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責教導國君學習的博士祭酒,他自己也更偏好旁人以祭酒稱呼,大約是與他讀書人的身份相匹配。 因此了解的人,都稱他為祭酒。 楊錯頭疼欲裂,伸手一模,摸到滿頭的繃帶。 他記起來暈過去之前的事情,那個酷似笑兒的舞姬…… 眼前湊過來長陽君那張殷勤的肥臉,楊錯低頭,看到長陽君雙手捧過來的藥碗,以及那張臉上戰戰兢兢的微表情。 “祭酒,您……” 長陽君咽了一口唾沫,“您喝藥……” 可楊錯只是皺眉,并沒有接過藥碗。 長陽君肥臉一垮,仿佛要哭—— 完了完了,祭酒不接我的藥,一定是生氣了,我一定完了! 楊錯沉默片刻后,這才接過藥碗,就看長陽君立刻松了一口氣。 他默不作聲地將藥碗慢慢旋轉,直到轉到長陽君雙手并未碰過的碗沿,這才作罷,將藥一飲而盡。 他將空碗遞過去,很小心地讓自己的手指不與長陽君觸碰,輕道一句:“有勞?!?/br> 長陽君見楊錯被砸破了頭,都如此溫和,心頭松了一口氣。 果然祭酒如傳言中一樣溫和有禮,那他就放心了。 長陽君松了一口氣,話就多了起來,忙向楊錯道歉: “這說來都是我的錯,沒管好府里的下人。那個舞姬也太不聽話了!被您瞧上承歡,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她就應該乖乖從命,可她非但不從,反而推三阻四,竟然還傷了您,實在是該死,該死!” 長陽君氣地臉上肥rou亂顫, “看我立刻把她處死!您消消氣——” 長陽君說的激動,唾沫星子亂濺。 楊錯皺眉偏頭,避過長陽君的唾沫星子。 他淡淡出聲,打斷了長陽君的話,“不必興師動眾?!?/br> 長陽君一愣,心想不過一個舞姬而已,賣身契都在手里,處死她就跟踩死一只螞蟻沒區別。 長陽君忙道,“祭酒啊,您就是太心軟,那種賤民,必須要好好收拾才懂分寸,不然以后每個奴才都要翻了天了!您看——” 長陽君喋喋不休,楊錯被砸了本就頭疼,一貫維持的君子皮囊也有些繃不住。 他的情緒難得有些不耐煩起來,于是抬起長睫,一個眼神飄過去,就見方才還喋喋不休的長陽君,立刻不敢說話了。 楊錯的面相很溫和,可瞳孔卻過份的顏色淺淡,因此便顯出一種冰雪般銳利的鋒芒來。 溫和的面相,與鋒銳的目光,二者交錯起來,便顯出那副君子皮囊下的異樣靈魂。 長陽君被楊錯類同冰雪的目光盯著,頓時不敢說話,只覺得手心冒汗,心頭慌張。 說來奇特,朝中人都說楊錯是君子文人,從來沒習過武拿過劍的??伤请p眼睛……那雙眼睛看向別人的時候,就好像面前的人都是死人,不帶一點感情。 長陽君聽說,唯有殺過很多人的刺客,才有這樣的目光。 見長陽君終于閉嘴,楊錯才收回目光,像往常一樣低眉垂眼。于是面相又變得溫和平靜,又是平時那副君子模樣。 楊錯靜靜思索。 方才他對那舞姬起了莫名的情.欲,不僅僅因為那舞姬與笑兒容貌相似。 他猜測,自己一定是中了某種催情助興的藥。 可惜醫官什么都沒查出來,想必是因為藥效發散的快。 催.情.藥。 一個酷似笑兒的舞姬。 楊錯如今位高權重,確實有不少女人想爬他的床,可如此精心設計,還是頭一遭。 楊錯直覺,這件事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那舞姬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想要爬床的話,她的行為是如此矛盾。一副誓死不從的模樣,甚至還試圖傷害他。 如果根本目的不是為了攀高枝,那又是什么?她又有什么更深的謀劃? 楊錯一向謹慎,畢竟坐到他如今的位置,想殺他的人非常多。 三年前楊錯滅趙有功,擁立新君之后就立刻被封為上大夫,位同宰輔,國家大事小情均在他手中掌控。 朝中有許多人對他不滿,在加上舊趙的人想要報仇,他的處境其實并不安全。 這舞姬背后說不定有人指使,說不定是想趁他催.情.藥發,神志不清時行刺。 畢竟男人最脆弱,最不設防的時候,可就是在床上啊。 楊錯眼神變冷。 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個舞姬了。 刑罰之下,任何人都會說真話。 到那時楊錯就知道了,她是單純爬床,還是另有深意…… 長陽君見楊錯半晌不說話,心里頭惴惴不安。 天地良心啊,祭酒可別借題發揮對付他,他一個不求上進只求享樂的人,沒事讓舞姬砸楊錯干嘛,嫌命長嗎? 都怪那個舞姬,她要是早從了祭酒,他哪至于受此驚嚇。 長陽君滿頭流汗,生怕自己不能表忠心, “我……我這就讓人把那個不知好歹的舞姬處死,以解您心中憤怒!若是……若是看上了府中的誰,您盡管帶走,我沒有二話?!?/br> 長陽君好歌舞享樂,平日里專注于搜羅各地歌女舞姬,府中美色如云。 誰知楊錯卻道,“不必了?!?/br> “那舞姬此刻在哪里?我有事問她?!?/br> 他雖是溫聲詢問,一副君子模樣,可是心里想的卻是——待會要用什么刑罰,才能讓她乖乖開口。 心里有個暴虐的聲音想,好久沒活動筋骨了呢。 長陽君連連點頭,“就在柴房關著呢!” “帶她過來?!?/br> ☆、第 4 章 #4 趙常樂砸破了楊錯的頭之后,迅速有人趕到,將她抓住,捆結實了,扔進柴房里。 她的腦袋磕在地上,眼前一片眩暈,緩了好久,才慢慢緩了過來。 捆她的仆婦最是瞧不慣前院那些花枝招展,風sao浪蕩的舞姬了。 如今阿樂落難,仆婦不忘冷嘲熱諷。 “阿樂,當舞姬當久了,你連臉都不要了?上大夫的床,你就敢往上爬?” “你砸破了上大夫的頭,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死!滿朝功勛,如今誰敢得罪上大夫?咱們家主君膽子小,一定不會放過你?!?/br> 可無論仆婦怎么嘲諷,柴房里就是沒反應。說到最后,仆婦自己也倦了,鎖上門自己離開。 柴房里的趙常樂,從仆婦不間斷的羞辱中,終于搞清了兩件事情。 第一,她確實是撞階了,也確實是自盡了。然而rou體死了,靈魂還在。如今她的靈魂,頂著一個名叫阿樂的舞姬的身體。 第二,趙國已滅,新朝建立。屠戮宮殿的楊錯,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上大夫。 原身這個舞姬,前一瞬還在床上和楊錯“這樣那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