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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超市門口,正跟著一個女人有說有笑往車里塞東西的,除了沈銳,還能是誰呢。幾大袋子東西,想必兩個人逛超市逛得很盡興,所以坐進車里,還要親一下。35、第35章知道被雷劈中是什么感覺嗎?不經歷過的人永遠想象不出,事實上凌飛也形容不出來,但他可以肯定,剛剛天降驚雷,把他和金云海串聯著一起劈了。一時間雜亂的念頭萬箭齊發,刺得凌飛心口疼,腦袋疼,四肢百骸都疼。他想沖過去抽沈銳,你他媽過年就好好過年出來得瑟啥??!他又想轉過來吼金云海,看見了吧這他媽才是沈銳的真面目你個傻子!可最終,他什么也沒干,只是木然地坐在那兒,維持著要推車門而未推的姿勢,余光不自覺地往旁邊瞟,未等觸及,又倏地退回來,他有種預感,這會兒金云海的臉色可能會在他的玻璃心上留下抹不去的傷痕,所以,不看為妙。但,不看,便不知情形的深淺,便更心疼。這種疼是自然而然冒出來的,凌飛知道,因為心里的天平早在最開始就已經傾斜,他不是一個旁觀者,他是金云海的后援團。直到沈銳和沈丫丫上了車,金云海依然沒半點反應。眼看著對方的車緩緩開離,凌飛正覺奇怪,忽然金云海一腳油門,汽車如離弦的箭飛馳而去!凌飛沒打好提前量,后背因慣性狠狠撞到真皮靠椅上,雖然有羽絨服做了緩沖,可還是疼得要命。他的第一反應是想罵金云海踩油門也不吱一聲,可理智狠狠捂住了他的嘴。呼,這時候跟金云海叫板,純屬活膩味了。視線悄悄左瞟,金云海的臉色一如預料,黑云壓頂。唯獨眸子特別亮,因為里面閃著寒光==凌飛下意識咽咽口水,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安全帶重新系上,然后在心里盤算一會兒如果金子來個玉石俱焚,安全氣囊是否能順利打開……等下,這車有安全氣囊吧???沈銳的車最終駛進了某小區。因為進小區要刷卡,所以金云海沒有往里沖,而是停在了小區門口一個稍隱蔽的位置。凌飛在心里玩起了名偵探柯南——如果這是沈銳的家,金云海常年進進出出不可能不辦張通行卡,而現在的情況是金云海沒卡,所以這不是沈銳的家,結論是,這是沈丫丫的住處,或者跟她跟爹媽住一起,那更好,這是沈丫丫的家,然后賢婿在臘月二十九過來拜早年?密閉的車里,無人說話。沉默仿佛枯草叢,恣意瘋長著,而深陷其中的人,則被扎得難受。凌飛垂下眸子,他知道這不是他該說話的時候,他也說不上話,事實上這會兒他最好裝空氣,讓金云海忘掉身邊還有這么個外人,或許難堪,能輕些。天更陰沉了,壓抑得像個悶罐子,卻半點雪花不落了,只剩下冷冷的風,隔著窗戶,都能感覺到那寒意。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幾分鐘,也可能一個小時,凌飛的感覺已經遲鈍,仿佛整個人真的變成了無色無味無思想無形狀的空氣,直到金云海低沉的聲音傳過來,他才意識到對方在打電話。“在哪兒呢?”凌飛聽得出來,金云海已經很克制了,因為他在努力言簡意賅,謹防話多情緒也跟著往上走,到時候爆炸,就車毀人亡了。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凌飛不知道,他只知道金云海的臉色刷得沉下來,其實之前的黑云已經因為時間的流逝稍稍緩解,可這會兒,忽然聚攏得更暗。“我給你第二次機會,在哪兒呢?”凌飛皺眉,顯然,沈銳對金云海撒了謊,怕是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會兒金云海就在小區門口堵著他呢。“行,不說是吧,”金云海笑了,眼神慢慢冰冷下來,“那我只能在東灣嘉苑里挨門挨戶走訪了?!?/br>凌飛下意識看車前方,小區樓體上東灣嘉苑四個字赫然映入眼簾。他知道這是金云海側面告訴沈銳,撒謊沒用,我們都知道了??伤淮_定如果沈銳負隅頑抗,金云海會不會真的滿小區挨家挨戶敲門。他總覺得,對方干得出這樣的事兒。還好,沈銳應該是服軟了。“我就在小區門口,你什么時候忙完了什么時候下來,咱倆好好掰扯掰扯?!苯鹪坪Uf完便直接掛了電話,根本不等對方回應。凌飛依舊縮著,不言不語,不動不鬧,像個大型公仔。金云海卻轉過來沖他自嘲一笑:“挺逗,是吧?!?/br>凌飛心里難受,他想說你別這樣,做錯事的又不是你,無恥的也不是你,丟人的更不是你,可嘴唇動了半天,說出來的卻只是:“你別這樣……”別哪樣呢?凌飛也說不清楚。他就是覺得現在這個金云海仿佛只剩下一個唬人的空架子,隨時隨地可能塌下來,讓人擔心,也讓人心疼。金云海說等,真就坐得住。從打電話到沈銳出現,凌飛看了下表,足足兩個小時。而兩個小時里,引擎開著,暖風開著,唯獨收音機不開,哦不,還有金云海的尊口,也再不開了。凌飛憋得近乎抓狂,期間到車外抽了小半包煙,只為能避開金云海的氣場,哪怕一小會兒。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壓凌飛受不住,所以他根本沒辦法想象等會兒沈銳出現,然后山雨來了的場面。事實上,等得越久,積蓄得越久,爆發時便更恐怖,這和火山噴發是一個道理。但結果是,火山并沒急著噴發,而只是放下車窗對沈銳說了句:“上車?!?/br>凌飛發現沈銳看了自己一眼,可還沒等他明白過來那一眼的含義,對方已經拉開門坐進后排。然后下一秒,金云海又開始了他那離弦箭之旅。凌飛手忙腳亂地系安全帶,他算發現了,這飆車和被飆車的體驗完全是兩碼事,前者痛快,因為命是握在自己手里,玩兒丟了就丟了,后者糾結,因為命是掛在別人那兒,沒了就是冤大頭>_<車在柏油馬路上飛馳,道路大面的雪都被清理干凈了,可偶爾還會有一小片一下片的薄冰或者冰雪顆?;旌现牡胤?,車到了這樣的路面上很難控制,于是疾速的車體經常發生微妙的路線偏移,剎車油門也是交替著來,凌飛被折磨得有點兒暈車了。可其他兩位仿佛沒受到半點干擾。該飆車的飆車,該低頭沉默的低頭沉默。凌飛看向窗外,車仿佛正往偏僻的地方走,道路越來越空,人越來越少,建筑越來越稀疏。最終,車在加過一次油之后,停在了一處極荒涼的道路旁。彼時已是下午四點,陰沉的天空愈發暗了,不看表,會以為到了傍晚。金云海第一個下了車,然后沈銳也跟著下了車。凌飛坐在副駕駛,一動不動。他知道金云海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