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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跨越的天塹。 她盯著他,一字一句說得認真。 “你今日屠我趙氏滿門,來日只要我趙氏還有血脈相承,定要報此血仇!” 說罷她再也不看楊錯,反身往臺階上撞去。 砰一聲,鮮血四濺…… ☆、第 2 章 # 2 夜。 長陽君府邸燈火通明,靡靡的絲竹管弦之聲將夜色撩撥地更加濃稠。 一場夜宴正是最酣時候。 一曲剛罷,又換了一曲西域舞曲。 曲子的聲音隔著水,被夜風吹到水邊的偏院里。 這偏院是供客人更衣與休憩的地方,雖不大,但屋內陳設十分精致。 女子推開門,緩步走入屋內。 矮榻上鋪著絲緞,四角垂著薄紗,香爐裊裊,將屋內烘托地曖昧。 矮榻上,躺著一個人影。 他躺的十分平直,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若不是呼吸帶著胸腹起伏外,其余部位皆一動不動,遠遠看去簡直像是一塊形似人的石頭。 上大夫兼博士祭酒楊錯,今夜來赴長陽君的宴請,結果酒宴喝到一半,因不勝酒力,便來偏院休息。 女子將楊錯的一切都了解的清楚。 女子妖嬈走到矮榻旁,紅唇輕啟, “上大夫,奴是來伺候您的?!?/br> 聲音柔美地過分,甚至聽起來有些甜膩,是典型的風月場上的好嗓子。 女子自信自己的嬌媚,很少有男人抵得過她的撒嬌。 可矮榻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間隔都未曾變過。 女子以為楊錯已然熟睡,撥開矮榻四周垂著的紗幔,準備爬上床去,卻聽一個聲音淡淡響起: “下去?!?/br> 只有兩個字,也并非嚴厲的嗓音,可卻有一股莫名的威懾。 女子不敢妄動,看著矮榻上看似熟睡的人。 楊錯依舊躺得平直,眼睛都不曾睜開??墒撬孟窨赐噶怂膩硪?。 女子咬唇,猶豫片刻,臉上又掛起嬌媚的笑。 “上大夫,您酒喝多了,奴是來伺候您的……” 她大著膽子,脫掉鞋,爬上了床。 “下去?!?/br> 楊錯的聲音又起,比方才冷了許多。 女子忍不住停下了動作,她心中不免害怕,可是她默了片刻,伸手摸向自己的臉。 這張臉……同亡故的中山公主趙常樂很相似吧。 主人說中山公主最漂亮的是那雙內勾外翹的鳳眼,而她運氣好,生了一雙相似的鳳眼。再以妝容涂抹一番,與那位艷冠中原的公主便有六成像了。 主人說,頂著這張相似的臉,楊錯不會傷害她的,疼她還來不及呢。 遲疑片刻,女子望向楊錯的小腹。 他雖脫了外袍,但中衣依舊穿得齊整,女子實在看不出來楊錯是不是……起了情.欲反應。 可是他誤食了催.情.藥,不可能沒有反應的。如今大概只是在勉強克制。 只要楊錯睜開眼,看她一眼,這張酷似中山公主的臉,加上室內昏暗的光線,楊錯一定會失去理性的。 只要……只要楊錯將她誤認為是中山公主,然后與她云雨一番,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想到這里,女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脖頸與胸前。 深吸一口氣,女子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臉上掛起嬌媚的笑,忽略楊錯的警告,繼續往前爬。 隨著那女子越爬越近,香氣也越來越近。 但還是很清淡,并非人造香料,也非花香,反而像是草木的香氣。有一種質樸又天真的味道。 這味道很獨特。 時人好熏香,但中山公主趙常樂不喜濃香,反而喜歡草木身上的味道。 因此常年佩香草包,淺香中沉淀出微苦。 楊錯晃神了一瞬間。 華麗的宮裝浸透了鮮血,鳳眼盛滿了恨意,她死死盯著他,而后決然反身撞階…… 就是這一晃神,那女子已爬到了楊錯近前,呼吸就噴在楊錯臉上。 她嬌笑,伸手去解楊錯的里衣,“上大夫,您不覺得熱嗎,奴來伺候您更衣……” 可手還未碰到衣襟,楊錯就猛然睜開了眼,他的手極快,左手握住女子伸過來的手腕,右手不由分說地就掐向女子的脖頸。 楊錯討厭別人碰他。 “滾!” 女子一來沒防備,二來楊錯手勁實在是大,女子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掐的,登時就暈死了過去。 不過又是一個想要爬床攀高枝的女人。 楊錯如是想。 可等他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后,楊錯卻瞬間愣住。 “笑兒?” 笑兒,是一年前趙國滅亡時,自盡殉國的那位中山公主趙常樂的小字。 ** 趙常樂覺得喘不過氣。 只覺得脖子上有一雙手正掐著她。 她記得自己是撞階而死的,又不是上吊死的,要說靈魂有后遺癥,那也該是頭痛啊,怎么還能喘不上氣? 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幸好這時候,脖子上的那雙手放松了禁錮,她終于大大地喘了幾口氣。 趙常樂睜開眼,卻登時愣住。 身上壓著的人是是是是…… 楊錯這個狗賊! 周遭環境太刺激,趙常樂竟一時愣住了—— 這是什么地方,床榻上輕紗蔓動,而她正面躺著,被他壓在身下。 楊錯這廝顯然是剛睡起來,連發冠都沒戴,長發颯颯地垂下,垂在他白衣的肩頭,像是濃墨與白紙。 他整個人有一種君子般的克制。 君子個鬼??! 是君子他干嘛把她壓在床上! 趙常樂看了一眼自己,登時一口氣沒喘上來,恨不得立刻再次撞階去死。 她她她—— 她為什么穿得這么少? 除了重點部位用布遮著,身上就套了一件若隱若現的紅色薄紗,隨便動動手動動腳,rou都漏出來了??! 要不是楊錯的手還掐在她脖子上,一副恨不得殺她的樣子,她會以為他們倆正在“這樣那樣”呢! 趙常樂猶自懵逼,楊錯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卻松了。 “笑兒?” 身下這女人,與記憶中那張決絕的臉重合起來。 催.情.藥藥效漸起,昏黃曖昧的燈光下,是熟悉的女子模樣。 楊錯怔了片刻,片刻后,他一把將趙常樂狠狠抱住,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揉碎在血rou里一般。 趙常樂頓時又是沒喘上氣,心想這他媽是什么刑罰,掐脖子見她沒死成,又要把她骨頭捏斷嗎? 楊錯這狗賊! 她大口喘了半天氣,這才沒讓自己因窒息暈死過去。 “笑兒……” 而緊緊抱住她的楊錯,猶在一種失而復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