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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滿意,但看到第一是寧硯,他的喜意頓時就蕩然無存了。 在書院被寧硯壓著,他還能借著府試的名次神氣。 現在他還有什么底氣再去和寧硯一爭高下。 劉廣身邊,一個中年男人慨嘆的說到:“如此年輕的案首,在寧安府實屬少見。 我而立之年才中秀才,與之一比,甚感羞愧啊?!?/br> 劉廣終于忍不住插了一句:“不過是運氣而已?!?/br> 中年男人看了劉廣一眼,沒有反駁,但眼中卻出現了疏離之色。 劉廣也注意到了,臉色僵了僵,不說話了。 “學政章大人,知府何大人到!”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酒樓里的聲音全部消失,紛紛看向了走進來的一行人。 最前面的是章嚴維,何才巖緊隨其后。 再往后就是一些隨屬官員。 待章嚴維和何才巖在主座入座后,一眾新科秀才一同見禮。 “學生見過學政大人,見過知府大人?!?/br> 章嚴維抬了抬手,揚聲道:“免了,都各自入座吧,今日大家無需拘束,隨性即可?!?/br> “是?!?/br> 然后,眾人才開始入座。 寧硯見章嚴維左手邊的兩排位置都被隨屬官員占據,便徑自來到右邊兩排座位的首座坐下。 待所有人坐下后,章嚴維緩緩說到:“今日雖然是小鹿鳴宴,但鹿鳴宴該有的,小鹿鳴宴也不能差的太多?!?/br> 說著,章嚴維偏頭看向寧硯。 他并不認識寧硯,但能從寧硯的座位知道這個人叫做寧硯。 “寧硯,你為案首,這就由你來吟?!?/br> 寧硯了解鹿鳴宴,所以對章嚴維這個要求不覺得意外。 當下不慌不忙的起身,朝著章嚴維的方向彎腰行禮。 “學生領命?!?/br> 這時,一名琴師走進。 不多時,如泉水叮咚般的琴聲在酒樓內響起。 寧硯清了清嗓子,朗聲誦起來。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將。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聲歇,琴止,許多人撫掌叫好。 寧硯暗暗的呼了一口氣,拱手謙遜說到:“寧硯獻丑了?!?/br> 正當寧硯準備坐回座位時,他右手邊的劉廣突然站了起來。 “學政大人,知府大人,我與寧案首同出鳳鳴縣致遠書院,在書院之時,寧案首曾被夫子稱贊有七步成詩之才?!?/br> “學生斗膽提議,讓寧案首七步成詩,以和(四聲)鹿鳴之宴?!?/br> 寧硯眉頭不著痕跡的蹙了一下。 第10章 鹿鳴宴詩 劉廣很高興,他清楚,寧硯在詩賦方面不但沒有什么七步成詩之才,反而數次被曹夫子說多有不足。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寧硯說出自己不善作詩還是硬著頭皮作,都會出丑,肯定會在學政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說不定一個不喜就將他的貢生名額給抹去了。 然后這只是劉廣自己的臆想而已,不管是寧硯,還是主座的何才巖、章嚴維,真的會像他想的這樣? 正暗自得意的劉廣沒有看到,在他說出那句話后,章嚴維微微落下的嘴角。 章嚴維是什么人? 一個在官場權利傾軋之下浸yin了整整二十年,從一個正六品的翰林編修一路走到了正三品的禮部尚書,被排擠出上元府還依舊能得皇帝眷顧,下旨拜為內閣首輔的人。 什么樣的事情他沒見過,沒經歷過,怎么可能簡單。 自以為算計了寧硯的劉廣在他眼中只不過是一個班門弄斧的跳梁小丑罷了。 何才巖敏銳的抓住了章嚴維那細微的面部變化,意味深長的看了正帶著得逞笑意的劉廣一眼。 他知道,貢生名單里,這個人的名字怕是要被除去了。 雖然知道寧硯是被算計的,但章嚴維卻并沒有駁回劉廣的提議,反而同意了下來。 “寧硯,既然如此,你就以鹿鳴宴為題,作賀詩一首?!?/br> 章嚴維既然開口了,就斷了寧硯拒絕的后路。 應了一聲“是”后,便離席來到了中間的空地上,腦中思量萬千。 七步作詩,他作不出來。 關于鹿鳴宴的詩,他的腦子里有一首,但他卻不敢冒然念出來。 作為案首,他院試的考卷章嚴維這個學政肯定看過,他詩賦的水平對方心里肯定也有點底。 如果他冒然的七步做一首詩,不到不會贏得對方的賞識,反而會弄巧成拙,讓章嚴維覺得他提前背了一首別人的,他冒用來,為的是在小鹿鳴宴上出一回風頭。 比起這點,寧硯情愿自認短處。 只見他面相章嚴維,躬身行了一禮后,坦然說到:“稟學政大人,知府大人,劉兄曾在酒后玩笑說我有七步詩才,實在只是玩笑而已,學生自認在詩賦方面尚有不足,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七步成詩曹子建?!?/br> 一番話,說的坦坦蕩蕩,沒有半點是說劉廣算計他之類的,卻讓明白人知道劉廣的意圖。 明明是劉廣你酒后胡言說人家有七步成詩之才,你卻說是你們的夫子說的,你是什么居心已經昭然若揭了。 劉廣嘴角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正準備起身反駁寧硯兩句,何才巖一個冷眼掃過來,頓時讓他四肢無力,脊背生涼。 場中,寧硯繼續說著。 “所以學生不愿以陋詩掃了大人的雅興。 但學生這里有一首他人所做的鹿鳴宴賀詩,可否準許學生誦來為今日宴會增彩?” 章嚴維審視的看了一眼場中這個雙眼清明,從容不迫的儒衫少年,微微頷首。 “準了?!?/br> “謝大人?!?/br> 說完,寧硯略微側身,既不讓自己背對章嚴維,又能讓自己面對宴席兩旁的人。 “諸君請聽: 連騎思思畫鼓喧,喜君新奪錦標還。 金罍浮菊催開宴,紅蕊將春待入關。 他日曾陪控禹xue,白頭重見賦南山。 何時共樂升平事,風月笙簫坐夜閑?!?/br> 清朗的聲音頓挫有致,話音落下之時,何才巖忍不住拍手道了一聲“好”,出聲問道:“寧硯,不知作這首詩的是何人?” 原詩為蘇軾所做,但在這個世界,歷史在三國時就拐了彎,沒有宋朝,就更不可能有蘇軾了,所以寧硯謊道:“這首詩是家爺所做?!?/br> “能否告知姓名?” 寧硯回道:“家爺諱伯生?!?/br> 已逝之人便不能再用“名”了,所以寧硯用了一個“諱”字。 章嚴維聽到寧硯的回答,身體不自禁的向前傾了一下,眼神也閃爍了兩下,只是沒人發現他的異常。 “寧伯生……為什么這么熟悉?”何才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而后腦中靈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