放入,而是又添了一掊涼水進去。 水過沸便老了,不宜煮茶的。 片刻后,眼看水將沸而未沸,趙常樂這才將茶末放入水中。 又過片刻,白浪翻騰,涌出淺綠茶花。趙常樂將茶花舀起,放入一旁茶具中靜置。 等水三沸之時,茶色已全然融入水中,茶水清亮,如林間泉水倒影深林。 趙常樂將爐火之勢壓下,舀起沸騰茶水,同方才二沸時的茶花倒在一起。 這便成了。 趙常樂微微偏頭回想——她的侍女煮茶,也就這三個步驟了。 剩下的,也就是用什么水,用什么茶,如何碾茶,如何轉碗這等更精細的東西了。 她又不是專司此道,所以這些東西也并不是特別懂。 早知自己有今日,當初做公主時,就不該整天玩樂。 趙常樂端起茶盞,輕手輕腳的走到楊錯案桌旁,在一旁跪坐下來,雙手將茶盞捧過去,放在桌上,輕聲道, “祭酒,茶煮好了?!?/br> 楊錯右手執狼毫筆,正在竹簡上寫字,趙常樂只一瞥,看到他字跡端方,無論是隸書或者小篆,他的字都非常端整,仿佛從青銅器上拓印一般。 他于學問一道,是當真懂得許多。 畢竟是中原大儒胥子的關門弟子啊。 忽然間,趙常樂回想丹河昨天說的話—— “我在家時,天天咒趙王與中山公主……” 父王當政時,當真那樣不得民心嗎?如今姬姓當國,楊錯主政,又得到民心了嗎? 中山公主無憂無慮,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些事情。 重生一遭,趙常樂卻只恨自己從前不愛讀書,不問國事。 她看到楊錯接過茶盞,倒不急著喝,只是先嗅了嗅。趙常樂心存下毒意思,見狀都有些擔心,只懷疑楊錯是在確認茶水無毒。 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無色無味的毒藥,她腦子里胡思亂想,不知道那樣的毒藥哪里有賣,貴不貴? 胡思亂想間,楊錯已喝了一口茶了。 微燙的茶湯入喉,釅出一道濃郁香氣。 楊錯微微挑眉,趙常樂忙問,“祭酒覺得味道如何?”語氣里都帶了幾分急迫。 趙常樂怎么能不急,她身無長物,更無什么技藝,連掃地都掃不好,想要在楊府眾奴仆里出頭,簡直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這手茶藝,也算是她唯一一點拿得出手的技藝了,若是能投楊錯所好,她也好過在粗使仆役崗位上苦熬。 楊錯卻不回答,只是微微有些出神。 說味道,算是不錯,不過楊錯品過的好茶多了,這盞茶也不算個中翹楚。 只是味道有點熟悉罷了,像中山公主煮的茶。 說來二人雖有婚約,但其實楊錯對中山公主頗為冷淡。 因一些前事,他不愿同她太過親密。只怕二人之間的感情會有一日阻礙他的目標。 但說來奇怪,他對她越是冷淡,她對他反而越是親密,整日無事就來纏著他玩。 可能是從小到大別人都是寵著她的,沒有人像他這樣待她冷淡過,所以她反而覺得這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楊錯喜歡喝茶,她投其所好,便學茶藝。 不過她是個坐不住的性子,學了一會兒就撩開手玩去了,反而是她的侍女因此會煮一手好茶。 但極偶爾的,她靜下來的時候,也會給他煮一壺茶。 因學了個半吊子,所以茶藝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壞,反正就是這么個不高不低的味道,茶香是有了,余味卻不足。 后來時過境遷,楊錯喝過許多茶,再沒她那樣的味道。 楊錯擱下手中茶盞,抬眼,撞進一雙鳳眸里。鳳眼其實風流,但偏偏黑白分明,望過來的時候,帶了分不諳世事的天真。 趙常樂急,“茶怎么樣?” 似是故人來。 楊錯忽然道,“茶不錯?!?/br> “以后替我煮茶吧?!?/br> ** 夜色已深,萬籟俱寂,燈燭漸次熄滅,唯有公子息臥房中燭火搖搖。 公子息因肺疾,經??人?,故夜里淺眠,入睡時間并不久。 此時睡榻前燃著一盞燈燭,公子息坐著,靠在床頭,下身蓋厚被,上身著雪白中衣。 中衣解開,露出他略顯瘦削的□□胸膛,于病弱中,反而顯出幾分不羈的風流模樣。 夜里咳的太厲害,公子息無法入睡,干脆坐了起來,手邊放著一碗藥,已然涼透,他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反而順手從矮桌上端起酒盞,涼酒入喉,以五臟六腑來暖。 睡榻前跪著人,正低聲稟報事情, “自從阿樂進楊府,公子怕她不聽話,就讓黑齒盯著阿樂,” 地上跪著的人道, “倒是沒發現她做什么蠢事,也似乎并沒有將公子的事情告訴楊錯的意思。黑齒說,阿樂就只是認真干活,好像洗心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