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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邊,攥著拳頭,死死的,如果不弄斷手指,恐怕掰不開來。他輕輕笑了一聲:“心機不輕吶!”然后,湊到少年耳邊問,“喂,如果我不救你弟弟,你就不還我東西是不是?”少年早已昏死過去,當然不會給出回答,只有那只死死攥著的右手,說明了他的意圖。他直起身來,那么該怎么辦呢?難道真要剁下那只手?算了,他想,閑著也是閑著,就幫一把吧……他沒花太久就解決了那群狼妖,看著那些畜牲逃跑,向來不樂意打架的他也會有那么些微小的成就感。他走回來,將那個少年扶起,猶豫了一下,還是用自己干凈的袖子替他擦干凈了臉上的血,然后,仔仔細細地打量那名少年,直到把那張臉牢牢地記在腦海里,才放下他,起身離開。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要這么做,也許是因為這個初次見面便算計了他的少年太有意思,也可能是有別的什么原因,比如,太無聊了?他也沒有拿回本該屬于自己的那顆原本掛在頸間的鎮元珠,而是將之留在了少年的手里,這樣,他的傷口也會愈合得更快些吧。當然,他不會做賠本買賣,他總覺得,有一天他們會再遇見的,雖然,他現在已掐算不出。凡事若關己身,卜筮掐算便會失去功效,所以,這也證明,這個人勢必會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是吧?他突然想,莫非這樣的相遇,也是上天的一個算計嗎?他抬頭看看天,天上的浮云飄來蕩去,像一個人飄忽不定的眼神。算了,他笑了笑,沒所謂地離開。一百七十年后,南斗星君引薦門下新弟子與眾仙結識的時候,他果然看到了他。隔著遠遠的距離,高個子的青年在南斗君的指引下,一一向那些仙人行著禮,舉止合度,面帶微笑。仙女們都躲在一旁紅著臉蛋偷看這個芝蘭玉樹一般的俊美青年,他卻在那雙含笑的眼中看到了他刻意掩蓋的不耐,毫無疑問,他依舊還是當年那個驕傲的妖怪少年。他看著看著,不由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南天門看門的神將在旁邊問他:“召吉仙人,你認識那位新來的仙君?”他打了個哈欠,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想知道的話,就拿寶貝來換吧?!睂Ψ搅ⅠR不滿地嘟噥起來,直罵他是個財迷,他卻哈哈大笑!那個時候,他還在心里盤算著自己該在什么時候以什么樣的方式出現在這位“故人”的身邊,裝做初識或者直接嚇他一跳甚至做些別的什么,他并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后,自己會犯下莫名其妙的大錯,隨后被天帝召去,被迫接受一個分外艱險也謎團重重的任務來將功抵過,以致于最終沒能在天庭與對方相認……他想到與之人界重逢以來的種種,便不由微微一笑。“人總免不了一死,幾十年,或百年,死得其所,沒什么不好?!辨傇橹ψ阅穷^激射而來,仙氣急速流淌下他的身周盤旋騰起一道白光,少頃,三魂七魄自體內一抽而出,直向昊清池飛去。到得半空中,正遇一團迎面而來的耀眼光芒,那光芒微微顫抖,似是想要對他說些什么,卻抵不住鎮元珠之力早已飛遠。“可就算人總要一死,我卻不想你死在這時,更不想你……死在這里!”三魂七魄人身,他感到整個人向下一沉,短暫的空白,緊隨之,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便疾風驟雨般席卷上來。“小野,活下去!”一生從未入執,第一次的入執卻令他為之心甘情愿被黑暗,徹底吞噬!姬嵐野輕手輕腳進到里屋,擦拭了屋內所有桌椅,又洗了衣服晾曬出去,換了壺內的隔夜茶水,泡了兩杯茶,方才坐下來。他做這一切的時候都沒用仙術,自從與天庭徹底切斷了關系,他現在擁有太多時間,多到,如果不靠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就會心里發慌的地步。窗外已快是初春的天氣了,冬天正在一步一步緩緩撤離這座小小的山頭,冰封的溪水慢慢開始流動,枯寂的白草叢中也鉆出了稀疏的綠色,一切都在回暖,生命重拾希望,只有他還是老樣子,安安靜靜地睡在那張自己親手給他鋪了褥子的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今天覺得怎樣?”姬嵐野將一杯泡好的茶水細心包好悶到稻草窠里,自己端起另一杯,坐到床邊,像與個老朋友聊天那樣,隨意地問他。周召吉在他面前靜靜躺著,依舊不言不語。拜空空子的法術所賜,姬嵐野在去年冬至回到了自己傷痕累累的軀殼中,而周召吉受了重創的魂魄在經過兩年的調養之后也重歸原位,然而,至今沒醒。空空子說:召吉雖三魂七魄齊全,但皆是受創過重,如今人事已盡,但聽天命,看他是否能有一日醒轉過來。姬嵐野看著他,他的面頰已深深凹陷下去,原本看起來有些孩子氣的娃娃臉上如今顴骨高高聳出,天生微微翹起的嘴角也沒了原先頑皮的意味,緊緊抿成一線,發白的嘴唇干澀著,但因照顧得當,沒有開裂。姬嵐野用手指沾著那特殊的茶水輕輕地抹到他的嘴唇上,喂到他的唇齒間,一點一點。姬小彩特意從靈山昆侖采集來的九心靈芝草維持著周召吉rou體的存活,但卻不能喚醒周召吉,他就這樣躺著,無聲無息,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能作證他依舊活著的事實,他的魂元就沉眠在這具rou體之中,卻始終靜默,等待著不知會否來臨的復蘇之機。“真是一點都不像你??!”姬嵐野放下茶盞,不知第幾次這么感嘆!無賴的、聒噪的、狡黠的周召吉,怎么會有這樣老實的、安靜的、木偶般的時候呢?他這樣好好地躺著,幾乎會讓人錯以為他從來就是這樣一個乖巧老實的男人,卻不知道這個人曾經無賴又狡猾,逮著機會便來算計別人。姬嵐野想起自己與他初見那一日,不過在道旁的茶攤上喝口水,便莫名其妙被這個男人纏上,又是要看相又是要斷命之類,后來二人一起被困于古城之中,又知道了彼此的身分,更是干脆大大咧咧跟在他身旁,開口閉口皆為無賴言語,叫人聽了恨得牙癢癢!他這人做什么事都是頂認真,最最看不慣放縱任性、滿口胡言的家伙,偏偏就和這樣一個人困到了一起。他要往東,那人便也跟著往東,他要往西,那人也跟著往西,像牛皮糖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他要是冷嘲熱諷,他便笑瞇瞇聽著,也不還口,只在罵得狠了的時候,露出委委屈屈的樣子,可他真要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