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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訴她該收斂爪牙,否則自己將會徹底失去表哥的心,可情感卻在嘲諷地冷笑。 表哥的心?那東西,她不是從未擁有過嗎? “夫人,求求您,成全我們吧,我還有了老爺的孩子……” “呵,成全?我成全了你,那誰來成全我?” 許久的隱忍一遭爆發,唐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從光明墮入黑暗的一瞬間。 無數雙血色的手,從漆黑的深淵之中伸出,牢牢地抓住她,將她拖入那無邊的黑暗之中! 光明……在眼前越來越遠…… “來人?!彼吹阶约耗峭苛酥旒t口脂的紅唇一張一合,吐露出令人心驚的殘忍話語,“將這個女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不,月兒!你不能如此殘忍!” 表哥從外沖進來,試圖捂住被護衛抓住的風塵女子,甚至還沖著她兇,怒罵她是蛇蝎婦人。 即便早已料到這一幕,唐糖依舊感到了一陣陣錐心之痛,為那名喚月兒的姑娘。 很諷刺地,此地明明是表哥的家,可當家做主的權力卻在月兒手中,甚至府中的下人們也更多地只會聽從月兒的命令。 所以,雖然最后在表哥的拼死保護下,風塵女子并未被打死,可其腹中那不知是何人的野種,卻還是沒了。 失去了孩子的風塵女子元氣大傷,身子虛弱,更要死死地抓住表哥。 她一臉哄得表哥許久不曾歸家,月兒也全然不在乎,自顧自地過她的逍遙日子。 反正表哥身上沒多少錢,他又不事生產,等錢花完了,自然會乖乖回來。 懷揣著這種心思的月兒全然忽視了風塵女子的報復心,她也不知,在小產過后,風塵女子便被大夫告知,其今后都不可能再當一位母親! 雖然她無法再懷孕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為了接客,而長期服用虎狼之藥避孕所導致的。 甚至于如今流產的這一個,其實即便沒有月兒的那一遭,那極度不穩的胎像也不太可能順利生下,可萬事沒有如果。 在風塵女子看來,自己唯一一次當母親的機會就如此被月兒剝奪。 且她的身子骨還因此敗壞,今后說不得還要影響壽命。 即便此刻情郎的心還在她身上,但見慣了世事殘酷的風塵女子也知曉,女子容顏易逝,如今她年輕漂亮還好,可等到日后她容色衰老,又無子嗣伴生,等待她的,將是一個可以預見的凄慘晚年。 不,她可能連晚年都等不到,就被磋磨至死! 未來的希望機會被毀滅的紅塵女子瘋狂了。 她表面上繼續與情郎虛與委蛇,暗地里卻用著從情郎那兒得來的銀錢,雇傭了幾個三教九流的江湖人,讓他們趁夜潛入月兒家中,將她擄走,再遠遠地隨便賣到哪個小山村里,令其永遠不能回來! 風塵女子的計謀很成功。 不知世事僅能黑暗到這種地步的月兒被人擄走發賣了,且那幾位粗俗的江湖人士見她長得漂亮,竟是見色起意,見她給侮辱了! 還……生生地見她腹中那不足一月大的胎兒給折磨沒了! 那一刻的她,深切體會到了何為絕望。 可這一切,只是月兒悲慘生活的開始。 她被賣進去的村落是黃林村,這個村子身處于大山之中,山里人重男輕女的風潮及其嚴重。 許多人家生了兒子當寶貝般養起來,而生了女兒卻大多養幾年就賣掉,亦或者干脆在女嬰出生之時就將其溺死。 村尾那條細細的河流,原本是清透見底的小溪,最后卻被無數的死嬰染成了黑紅的鬼河。 鬼河是村里人對那條河流的稱呼,傳聞夜間,住得近的人家總能隱隱約約地聽到女嬰的啼哭聲,尖銳刺耳,宛若厲鬼哭嚎。 初來此地的月兒便被這條詭異的鬼河給嚇得夠嗆,因為她正是被一戶居住在這鬼河附近的人家買下。 這村子里的人真的很可笑,也極為可惡。 他們村里的女人大多剛出生就被弄死了,長此以往導致村內男女比例失衡,沒女人當媳婦的男人也不從自身找原因,而是學了外頭那些旁門左道,竟是個個買起了媳婦來。 被買進一個本就不將女人當人看的村落里,可想而知那些女人的生活究竟有多么絕望。 更何況,買下月兒的那戶人家還是三兄弟一起出錢買的。 也就是說,她一個人得當三個鄉野男人的媳婦! 這讓自小爹娘寵愛,還是個富家夫人的月兒如何受得了? 特別是,這村子里的男人還普遍又打媳婦的習慣! 之后月兒在黃林村長達三年之久的生活唐糖沒敢細看,就只能匆匆掠過。 直到一次意外,月兒死在了三兄弟的一次憤怒的暴打中,她的尸身被三兄弟順手拋進了鬼河中,就此沉沒。 生前遭受的一切成了怨氣的來源,死后的月兒化為厲鬼,真的不是一件什么太令人意外的事。 特別是……她在化鬼之時,還吸收了整個鬼河的怨氣。 一夜之間,橙月化血月,詭異而不詳的紅光籠罩了整個黃林村。 幾乎是無一幸免地,黃林村的村民們,均在這一夜之間,暴斃身亡! 不,不是暴斃。 若是令他們如此容易就死了,又如何對得起月兒生前所受的一切折磨? 所以這些人都被拖入厲鬼的幻境之中,被月兒一刀一刀地,處以最為殘酷的凌遲之刑,令他們在深深的恐懼與痛楚中死亡! “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嗎?”唐糖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鬼河前。 “怎么?不好看嗎?”月兒嬌笑地從水中緩緩浮出。 她全身濕透,單薄的衣裳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的玲瓏曲線,也……將其大大凸出的腹部顯了出來。 “你懷孕了?”唐糖有點訝異。 “很意外嗎?”月兒垂眸,神態近乎慈愛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來,寶貝兒們,跟jiejie打個招呼?!?/br> 話音一落,月兒那圓滾滾的腹部之上,就逐漸扭曲出了無數張嬰兒的鬼臉。 她們啼哭著,哀嚎著,在月兒的腹中翻騰掙扎,企圖突破她肚皮的束縛,將唐糖也拉入那冰冷漆黑的鬼河河底。 唐糖抿了抿唇,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見此一幕,她也懂得了,為何一開始月兒要說這村子里的人都該死了。 因為這句話不僅包含了月兒的怨恨,也涵蓋了所有被親身父母殺死在鬼河之中的女嬰們的怨恨。 背面是白骨成沙,身前是血流成河,立于兩者中間的唐糖,身處于其中,又游離于其外。 她知道,月兒在蠱惑她,企圖利用她的同情心,讓她放過她。 畢竟月兒不過是一只剛形成不足一年的厲鬼,她的實力都是建立在那無數的鬼嬰之上,當然,現在還包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