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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了。往山頂走的路上,他又見到了自己的堂哥。堂哥來和阿大說話,又過去和烏鴉說話。堂哥從始至終沒有看從哥一眼,好似真與他素不相識。從哥不明白,堂哥明明也是和自己一樣的人,為什么他就能隨同烏鴉過去抓俘虜。堂哥是如何狠下心對自己人下手,又是如何忘掉在家鄉的父老鄉親,安安分分地待在這里。從哥困惑的事還有很多,但他什么都不敢問。來到山頂之后,他見著一個巨大的巖石。那石頭上用紅色的朱砂繪制了圖騰,有人,有動物,有火把,有各種各樣的勞動工具。當然最中間的還是一條巨大的蠑螈,蠑螈被人群和動物簇擁,仿佛一個至高無上的百獸之王。巖石旁邊被火光照亮,那朱砂圖騰便更顯猙獰。苦山人繞城一個圈,無論男女都把外衣脫掉。男人又露出刺青的上半身,而女人則挽起袖子和褲腿,開始燒火烤碳。有幾個年紀大一些的拿著各種各樣的樂器,樂器奇形怪狀,除了鼓之外,從哥一個也不認識。他們在靠近巖石的地方奏響音樂,那音樂是從哥被綁來的那一天,便隱隱約約聽到過的旋律。鼓點繁密,旋律起伏。女人把烤出的碳鋪成一條軌道,男人便光著腳走上去,就著鼓點踩踏。火光躍動,活人與巖壁上的畫混為一體,難分你我。唯一的區別就在于圖騰里的人群圍繞的是一條蠑螈,而身邊的人則只能繞著一塊巨石。阿大站在從哥的身邊,不一會就有人將他帶走。他重新坐上高高的架椅,被人抬起后,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村民。一些孩子扛著像水缸一樣大小的酒壇子從人群中走上前,從哥的鼻腔便瞬間溢滿了濃烈的酒腥。酒缸不下十座,同樣排成了一個圈。現在圍繞巨石的就有三個同心圓,第一個圓是演奏樂器的人,第二個圓是十幾座酒缸,第三個圓是不熄滅手中火把的女人,而最外圍的圓則是如魑魅魍魎般赤膊的男人。圓心是巨石,巨石旁站著一男一女。這兩人戴著面具,面具上的動物難以辨識。等到一切準備就緒,阿大便抬起手來。音樂和鼓點戛然而止,所有人抬頭看向阿大。時間大概持續了三秒,三秒里男人們就赤腳踩在燒紅的碳上。空氣驟然安靜下來,放眼望去,天上是黑的,山里是黑的,懸崖是黑的,湖泊是黑的,只有山頂這小小的一處是亮的,它靜靜地燃燒著,是天地間唯一一團穿透蒼穹、撕裂黑夜的篝火。第21章第21章阿大的手揚在半空,手臂上的蠑螈圖騰被火光照亮。三秒之后,他將手臂壓下。最外圍的男人和里圈的女人便讓開一個口,由兩個赤膊的男人帶隊,押上了一名茍延殘喘的士兵。那士兵的衣服幾乎臟得看不見原本的顏色,臉上全是污泥和血漬。眼睛被黑布蒙上,嘴也給嚴嚴實實地堵著。看似經歷了嚴峻的拷打,他已精疲力竭。他踉踉蹌蹌地被人拖拽到最里頭,再在推搡中登上巨石。阿大從高架椅上走了下來,一同走上巨石后,便站在士兵的后頭。他開始用土語開始喊話,他喊一句,底下的村民就應和一句。喊一聲,士兵便被踹了一腳,雙膝跪地。士兵虛弱地shen///吟,那聲音卻在寂靜的山頂顯得嘹亮突兀。在場的有成百上千人,除喊話外卻沒有人多發一言。他們都在屏息注視著巨石頂發生的一切,連心跳和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觸。喊第二聲,身旁的一個男人便上前將士兵的黑布抽掉,露出他一雙驚恐的眼睛。發現自己所處何處時,他的恐懼變成了絕望。他掃視著巨石下的村民,整個身子如篩糠般抖動。緊接著他歇斯底里地掙扎起來,可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硬是被兩人壓著,不得動彈。阿言不知從哪里摸到了從哥身邊,一把抓住了從哥的胳膊。從哥把手臂往身邊帶了帶,讓阿言緊貼自己。阿言也在發抖,他和自己一樣,雖然從軍,卻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從哥便讓他不要看,拍拍他的后背,讓他把頭壓在自己的肩膀。喊第三聲時,阿大拔出了側身的彎刀。彎刀出鞘的剎那,從哥似乎還能聽見它削開空氣的聲音。最終他再喊第四聲,而這一次沒有村民接話。他上前跨半步,抓住士兵的腦袋,手臂往后一揚,彎刀便從頸上一扣。鮮血唰地從裂口處涌出,淅淅瀝瀝地淋到巨石上。阿大的手臂青筋暴起,力道兇猛,受傷的一邊手仍然纏著紗布,傷口便在這狠勁下重新撕開,于紗布內溢出一塊鮮紅。士兵則癱軟下去,只有從頸部溢出的鮮血潺潺不斷。鮮血順著巨石流淌,流過鮮紅的圖騰,再一路流到巨石根部的土壤里。第22章第22章歡呼再起,鼓點重揚。女人喝了一口酒,對著右手舉起的火把噴去。剎那間無數支火把劇烈地擴張,火光沖天,似要將黑夜點燃。阿言把眼睛用力地壓在從哥的衣服上,抖得不能自已。從哥則死死地盯著臺上的阿大,后脊漫上絲絲涼意。等到鮮血放得差不多后,阿大才總算把彎刀移開。他松開手臂,士兵便像一個破掉的口袋一般倒在巨石上。阿大則接過身邊人遞來的擦布,拭去刀口上的鮮血,再將彎刀重新插回刀鞘之中后,轉身離開了巨石。而這時,從哥才回過神來。他摟了摟阿言,道,沒事了,喝酒吧,喝點酒就不發抖了。可說這話時他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在打顫,原來剛剛他也在發抖,他也和阿言一樣。從哥終于明白為什么白天時阿大說穿衣服是不夠的,因為那冷是從身體內部散發出去的。刀光上的火沒法取暖,鮮紅的血液和生命也沒法取暖,燃燒的碳和熱烈的舞蹈更無法取暖,所以要酒精,酒精讓體內凝固的液體沸騰,才能叫先前令人心寒的一幕變得遙遠和虛幻。從哥走到一個缸前,一個女人給了他一只瓷碗。他用碗舀起缸里的酒,連灌了自己好幾口。酒釀順著他的嘴邊流下,胃和食管卻燃燒起來。于是他再舀一瓢,再灌一回。直到他的身體再次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才把碗遞給阿言,讓他也照著自己的模樣做。他回身看向那些舞蹈的人群,現在人群不再圍繞成一個圈了,他們找來了柴火,將篝火如分散的火種一樣一處接一處燒旺。從哥又往高架臺看去,阿大仍然坐在上面。一邊是戴著草帽的堂兄,一邊是披著蓑衣的烏鴉。和從哥剛被綁來的那一天唯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