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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我的癡心妄想,他未必想要。沈之繁的心里到底有沒有過他,還是真的二十三歲的沈之繁真的已經冷漠到沒有一絲情意了?“大人,您在生氣嗎?”身后的青年忽然開口,除了冷淡的嗓音,這次直接又叫疏遠了一個度。他心中難以不悲哀地想,現在對方連偽裝都不愿意了嗎。“你走吧,晚餐已經結束了?!毖运烦聊乇硨χ?,“我暫時想一個人待著?!?/br>沈之繁眸間驀然有什么破碎了,不動聲色地破碎,像是開到荼蘼的花。如果言朔愿意回頭,一定能看到他的神色再寡淡再冷漠,可是就快要破碎了。他一場綺麗而自導自演的夢碎了,連帶著他心里唯一一點柔情也要碎了。他不要我了。沈之繁失魂落魄地想著,嘴唇蒼白地囁嚅,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他果然不要我了。言朔喜歡的是那個十六歲的沈之繁,那么美好、天真的少年,什么都好,那么討喜,任由誰都喜歡的。而不是這個破碎又陰翳的影子。他才二十三歲,并不蒼老。他的外貌這么年輕俊美,比太陽還要耀眼,可是他的內在靈魂被漫長的孤苦掙扎的歲月熬成了一灘蒼老的爛泥,連拾都拾不干凈。誰會喜歡這樣的他呢,他連偽裝都沒有必要偽裝了,言朔已經親眼看到了。在那個地下機甲場他就認出他來了,他穿著軍裝,遠遠地高高地看著他,而他渾身戾氣地躺在被詛咒的地獄里,像個鬼怪。哪怕言朔對他這個曾經的救命恩人很好,可到底還是不一樣的。沈之繁又怎么敢接近他。靠近言朔的每一步,都像是被刀子剝開他的血rou,讓光照進來,每一寸光仿佛在告訴他。你看,言朔還是那個英俊如陽光下雄鷹的男人,你遙不可及的光,而你呢。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再是漫長的星系和永無止境的路途,而是真真正正的,再也夠不到的距離了。只有催眠自己,才能重新喚回一點,那么一點的溫情。假的也好。我要死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情愛真的是最傷人的刀刃,他想,他連身體都快破碎了,被這把刀刃絞到心口,連最后一絲體面都要維持不下來了。可是他不能死,也不會死。哪怕靈魂凋敝,誰又會在乎呢,更何況他還是好好地站在這里。言朔沉默地看著外面最后一絲的光亮,遙遠的天邊,最后一絲光亮即將被吞噬在冰涼的夜幕里。身后的人遲遲未動,他的內心卻躁動了起來。他忍不住一回頭,卻怔住了。房間里很暗,但是青年的肌膚卻白得發光,那身體的主人頗為優雅而慢條斯理地解開身前襯衫的扣子,胸膛上一片雪白刺目地讓他下意識地重新轉過了眼睛。他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砰砰地跳,不知所措,又覺得莫名的亢奮。“請您不要回頭,”沈之繁的聲音破碎而絕望,“不然我會立刻停止這種下作的行為的?!?/br>可是他聽不出里面求救的信號,他只覺得對方這不像是哀求,只像是沒什么感情的陳述和勾引。他的嗓音圍繞在他的耳邊,可是他幾乎聽不清楚。他耳畔嗡嗡得想,只聽到拉鏈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的刺耳。他明明什么都看不到,聲音卻開始發熱,口干舌燥。很快對方從背后抱住了他,他感受得到對方□□的胸膛,和溫熱的呼吸,緩緩地噴薄在他的后頸。像是燎原的火。遠方最后一絲光徹底融進了黑暗里,這是夜了,烏云太深,天空中沒有一絲星。仿佛一切丑惡都將為所欲為一樣。他在做什么,我又在做什么。言朔茫然地想著,卻又什么都想不到了。一切都是虛的,只有身后的一身皮rou是熱而真切的。“你在我這里想要什么?!?/br>他的話忍不住地冷淡,如果不保持這種冷淡,他現在就會發瘋,吻過對方的每一寸皮膚,然后將他撕碎,一片片地吞下去。沈之繁忍不住一顫,連探進對方毛衣下擺的手掌都頓住了。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最后一點溫暖。他什么都沒有了,最可笑的是只剩下這一身還算過得去的皮囊,如果能迷惑點什么就好了。“我想要您吻我……唔……”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言朔便回過了頭,掰過他的下巴,用力地封住了他的唇。“……我有點恨你?!?/br>言朔咬牙切齒地在接吻之余告訴他,沉重的**聲充斥在這夜里。他看不到黑暗里青年憂郁的眼睛,只知道對方不假思索地在撫摸他的身體,一寸寸,指腹在他的胸口打了個轉。曖昧和欲和惱在這樣的夜里吞噬了他。他沉默地嘆了口氣,然后將青年打橫抱起。這是他的房間,不用一絲光也知道那張柔軟寬闊的床在什么地方。第55章奧利維亞大婚(1)他沒有醉酒,醒過來的時候卻覺得有一點困倦,眼皮粘乎乎的。其實言朔的時間表是很嚴格的,什么時間點醒來,什么時間點工作,什么時間點休息。他嚴苛的自制力才能造就如今的他。他的眉毛皺了皺,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左邊床頭柜上的漂浮鐘,晦暗著顯示已經是早晨八點了。比他平時醒得晚,昨晚畢竟縱情過了頭,情愛如同醉酒,讓人沉湎其中。連窗簾都沒有設置自動開啟,光感造成了一種時間上的錯誤感。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有些緊張,但是還是調整情緒,打算伸出手摸了摸身邊人的頭發,讓自己躁動的心臟平靜一點。可是伸手卻是一片空。他心里兀然一空,猛地坐了起來看著旁邊。旁邊的被窩早早地涼了,空得莫名有些觸目驚心。他忽然才意識到這間依然恍然在夜晚的房間實在是太安靜了,和往常一樣安靜,根本就不存在另外一個人的氣息。窗簾緩緩地自動打開了,陽光溫暖又無情地照耀進來,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任何另一個人的身影,讓他下意識腦袋一蒙,不過他還是很快就沉靜了下來。里里外外地找了一遍,確定了這座房子依然是平日里那么冷清而沒有人氣。他走到浴室里潑了自己一臉冷水,好讓自己再清醒一些。沈之繁走了?他恍然地注視著鏡子里的自己,下巴微微冒出了一點的青色的胡茬,雖然看上去并不憔悴,但是也不似他平時那么嚴苛精致。他的手掌扶在鏡子臺前,重重地嘆了口氣。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