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帝清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發現全身酸痛得不得了，仿佛被人碾壓過一樣。

    微微蹙眉，掀開被子看去。

    “我昨日穿的是這件衣服？”昨日穿的不是那件白衣素衫嗎？怎么現在換成了一件黑衣。

    “真的是喝太多了，竟然是怎么回床的都不知道?！?/br>
    帝清歡揉了揉頭疼的腦袋，開始下床，可兩腳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下身便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瞬間，她的臉色難堪到極了。

    隱藏在暗處的男子也是雙拳緊握，有些不安。

    “給我滾出來！”帝清歡怒吼。

    房間內依舊寂靜極了，微風吹過，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我最后說一遍，給我滾出來！怎么敢做不敢承認了！天道！”

    最后兩個字，竟是難以言喻的別扭。

    空間震動，一個男子出現在帝清歡的面前。

    看著那熟悉的面容，帝清歡恨的牙癢癢的，似笑非笑道“你不打算解釋解釋？”

    天道一愣，他本以為她會直接弄死他，他出來的那一刻，便抱著必死的決心，昨夜他做出那樣的事情時，他就沒有想過善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帝清歡怒極反笑“好！果真是天道！趁人之危就罷了，竟然還如此厚顏無恥，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手掌握緊，天道便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了，空間在壓迫他，只要稍微一用勁，他就沒了。

    天道緩緩道“是我之錯，我控制不了自己?！?/br>
    這個解釋讓帝清歡一愣“控制不了自己？你是在逗我?！?/br>
    天道搖頭，固執道“沒有?！?/br>
    許久，依舊沒有聽到其他解釋的帝清歡，突然便覺得累了。

    “你走吧?！?/br>
    不待天道開口，一揮手，天道的身影便消失在魔宮中。

    數年后，陪著爹娘弟弟四處游玩的帝清歡，突然停下了腳步。

    看著前面爹娘弟弟絲毫沒有發覺，漸漸遠去的背影，帝清歡扭頭看向大樹背后，聲音透著一絲疲倦。

    “你要跟我到何時？從忘川到人界，你還沒有跟夠！”等了數萬年了，除了那一日，他還是趁著醉酒的她，才與她相見。其他時候，他寧愿跟著，也不出現。她真的累了，不想等了。

    天道無心的，她又在期盼什么……

    天道的身影慢慢顯露出來“跟到你愿意原諒我的一天?！?/br>
    帝清歡聲音沙啞沉寂“你且放心，我不會追究你。你永遠都是天道，我不會搶你的權利，也不會滅了你?？梢詽L了吧？”

    “你不相信我?！碧斓篱_口。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愛你?！?/br>
    帝清歡的腳步停住了，下一步怎么也邁不出去，身子在顫抖著。

    背后的聲音有些痛苦。

    “我是天道，也是秦淮。你為何不信我？就算你割舍了風清對你的愛，可我天道秦淮，也依舊愛你。為何你總是不信？”

    “師尊。我是因為風清，才愛上你了?？赡阋彩且驗轱L清才愛上我。為什么，你能夠接受你愛上天道，卻無法相信天道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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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結局

    “我與你之間，到底是誰在逃避？”

    最后一個問題，真的將帝清歡問得啞口無言，久久難以回神。

    “你是天道，無情無欲的天道，怎么可能會愛上我……”

    帝清歡的掙扎迷茫不言而喻，秦淮清晰的感受到了，可他卻沒有靠近，沒有同以前一樣的追逐。

    而是平靜的看著她，哪怕眼底滿是求而不得的痛苦，可此時他忍住了。

    “從始至終，一直是我求而不得。感情的懦弱者一直都是你。師尊，你何時才能坦誠相待？才能放開一切顧忌。難道我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都比不過你的胡思亂想嗎？”

    “你明明知道我多愛你，卻寧愿看著我在痛苦的深淵中掙扎。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天道的每一句話如同利劍一樣插進了她的胸膛，疼得她淚眼朦朧，指甲鉆進手心，鮮血淋漓卻不自知。

    秦淮的聲音漸漸暗沉下去了，仿佛那個奮力跳躍的心再沒了勇氣，再沒有了動力。

    “師尊，我如今就站在這里，哪里都不去?！?/br>
    “我不會再強求你，不會再追逐你。你若真的想要離開我，便走吧……”

    最后一句話，秦淮說得那般深沉，卻含著最后的尊嚴。一百步中，他已經走了九十九步，只希望師尊踏出一步。

    他的要求真的很簡單……

    可，終究，帝清歡依舊沒有回頭。

    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對不起……”

    腳步落下，一步又一步，卻不是靠近，而是逃離。

    那感情太過真摯太過炙熱，她這個感情世界中的陰暗老鼠真的不敢靠近，長期處于黑暗中的她，覺得那樣的愛情就是海市蜃樓，看得見，卻摸不著，只能是遙不可及……

    從那日后，帝清歡真的沒有看到過他了，她的世界中，她的周圍，真的沒有那個一直躲在暗處偷窺她的影子。

    她的愛總是太過深沉，卻又脆弱。這樣脆弱易碎的愛情，確實沒有人能夠接受。

    也是那從日后。

    她白日開始縱情玩樂，可夜晚又是一個人喝得爛醉如泥，常常半夜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院子中。

    沒有像忘川一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上好好的蓋著一床被子。也沒有像在魔宮一樣，醒來時，總是在暖闔的床上。

    每一次午夜夢回，每一次在半夜中寂寥孤苦，每一次日思夜想的時候，她方才發覺，秦淮是有多愛她。為了愛她，他丟棄了所有的尊嚴，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只為與她在一起。

    可她卻猜忌疑慮，什么都猜對了，唯獨算錯了他對她的愛……

    魔宮中。

    帝清歡用完早膳，突然說一句話。

    “爹娘，寰兒，我要去追求我的幸福了……”

    聞言，帝凌天與重靨倒是松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你這丫頭總算想通了，明明哪里都不像你娘，唯獨這懦弱自卑勁兒像極了你娘?！敝仂v無奈道。

    帝清歡聞言，但是贊同的點點頭。

    當年娘覺得她與爹身份差距太大，所以直接跑了數十萬年。

    而她，則是不敢相信有人如此愛她，所以退了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