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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骨折?!?/br>“腿呢?”“放心,沒癱瘓?!?/br>凌飛慢慢地笑起來,偶爾,父子感應這種東西還是很方便的。廖秘書從門外走進來,對著凌老頭兒耳語片刻,凌老頭兒說了句知道了,廖秘書便轉身離開,賞都沒賞病床一眼。凌飛那叫一個受傷,既委屈又憤恨地罵:“冷血動物!”倒是凌老頭兒為其屬下打抱了不平,只見他嘆口氣,一臉無奈:“省省心吧我的祖宗,小廖剛剛聯系了另一家私人醫院,明天我們就過去?!?/br>“我們?”凌飛努力捕捉關鍵詞。“廢話,難道是我過去療養?!”凌老爺子一直都沒想明白,為什么和自己兒子交流永遠都那么費勁。凌飛都懶得去勸老頭子別激動了,畢竟作為罪魁禍首,總以這么假模假式的關心讓對方氣上一層樓,呃,做太多了他也愧疚。但他這剛醒就要轉院……不太尋常。“老頭兒,你怕什么呢?”直覺告訴凌飛,這里面有事兒,且還是他不知道的那種。好在凌老爺子也沒打算瞞他,直截了當道:“這次車禍不是意外,有人想對你下手?!?/br>凌飛皺眉,很不能理解的樣子:“我最近好乖好乖的,沒做什么人神共憤的壞事啊?!?/br>凌老頭兒那胸膛劇烈起伏,偏還不能對著木乃伊似的孽子吼,只能一字一句咬牙道:“是沖著我來的?!?/br>“哦——”凌飛故意拖長尾音,做恍然大悟狀。他想起前陣子廖秘書告訴他要出門小心,后來一直沒什么事兒,他就給忘了,現在想想,怕對方還真是蓄謀已久。對于凌飛的不正常,凌老頭兒已經麻木。以前還會氣得跳腳,現在他只盼望兒子平平安安,哪怕混吃等死呢,穩穩當當混一輩子也好。以前他想不開,總覺得自己簡直是天底下最悲情的父親,恨不得把所有好的哪怕自己的心捧給兒子,可人家不屑一顧。這些年卻不這么想了,或許是年紀越來越大,人一老,就總喜歡回顧過去,這回顧著回顧著,就不免進行些許反思。后來凌老頭兒認了命,覺得自己可能真欠兒子的。“我做那些生意,也是……”凌老頭兒很少欲言又止,發生這種情況,大多數都是接下來的話太難以啟齒,比如,羞赧。“你又想說也是為了我唄?!绷栾w難得這么體貼,“怕啥,大膽的盡情的解釋,我聽著呢?!?/br>凌老頭兒嘆口氣,從凌飛蘇醒,他嘆氣的次數兩只手都數不過來??蛇@一次,卻讓人清楚的感覺到嘆息者的疲憊與無力。只見凌老爺子輕輕擺擺手,黑衣屏障盡數退去,最后一位離開的還體貼的帶上了門。凌飛想夸獎一句訓練有素,卻在對上凌老頭兒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時,怔住了。那雙屬于父親的眼睛里有太多深沉的情感,復雜而壓抑。凌飛聽見老頭子說:“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真沒指望你多成才,或許曾經指望過,但現在絕對是沒念想了。我只是希望將來我沒了,我掙的這些錢也夠你敗家一輩子的?!?/br>凌飛想笑,卻被眼底泛起的熱氣燙著了。無聲像荒草一樣在兩父子間蔓延,明明只一尺的距離,一個俯視,一個仰望,可又好像隔了太多難以盡述的東西。別的父親是給孩子生活費,他家老頭兒卻是給他攢著敗家費。呵,知子莫若父,老頭子對他的沒譜兒最了解。就好像那股隱秘的恨意,兒子不說,老頭兒就真的感覺不到?騙鬼呢。不過是誰都不想去碰罷了。但這一刻,恨沒了。真的。凌飛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或許是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歷經了生死,他現在前所未有的平靜。剛被撞那會兒,好多事情在腦子里過,他以為自己死定了,于是用零點幾秒來回顧自己短暫的一生,發現,屁都沒干。按照里許三多的標準,他這輩子就沒做過一件有意義的事兒。而即將蘇醒那會兒,好多從前的事情又在他的夢里來了個大雜燴。那些他以為自己忘記了或者壓根兒沒記住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清晰而深刻。他以為他什么都不在乎,卻原來他什么都太在乎。放不下,就成了心結。所以他不想恨了。不管是周航,還是老頭兒。“我命大,沒聽過禍害遺千年么?!苯K于,凌飛打破沉默,雖然什么話到他嘴里都能閃出氣人的火花,“這是我命里該著有一劫,你就別往自己身上攬功了?!?/br>凌老頭兒微微瞇起眼睛,就像一臺拼命破譯著密碼的老式586電腦——臭小子剛剛那話,不是在反過來安慰他吧。天上要下紅雨了……“咳,”凌老頭兒輕咳一聲,目光不自覺從兒子臉上漂移開,“等過陣子你能下地了,就換個地界兒養傷,深圳不安全?!?/br>“不至于吧,我又不是美國總統,還天天防暗殺啊?!绷栾w這話只是想緩解一下老頭子的壓力,哪知適得其反,對面那張臉更黑了,仿佛下一秒就會有劇毒鏢飛過來結果他兒子的小命。嘆口氣,凌飛認命:“換,權當旅游了?!?/br>“回頭我讓小廖聯系北京那……”凌老爺子話沒說話,就被打斷。“我不要?!绷栾w斬釘截鐵。他知道老頭兒在那邊還有點底子,理論上講那地兒也算是最好的避難港,但他真不想養著傷還遭著罪。就北京那地界,以前呆呆還成,現在,跟個大露天停車場似的,車多人多,缺氧。“那就云南吧,你之前不是還規劃著要去那里么,我看那里療養也不錯,而且地方遠,也應該比較安全?!绷栾w說不就是不,甭管什么理由,當然多數他也懶得跟你解釋理由,所以凌老爺子很有經驗的退而求其次。云南。凌飛垂下眼睛,興致勃勃規劃麗江之行只是幾天前的事情,可現在感覺卻像是上輩子的。“我想去沈陽?!彼f完這句話,就去看凌老頭兒。果然,后者的眉毛幾乎皺出額頭邊緣。“別鬧!”凌飛懷疑老頭子在那里遭受過什么非人虐待,于是那個地名就成了扎在他心頭的一根針。“誰總跟你鬧啊,我都三十多了?!辈贿^現在是他要去,又不是老頭子要去,針不針的,他管呢,“我想媽了,這么多年,我還沒去給她掃過墓?!?/br>8、第8章凌飛媽死的時候留下封遺書,嚴格地講那也不算遺書,只能算作口信。白紙黑字,就一句話,讓凌老頭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把她的骨灰葬回故鄉。給母親掃墓的念頭是忽然冒出來的,具體的時間點凌飛說不清??赡苁橇枥项^讓他去北京養傷時,可能是蘇醒前夢見母親抱著小凌飛說話時,也可能是在被撞飛以為自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