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大雨。花曉色想,反正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天,而此處距離夜分城不過兩天的路程,不妨先避雨,于是就近找到一個茅草亭子,栓好馬進去避雨。卻與水凝霜不期而遇。“咦?”花曉色有些好奇,“凝霜姑娘!大冷天的難得遇到這么大的雨,竟讓我碰到了你!”水凝霜穿著一身銀白色刺繡錦緞,身披鵝黃色兔絨披肩,綰著隨云髻,斜插一只銀白色的步搖,眼睛里與初見之時,少了幾分傲氣,卻多了幾絲愁緒,只聞她慢慢轉頭看著外衫濕透的花曉色,浮出很淡的笑容:“我在等你?!?/br>簡單四字,似昭示了相遇的該然,可雨聲之中,卻讓氣憤變得神秘。“難道我竟在不經意間得到了姑娘的芳心?”花曉色驚呼,卻低頭看到地上錯亂的腳印,“好臟的腳??!怎么還有個臟饅頭?”水凝霜垂眸:“可能是剛才的幾個乞丐?!?/br>“乞丐也進來避過雨?”花曉色站在水凝霜對面,“礙眼得緊,我把它踢出去!”“慢著!”水凝霜阻止,“若是他們發現自己丟了東西回來尋,卻被你丟在雨里?!?/br>花曉色收回腳:“那么臟!”水凝霜淺淺的嘆息了一聲:“表面上的污泥雖然臟,卻不似其他那些看上去一塵不染,內里卻藏著污穢的東西來的坦誠?!?/br>“姑娘說話,太有璇璣了?!被〞陨珖@道,隨即好奇的問“姑娘有心事?”水凝霜遲疑了一下,笑:“我不喜歡搬弄是非?!?/br>花曉色越發來了興致,所幸坐到水凝霜旁邊去:“我不告訴別人!”水凝霜并不著急作答,慢慢從衣袖中拿出一件東西來,放在花曉色的眼前。原本開玩笑的花曉色一下子收起了笑意,眼睛瞪得很大,一瞬間,心里冒出了太多的疑問,可是卻無從問起。最后,還是水凝霜開口解惑:“這是一個名叫殷不負的人托我轉交給你的?!?/br>花曉色終于回過神來,一把抓回了那枚扳指,問:“怎么會在殷不負那里?”花曉色想,水凝霜不知道這個扳指是什么東西不足為奇,但他明明是將此物交給了夏侯命宛,花曉色從來沒有隱瞞過夏侯命宛任何一件事情,包括鬼欲章臺的一切。水凝霜想了想:“似乎,是你的朋友給他的?!?/br>“阿宛?”花曉色猶豫了,即便花曉色從沒沒有想過擁有諦命烏契,但畢竟是鬼欲章臺的東西,他托付給了最信任的夏侯命宛,夏侯命宛怎么會將它給一個剛認識,只見過幾面的人呢?“嗯?!彼c頭。“不可能!”花曉色不相信,“阿宛在哪里?”水凝霜微微歪著頭:“我不知道,不過那天有人看到你匆忙離開夜分城之后,他似乎也離開了。中途倒是回過夜分城,我也……看見過他們兩個一次?!?/br>“兩個?”花曉色的腦子有些亂,“哪兩個?”“……殷不負和你的朋友……”水凝霜答。花曉色卻盯著水凝霜:“你的話沒有說完!你還知道什么?”水凝霜正色:“我不知道!”越是這樣,花曉色越是不信,“你知道!告訴我!”“我……”水凝霜露出猶豫的神色,轉了轉眼睛,沒有說下去。“你快說??!”花曉色焦急的很。水凝霜抿了抿嘴,把花曉色往外推了一點點,才慢慢說道:“每個人都有喜歡一些東西的權利,不管那些東西是否為世人所接受。你是他的朋友,他喜歡上的人,旁人再嗤之以鼻,你也應該包容諒解……殷不負……想來也是一個鐘情的人……”花曉色愣愣的看著水凝霜,半晌,才開口:“你憑什么說阿宛喜歡殷不負!”“我不想說了……”水凝霜嘆了口氣,慢慢低眉。花曉色變得憤怒:“今天你必須說清楚!”“……分桃……夠清楚么?”水凝霜頓了頓,有些不耐煩。花曉色聽罷,摔了從鬼欲章臺帶出來的盒子,亭外大雨依舊。馬蹄濺起飛泥,吃痛的嘶鳴與馬蹄聲慢慢被雨聲掩蓋,水凝霜看著雨中已經消失了人影的方向,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地上那個很臟的饅頭,低低的自言自語:“或許我才是……內藏污穢的人?!?/br>雨絲毫沒有小,獨坐在亭中的水凝霜慢慢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水凝霜不會武功,追著夏侯衾容的方向,好久才看到一個廢掉的鐵柵欄,鐵柵欄邊,躺著一個金色的身影。水凝霜認得他,他是雙環的擁有者。殷不負也認得她,他知道,水凝霜和夏侯命宛、花曉色似乎有些交情,已經恢復了一點體力的殷不負發現夏侯命宛不見了。他不知道為什么花曉色沒有和夏侯命宛在一起,但夏侯命宛既然將那個東西塞給自己,足以證明此物的重要性,水凝霜看上去也像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況且,他已經覺得獨闖兵劍世家,帶著臉夏侯命宛都不愿意帶回兵劍世家的東西,始終不方便,于是便托付水凝霜將此物交給花曉色。而事實上,殷不負卻托錯了人。三天后,夏侯衾容找上水凝霜,他并不知道夏侯命宛偷偷塞了東西給殷不負:“花曉色回來的時候,我要他恨夏侯命宛。至于怎么做,就是你的主場了?!?/br>水凝霜有些無奈,那個人,是自己的恩人,也是自己思慕多年的公子,自己又怎么能輕易拒絕?而夏侯衾容或許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找上水凝霜。水凝霜倒也這樣想過,只是,她慢慢發現,自己已經不如以往理智了。作者有話要說:☆、第14章燭臺倒落,白燭落了一地,一只未熄的白燭在地上前后滾動,最后終于燒到了垂在地上的紗幔。整個屋子,一片狼藉。夏侯命宛手里捏著一塊碎瓷,掌心的血從手腕留下,一直留到衣袖中。那塊碎瓷的另外一端也輕輕的劃破了一層皮rou,滲出幾滴血來,可命懸一線的夏侯衾容卻噙著冷漠的笑意,不屑的看著夏侯命宛:“你終于還是動了殺心,哈哈!我的堂弟啊,你不是說要賠我一條命么?”力竭的夏侯命宛手腕不停的顫抖,幽藍的眼眸也似乎蒙上了一層灰色:“我要出去!”“哈!好像今天就是你們約定的時候吧?”夏侯衾容嘲笑,“你走得過去么?嗯?”“我記得去夜分城的路?!?/br>“哈哈!你是說那條河?”夏侯衾容慢慢低下頭,絲毫不在意脖子邊的碎瓷片,“我已經將它改道了,現在,你又要怎么去呢?哈哈!不妨這樣吧,我帶你去?!?/br>“什么?”夏侯命宛訝然,不是因為河流改道。夏侯衾容慢慢伸手將夏侯命宛手中的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