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慮的決定。

他若不答應他，他定然會孤身一人過一輩子！如果用同等的時間能抹去同等時間的記憶，那么楊帆要用整整二十七年來遺忘他，那個時候已經知天命的楊帆，還能再愛上別人嗎？

終究是，不忍心。

再不想承認，靈魂的顫抖也告訴他，他渴求著楊帆。

渴求著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說著喜歡他。喜歡，喜歡都喜歡不夠，又怎么忍心傷害他？人就是這么自私的生物，再標榜偉大，到了緊急關頭還是會為了最重要的人傷害那些不太重要的，即使他們無辜至極。

可是，感嘆號，你告訴我，這樣做真的對嗎？

如果這么輕易地就拋棄了汐汐，當初下定的決心、夸下的豪言、暢想的未來又算什么？面對汐汐的質問，他又怎么能正視自己的承諾、直視自己的良心？

這是最艱難的一步，他猶疑不決，只能任憑棋局擱置。

別人的勸解再深刻也終究代替不了自己的決定。何其皓難得正經一次，最后還是破了功，他笑嘻嘻地一改先前的嚴肅，曖曖昧昧地說：“其實吧小船兒，我剛才說的都是屁話，都是我胡謅的。我讓你選楊帆，主要是他活兒好??！”

不用想腦海中已自動出現了他擠眉弄眼的樣子，葉輕舟咯吱咯吱地咬了兩下牙，脫口罵了句：“你試過嗎？沒試過就別瞎說！”

何其皓嘻嘻笑著，不無向往地長嘆一聲：“要不你選歐陽汐汐，給我個機會？”

葉輕舟直截了當地給了他三個字：“想得美！”

何其皓立刻接上去：“你看吧？”

葉輕舟怔了下，罵了句“二貨”，默默地掛了電話。

楊帆是走運的，房子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買家，他本想把車也賣掉的，但想到葉輕舟開心地握著方向盤的樣子，還是決定留下它。

亭子有錢，他問他借了三十萬，又跟另外兩個朋友借了些，二百萬到手的時候鮮少在客戶面前露笑的他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歡喜，以至于客戶看他的眼神都帶了驚異。

給舒晴晴轉過去，走出銀行的時候恰巧飄起了大朵大朵的雪花。哈一口熱氣在手上，想起葉輕舟張開雙臂撲進厚雪里的樣子，禁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喜怒哀樂，最只為他牽動。

爬上頂樓，朝著飛揚的雪花把被歸還的求婚戒指用力地扔出去，從未想過擁抱自由的感覺會如此得美好。很想逗B地大唱一句“IbelieveIfly”，想到和葉輕舟合唱的場景，還是選擇等他一起。

昨晚，母親終于松了口，說她老了，不想管了，隨他們去吧。他想說“媽，您沒老，您還正年輕?！毕胝f“媽，我們是您的兒子，您不管我們誰管我們？”想說“謝謝”想說“對不起”，想說的話有很多，最終卻只說了句：“請您放心地，把輕舟交給我?！?/br>
他不想說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喪氣話，他是如此地想要那個人，釜已破舟已沉，他已，背水而立。

拿出電話，撥那個早就查到的號碼：“請問是‘四季·冬戀’咖啡館嗎？我找歐陽汐汐?！?/br>
“你好?！?/br>
“你好，我是楊帆?！?/br>
作者有話要說：

☆、30

30

一頭霧水地掛掉電話，歐陽汐汐完全不明白為什么楊帆會問自己要手機號碼，而且是打到店里來找他。問葉輕舟要的話不是更快更方便嗎？

不明白楊帆要自己的手機號碼有何用，又突然想起那天葉輕舟沒頭沒腦地問他楊帆有沒有他的電話號碼，歐陽汐汐更加疑惑了。難道真如輕舟所說，楊帆離婚了心情不好想向他傾訴？那個看起來冷冰冰不好接近的楊帆??！怎么可能？

想了想歐陽汐汐還是決定告訴葉輕舟這件事，雖然他很希望跟楊帆親近贏得他的好感，但他果然還是有些怕他。

接到歐陽汐汐電話的時候葉輕舟正在檢查庫存，歐陽汐汐問他“忙嗎？”他笑笑，體貼地回答：“不忙?！彼詾檫@本是尋常的問候，以為他要問自己中午回不回去吃飯，所以表示自己可以接聽電話后又加了句：“中午回去吃?！?/br>
如他所預料歐陽汐汐開心地答應了一聲，于是他駕輕就熟地想說兩句甜蜜話就掛電話，沒想到歐陽汐汐卻接著說了句：“剛才楊帆打到店里來，問我要我的手機號?！?/br>
葉輕舟整個人震了一下，聲音急促地問他：“你給他了？”

被他明顯焦急的語氣嚇了一跳，歐陽汐汐有些不確定地說：“給了……怎、怎么了？不能給他嗎？”

心里一凌，葉輕舟盡量若無其事地問：“他還說什么了？”

“別的什么都沒說……號碼，不能給他嗎？”

“給就給了吧?！碧^杯弓蛇影只會讓歐陽汐汐更加懷疑，“只是他若給你打電話能不接就不接，肯定沒什么好事。他自己不好過了就不想讓別人好過——我太了解他了?！?/br>
“……嗯?！彪m然還是有些疑慮，但既然輕舟這樣說了就一定是有道理的吧？

“嗯。我還有點事先掛了?！?/br>
“好，拜拜?！?/br>
“拜拜?！睊斓綦娫?，葉輕舟毫不猶豫立刻給楊帆打電話，不知是因為凍得還是因為緊張，握電話的手都輕微地打著顫。

“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過來?！?/br>
楊帆的聲音一響起，葉輕舟就恨不得把他從電話里拽出來先打一頓泄憤。他咯吱咯吱咬著牙，冷聲問：“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偶爾關心一下哥哥的戀人什么的，我有很多關于哥哥的話想對他的戀人說?！?/br>
楊帆氣定神閑的威脅立刻讓葉輕舟暴跳如雷：“楊帆我告訴你不要惹火我！兔子逼急了還咬人，你要逼急了我我就帶著汐汐一走了之！”

“……”楊帆沉默了一下，聽著從話筒中傳來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輕輕地嘆了口氣：“放心，我不會逼你的。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我不在乎再多等幾年?！眲偛诺脑捴皇枪室庹f出來氣他的，他若真想跟歐陽汐汐坦白，早就在剛才的那通電話里就跟他說了，何至于等到以后？

正因為知道激起葉輕舟的逆反心理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他才做好了花費時間跟他磨洋工的準備。一點點攻克，總有讓他淪陷的時候。何況，比起逼他跟自己在一起，他其實更希望葉輕舟能主動向他靠過來。

楊帆的話讓葉輕舟怔了一下，心下竟有些委屈：等了很多年的到底是誰？不過是最近才突然發現了對自己的感情，楊帆有什么資格裝久候戀人不至的苦情男主？“那你問汐汐要電話號碼干什么？”

“再給你發張圖片，別掛電話，稍等?！?/br>
不明白楊帆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