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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蘇景鴻愣在當場。倒是一直面無表情的蘇景厲突然微微一笑,他柔聲道:“小七,我代景鴻向你賠罪?!?/br>蘇老爺子亦打圓場,“鐘離小子,來外公這邊坐?!?/br>鐘離翡與蘇井對視,看得對方渾身不自在后才緩步向蘇老爺子另一側的座位走去。再沒有人說話,整個大廳被詭異的沉默包圍,每個人都極盡可能快速地吃完了飯,不過一刻鐘,便幾乎散了個干凈。蘇淇、蘇渝一行人中,蘇景厲是最后一個離開,臨走時他有意無意地看了蘇井一眼,又轉而對著鐘離翡,柔聲道一句:“小七,再見?!?/br>鐘離翡置若未聞。蘇景厲并不惱,云淡風輕地離開。“你如今同他很熟?”蘇井挪到鐘離翡身旁,若有所思地看著蘇景厲的背影,問鐘離翡道。“與先生何干?”蘇老爺子見二人自成一家,沖蘇井拋了個白眼,垂頭喪氣地帶著丫鬟小廝離開。大廳里只剩二人。“怎的不關我事,”蘇井眨眨眼,貼近鐘離翡,在他耳邊舔了一下,壓低聲音,“小七?”鐘離翡心跳立時漏掉幾拍。他定定心神,往一邊挪了挪,使自己離蘇井有一些距離,隨后他慢條斯理地喝起粥,避開這個問題。蘇井亦不再追問,雙手撐著臉,就那般一動不動地看著鐘離翡喝粥,眼見那一碗粥漸漸見底,他才又開口:“身體可好?”“……”鐘離翡瞬地起身,步伐迅疾地出了大廳。蘇井忙不迭地跟上去。“小七,你害羞了?”“小七,可不要害羞呀?!?/br>鐘離翡忍無可忍,“閉嘴?!?/br>蘇井果然不開口了,蹦蹦噠地轉到他面前,親了他一口,又蹦蹦噠地走出好遠,丟下一句“下午在綢緞莊等我”,沒多久,身影便消失在鐘離翡視線之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鐘離翡沒仔細去想,事實上,經過昨夜一夜的折騰,他只想好好休息一會兒。又想了想,綢緞莊也不失為一個休息的好地方。天光已大晴,鐘離翡緩步踱進綢緞莊里,向掌柜交代了幾句,自己便去了主鋪二樓的休息室里。被褥皆是上好的錦絨,質地極軟,恰好適合他如今境況,他脫了外衣。往床上側身一躺,不一會兒便入了黑甜夢鄉。他一路橫行無阻地穿過無邊無際的黑暗,這令他覺得愉快,這時,濃稠的黑暗里突然出現一點光——他睜開眼睛,已經是黃昏時分了。蘇井站在他面前,皺眉道:“聽掌柜說話你睡了一天,終于沒吃飯?”鐘離翡起身,“死不了?!睂ち俗约旱耐庖麓┥?,“去哪兒?”蘇井覷他一眼,是斥責,卻又是憐惜與無奈,他走上前為他扣上紐扣,“先去吃飯?!?/br>鐘離翡點點頭,忽而直勾勾地看著蘇井,道:“先生?!?/br>蘇井聞聲:“嗯?”“你放下了?”蘇井沒答,揉了揉鐘離翡的頭,抓住鐘離翡的手,與他牽手而出。簡單地吃了點飯,便有汽車來接兩人。孫家的司機,前座上坐著孫墨——正是拒絕蘇水月的那一位孫少。蘇井緊挨著鐘離翡坐在后座,揪了鐘離翡一縷頭發——新政策出臺后,許多人都應時剪了短發,鐘離翡并沒有,仍是一頭長發,并不綰成髻,就那樣散著,偶爾興起,也用一根發繩單束著,竟能顯出幾分魏晉風流——纏在手心把玩,招來孫墨一個白眼。蘇井回敬一笑,語氣三分戲謔:“孫墨,我可聽說了京玉堂那臺柱子的絕代風華?!?/br>京玉堂的臺柱子名叫曲憐兒,是孫墨心尖尖兒上的人,也是孫墨拒絕蘇水月的主要緣故。“你可免開金口——”孫墨哼一聲,“別以為今兒是為你辦接風宴我就不敢揍你了!”鐘離翡插話,“接風宴?”蘇井為他解釋:“昨兒上午跟盛修幾個商量的,正好我懶得去一一拜訪那幾位了,干脆弄個宴會,也知會他們我回來了?!?/br>“盛養也來?”“……”蘇井摸了摸鼻子,沒說話。孫墨解答:“昨兒給盛老二送帖子的時候叫盛老三瞅見了,估計十有八九得來?!?/br>鐘離翡似笑非笑:“這回……嘖?!?/br>若世家們都放在一起評選,那么盛家絕對是最奇特的一家。首先是起名的隨意性,盛家書房里掛了一幅四字箴言“修身養性”,盛老爺子在世時,并沒有按照族譜取名字,而是指了開頭的“修”字予了盛家大少做名字。盛老爺子過世后,其獨子盛天——軍閥盛將軍子承父業、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給后來出生的盛家老二、老三分別起名為“盛身”、“盛養”,得虧盛家沒有老四,不然必然成為京城的少爺里頭一個因為名字而不愿活在世上的典型。老子既隨意得青出于藍,兒子們更是長江后浪推前浪。盛大少盛修不樂意承父業,只在軍閥里掛了個名便跑去開酒樓,成天窩在會安酒樓里裝自己不存在。盛二少盛身自小早慧,正是與蘇井齊名的兩位天才之一,學問積攢到一定程度后,卻不再向前行進,轉而玩鳥玩花,最近更是迷上了制衣,沒事便去制衣街蹲點求教,完全當自己是個裁縫學徒。盛三少,咳,盛三少由于自小受名字迫害,心路歷程偏離軌跡,終于不負眾望地長成了……眾人皆看不懂的模樣。作者有話要說:☆、第六章。孫墨牽掛曲憐兒,一心要將他接到會安酒樓來,便在蘇井與鐘離翡下車后再次離開。兩人因為驚嚇,甚至忘了同孫墨告別。只見會安酒樓前張燈結彩,歡天喜地,十六位粉衣佳人分為四列,在燈火下蹈步,紗衣輕盈,更襯著步伐美妙,一瞬間,仿佛叫人覺得自己誤入天堂仙境。只是,又有一位佳人自隊伍中間翩然而來,“她”穿改良開叉旗袍,本來還算得上清秀的臉如今被胭脂渲染得仿佛融進了一個春天,“她”緩緩向二人的方向走來,端得是蓮步款款,卻叫蘇井二人瞬覺天崩地裂。鐘離翡轉頭,面容是十分僵硬,“先生,咱們走吧?!?/br>蘇井亦是不自在,他點點頭,抓住鐘離翡的手,甫一轉身,便被一人牽住袖子——斯人同時又道:“阿井井,小七七,好久不見了啦~”纏綿的尾調,偏偏是由一位身量七尺,聲音深沉的男兒喊出來的,聽過之后,只叫人抖落一地雞皮疙瘩,尤其這位男兒,抓著蘇井的袖子也罷,居然還可勁兒地晃著他袖子撒嬌,鐘離翡額頭青筋暴起,他忍無可忍,一掌劈了出去。旗袍佳人立刻倒地,微風拂過,吹起旗袍一角,露出那長腿上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