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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甚辦法?” “夫人這幾日睡得可好?離魂癥犯過嗎?將軍那邊,可有信來?”含煙問得小心翼翼。 “咱們自己人,你有話直說,何必這般作態?”楊丫兒有些嗔怪。 含煙眼睛便紅了一圈,但又強忍了,道,“我知夫人肯定十分忙亂,但有個事又不得不求她。楊丫兒,你家里,你哥哥——” 楊丫兒懂了,嘆口氣道,“告示剛下來的時候,城守便叫人挨著鄉里到處發。我家按照規定,是得出一個人。我爹還瘸著呢,只好我哥去??晌腋邕€沒成親,也沒生侄兒侄女,愁得我媽無法?!?/br> “那怎么辦?”含煙問。 楊丫兒看她一眼,“二十兩銀子,將家底淘空,倒是能湊得出來??赡侵竽??一大家子人,還吃飯不?再一個,這仗要打多久呢?如今稅又加了,明年年成如何也還不知。我哥最后拍板,說既然二少爺都不怕,他也不怕,便跟著二少爺一起去?!?/br> 含煙聽了,略有些悵然,“要我家哥哥能這般懂事,倒是好了?!?/br> “怎地?又求你面前了?” “我攢了幾兩銀子,想著娘不容易,便托長庚哥帶回家去。不想他們拿著銀子,以為我還有錢,便叫我幫忙湊幾十兩,將哥哥的買身錢出了。我哪兒有錢?又有甚臉面找溫老夫人?想來想去,只夫人對我最好?!焙瑹熣f了,眼角滾下一顆淚,“可我也太無恥了。夫人對我好,我卻想仗著這好處再求她幫忙。楊丫兒,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楊丫兒見她真傷心,趕緊幫著擦眼淚,將人拉回廊下去了。 里面傳來顧皎輕柔卻極有力量的聲音。 “我體諒大家的難處,也知你們的擔憂,十分感同身受。畢竟,我家將軍乃是前鋒,戰場上殺進殺出不知多少回;更不知多少次從刀口劍尖下撿回來一條命。大家都是人,人生父母養,豈有不心疼的道理?我二哥死命要去參軍,我爹兩三日白了許多頭發,諸位爺爺伯伯也不是沒見。這些我都盡知了,也確能拿出一部分錢??芍T位可知龍口多少戶人家?需得多少男兒去?我縱然將家庫搬空了,能買得下一百人?一千人?還是二千人?” “令,是王爺下的。有誰,敢違抗王爺的令?” 顧皎問,卻無人敢答。 有一老者嘆息,道,“夫人說的咱們都懂,確是強人所難了。只那王老二,著實過份了。城守下了告示,城中的衙役不夠使,便招本地地主幫忙。那王老二忙不迭地湊上去,說愿為王爺出力,便將家下人編隊,挨家挨戶去搜丁口。買命錢,剛開始的時候說是二十兩,可現他經手的地方,變成三十兩,四十兩了。咬著本鄉本土的鄉親,吸飽了血,卻去討好那個柴大人?!?/br> “二爺爺說的極是。他站出來,說要做個領頭的,要認捐。便捐了幾十石白米,一車鹽,另有幾車干rou。柴大人得了那些捐,便挨家挨戶去問,說人王老爺都捐了,你家要捐多少?”一個年輕些的聲音憤憤道,“皎妹,說句托大的話。我論輩該是你堂兄,活了近五十年,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就算當初咱們給王爺獻糧,也是青山叔好聲好氣說了,按能力自愿。哪有這般問著上門的?豈是捐?乃是搶了?!?/br> “出了這個門,少開腔?!币粋€聲音呵斥,“這般亂說話,給夫人招麻煩?!?/br> “三爺爺,人家都打上家門來了,咱們還什么都不做嗎?” “作甚?你要造王爺的反?” “外面打仗,比這更過份的有的是。只現下輪著咱們龍口了,且聽夫人怎么說?!?/br> 含煙聽得膽戰心驚,狠狠為顧皎捏了一把冷汗,更覺自己無恥了。夫人面對的情況比她復雜了多少,又艱難了多少? 她小聲問楊丫兒,“日日都這般?” 楊丫兒點頭,“每日上午都要來,有時候顧老爺跟著,有時候顧老爺事忙,便是三爺爺帶著來?!?/br> “怎么辦?夫人只一個人——” “放心?!睏钛緝褐噶酥肝蓓?。 含煙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卻見屋脊上大大咧咧地坐了個人。那人頭臉俱黑,眼睛閃亮,卻有一口大白牙。她待要再說些什么,卻聽得里面又有聲音。 “我暫時有個主意,但也只治標不治本?!鳖欚ǖ?。 “夫人且說?!?/br> 顧皎大約是動了茶杯,有瓷片碰撞的聲音。她道,“我手中有一筆錢,不多,也不夠買下整個龍口的命,但能做一點小事。這幾日,我想了許久,王爺征兵是大事,咱們怕是無力抗衡的??升埧谌藥资賮砟隂]打過仗,也無人從軍,通不知那是怎么回事。只怕,再精干的小子上去了也是送死。要么抗兵役,死在衙役手里;要么逃兵役,一輩子不著家;要么懵懂上戰場,被人砍殺致死?!?/br> 一陣兒的哀嘆。 “我實在于心不忍,便盤了賬,只剩了幾千銀子?!鳖欚◣Я诵┰S無奈,“附近幾個莊子上,收著衙役通知的,家里選個人去我二哥那邊掛個號。統計人頭數,用那銀子做些護身的甲衣,打些鐵棍鋼釬做武器,再準備一些保命的物什——” 這年頭,從軍是自帶干糧和武器的。自家若是沒兵器,沒甲胄,等著上了戰場,胡亂拿一根木棍,自保都難,何談殺敵?窮些的人家,能給吃頓飽飯都難,何況鐵器? 顧皎這一撒手,幾千的銀子,著實大方。 且,當真能救命。 “積極面對,多做準備,興許能多許多人活著回來?!彼穆曇粲行┖?,似說得傷心了,“家中獨子的,若是獨子不歸,養老算我的;若非獨子,不歸,我會斟酌給些撫恤的銀錢;若是,若是——” “夫人!”有個老聲提得高起來,“夫人,咱們是去替青州王賣命,為何你是出錢?” 顧皎似乎調整了情緒,道,“三爺爺,將軍乃王爺義子?!?/br> 無人再答。 “我二哥會領著這些小子去校場,周大人親自訓練他們。當此危難之際,人命最重,怎好分為誰打仗,替誰出錢?這些銀子,用在自家鄉親身上,豈不比給人吃了喝了合算?快收了那些不忿,只當天道循環,過了幾百年好日子,今兒要償還些福份?!彼p聲道,“我曾問將軍,你十五從軍,怕不怕?為何你上了戰場,那般悍勇,從不顧忌自己的名聲?知道外間人怎么說你嗎?他們都叫你煞星!將軍卻笑,說他領了萬州的幾百男兒去青州,身上便擔了許多人命。他若怕死,顧惜名聲,那么死的便是他的那些兄弟。他帶多少人出來,便要帶多少人會去,大家齊心協力——” 顧皎頓了一下,“戰場上,認準了將軍,將軍努力保大家一命;在龍口,有夫人在,夫人即便將那龍江水截斷了,也能給他們的妻兒老小找口吃的出來?!?/br> 含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