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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竟然都不是生人。 比如這個叫陳伯平的,是福來鎮鎮長的兒子,此人一生并無善行,早年她路過那里還險些著了他的道,那時候她還沒什么修為,只能捏著鼻子做人罷了。 比如那個叫徐勇的,最是yin邪之輩,在山門不知道PUA過多少女修,不過所行之事入不得罪,頂多只能討個壞名聲罷了。她剛入山門,還拼了一身的傷跟他對打過幾次。 一個接一個的名字,到讓她想起以前種種。 許多受過的氣,后來修為高深之后,其實也并沒有再放在心上。到底時光如白駒過隙,一些小事,又哪里值得記那么久。 可你不記得,別人記得。等落難之時,這些人免不得要蹦出來,高高跳起踩上幾腳。好叫她死得再快一些,叫捅進她身上的刀刺得再深一些。 如今依她看來,這個宋平殺的只是該死之人。有什么罪過可言?就算這些人沒有被宋平殺了,總有一天她也會將他們殺個干凈。 地球mama養活大家容易嗎要多這些害蟲。 牢中人看到了她的衣角,聲音到是柔和:“阿李,你來了?因為我你如今在外面一定很難?!?/br> 她有些不自在,總不能告訴這個人,那個什么阿李早就死了。只含糊說:“也還好?!毕蚝罂s了縮,免得人家看到她鞋子也沒有一雙太心酸。 但一回首,身后青年冷冷盯著她,她便也從善如流,又向前踏回去半步:“……他們要我問你,大陰山姑奶奶的尸骸藏在哪里?!?/br> 獄中傳來幽幽的笑聲:“我可不會說。他們翻遍三界都沒用,決找不著的?!?/br> 青年壓不住怒火插話:“你說要見她,我帶她來。你答應要說的?!?/br> “你怎么這么傻?我當然是騙你的。你找李姿意,無非是看不得徐無量被‘一心咒’活活折磨,所以想叫她這個始作俑者灰飛煙滅,好解了徐無量生受之苦??赡銈冇肋h也別想找到她,我要徐無量永生永世都生不如死,是他該有的下場!”到了末尾,聲音漸漸虛弱,卻又聲嘶力竭。 李姿意聽到徐無量的名字,心里還是難免一悸,卻不是悸動,而是恨。平素她想到這個人,連名字也不敢提,只說‘那個人’‘那個誰’。 可現在,這個名字就生生地響在她耳邊,三個字如驚雷,似要劈裂人肝膽,平白叫人恨海生波。且獄中的人竟在為她不平。 世上竟然還有為她不平的人? 她大步下去,隔著幽鐵鑄造的柵欄,看向獄中。 宋平入太虛門時,不過十六歲,十九歲結丹,二十歲渡劫之后便出太虛山不知所蹤,足一百一十年,殺害上修幾千人。誰人提起他都是十惡不赦的變態兇徒, 但此時靠坐在墻邊,只是十幾歲的少年人虛弱模樣,面色慘白身上隱隱有暗光閃爍,面容也正隨之漸漸枯竭??粗遣痪糜谑懒?。她看著這張臉,只覺得陌生。 少年聽到腳步聲,費力地抬了抬眼眸看向她,溫和道:“你看著還康健,這便好?!闭f著掙扎著挪到柵欄邊,伸手緊緊抓住她的手,死死盯著她,用傳音入耳蚊聲道:“……對不住。我竟成如此大惡之人。不過這些仇,也算是報了吧?你心中的怨恨可解了嗎?” 李姿意心中如被什么刺傷了一般,死死反握住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想說什么可身后都是牢山弟子,一句也不能說。 對方便知道,她認出自己是誰了。深深凝視著她,嘴唇微微顫抖,眼中似有晶瑩的淚光,可是還是透著歡喜:“……你就此放下罷……我陪你再走登仙之道……” 下階弟子見犯人撲過來,似乎在對這村婦低語,連忙沖上去將他一掌打開:“不得靠近,要說話大聲些!” 他被擊傷,當場被嘔出一口鮮血,重重地摔在墻角,再不能動彈。 李姿意不顧下階弟子阻攔,將手從柵欄縫里伸進去想扶一扶他,但卻不成。她一只手實在沒有力氣扶起人來。對方抬頭看著她似乎想笑,可瞬間表情便凝固,胸膛不再起伏,身上一寸寸地化作灰塵,簌簌掉落了一地。 有牢山弟子驚叫:“他的心丹怎么滅了?!”心丹一滅,人便灰飛煙滅,無法再入輪回,連鬼也做不成。 青年沖下來怒喝了一聲:“孔不知!”但已經太遲。原是好好的一個人,不過片刻,便化成地上淺淺的一捧浮塵。 牢山弟子聽到青年對著宋平卻叫出‘孔不知’這個名字,一個個剎那臉上失了顏色。 低聲驚道:“他竟然是孔不知!怪道區區幾年便有這樣的道行。必是想辦法轉生之后,潛入大虛山有所圖謀?!绷R他死不悔改“約是聽從了大陰山那位的唆使,又來殘害蒼生,才會殺了這么多上修的!”低聲唾棄兩人不止。 三界修士誰人不識鑄器師孔不知?就像世上無人不知李姿意。 “天下唯不知知我意?!薄箨幧焦媚棠坍敃r何等風光,最常說這么一句。都說在大陰山姑奶奶心中,唯一能與孔不知抗衡的,就只有她求而不得的太虛上尊徐無量。 如今真是可喜啊,大陰山姑奶奶死在徐無量手上,而她身邊的這條惡狗孔不知,幾百年后到底也終于在太虛山治下伏法。世上之人,想必要放炮來慶賀。 李姿意跪下伸手想去抓住那一捧灰,但井中陰風一起,瞬間便揚得干干凈凈。手心原本巨痛,血流如注。但此時,傷口卻神速地愈合了起來,只留下一個淺淺的血痕。而眼前突然浮現出‘萬世浮生’四個字。 這四個字似乎是跟隨著她的視線,不論她怎么移動,都始終在她的正前方,但卻并不穩定,‘浮生’的‘生’字像沒裝修完全的霓虹燈招牌,不停地扭曲、閃爍。 她心里一驚立刻向牢山弟子看去,但包含青年在內的幾個人,雖然明明字就就在眼前,卻似乎根本看不見。 當這四個字浮現的時候,一個斷斷續續的人聲,同時也在李姿意腦海中響起。 是孔不知的聲音。她聽著,眼眶不由得一熱。 那聲音講話磕磕絆絆: “萬世浮生生生生生助助助助你登仙……caocaocao作系系……統已被激活: 本次為首次激活,當前數據載入進度12%。請注注注注注意:在完全激活前,所有功能暫無法使用,請時刻關注此法寶本體狀態?!?/br> 界面中狀態顯示全部是灰的。使用注意事項只顯示出了1個。 1、系系系系統建造已完成基礎部分,本法寶具有自我成長功能,請呵護成長,拒絕粗暴使用。 其它序列下都還只是空白。只在界面的最底部有一行小字‘所有解釋權歸鑄器師孔不知本人所有’。 所有人都搞不清他殺了那么多上修,除了個人恩怨之外,還拿這些上修的心丹做了什么?,F在李姿意知道了。 他用尸山血海,給沒有根骨的她,鑄了一條登仙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