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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下攆車的時候盛臨煊已經有些昏沉,沈珺悅扶不動他,換了幾個御前太監半扶半抬地將人送進了寢殿。 沈珺悅跟隨在后面,眼角掃過見到李保,忙問他:“御醫何在?” “在稍間候著,奴才馬上傳他們過來?!闭f完便小跑去了。 - 即便每日政務繁忙,盛臨煊也總會勻出些時間或練拳或騎射的鍛煉,故而身體一向很好,已經許久未曾病過。倒不曾想這一回卻是病來如山倒。 那頭發花白的老御醫診過脈后,便道是風寒入體,只是因成徽帝素來身子強健,這寒一直被壓著,許是這兩日又著了涼,一下便壓不住了,這才導致病情來勢洶洶。 診脈開藥,沈珺悅一直安安靜靜地守在旁邊。直到看御醫寫好了藥方交給了李榮,她才走近去問要怎么照顧病人。 御醫不防問話的是位面生的娘娘,略微錯愕,還是李榮出來道這位是皇上的純昭儀娘娘,那老頭才反應過來行禮。禮畢便拈著胡子將照顧病人的注意事項說了。 李榮心中贊這純昭儀娘娘仔細,但他原還當沈珺悅只是問好了再交代宮女們服侍皇上,卻沒想這一日一夜,純昭儀絲毫不假手于人,凡事親力親為,皇上病了多久,她便辛苦照顧了多久。 為方便照顧更索性睡在了床邊的榻上,及至成徽帝病好,沈珺悅人也跟著瘦了一圈,看著倒與生病的那個差不多憔悴,讓成徽帝心疼不已。當然那都是幾日后的事情了。 眼下還是盛臨煊病得迷糊的時候,沈珺悅接過宮人端來的藥碗,要喂盛臨煊喝藥。 “皇上,皇上......”輕喚了好幾聲,才見盛臨煊睜了眼,她忙湊近道:“該喝藥了?!?/br> ...... 如果她沒看錯,皇上方才臉上一瞬間擺出來的,是個抗拒的表情吧? 嗯??? 什么意思,是不想見到她,還是......自己手上的這碗苦藥? 待李榮將盛臨煊扶坐起來退下后,沈珺悅便又試探著將那藥碗往盛臨煊面前送,口中溫柔道:“不燙不涼正好入口,皇上快喝吧?!?/br> 盛臨煊眼眸蘊著薄薄的一層霧氣,看著總不是很清醒的模樣。此時他眉頭皺得能將蚊子夾死,偏偏病中面色蒼白,身上清冷的氣質淡了,因病氣帶來的虛弱倒使整個人多了幾分文秀,失了往日那種凌人的氣勢。 這樣看著倒像回個符合他年紀的年輕人了,沈珺悅便也不怵他。 “先放放罷?!笔⑴R煊有氣無力道。 沈珺悅卻不肯依他,只道:“再放便涼了,此時喝下去正是藥效最好的時候?!?/br> 然后她看見什么了?那個曾經一本正經地訓她嫌藥苦不愿吃,又曾經帶著揶揄笑話她嬌氣一點點苦都吃不得,還曾經天天盯著她一日三頓吃藥丸子的成徽帝,竟然把臉一扭,拒絕喝藥! ! ! ! ! 沈珺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懷疑眼前的成徽帝是不是被誰掉包了,居然還做出這么孩子氣的動作來,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 她想了想,打算再試探下他,便又輕聲細語地勸道:“這藥放久了,不僅藥效散了,涼了喝起來還更苦更不好入口,皇上您忍忍,快點喝了它,這會喝起來才沒那么苦呢~” 啊~那眉頭皺的,方才轉過來看她的那一眼居然有點可憐、弱小、無助?偏他還干巴巴地解釋道:“這藥味實在太濃了些......” 沈珺悅心里又好氣又好笑,誰能想到啊,堂堂帝王,居然畏吃苦藥!抿著唇橫他一眼,慢慢揭穿他道:“原來,皇上您怕吃苦藥啊~” 許是被說中了心虛,他嘴角抽了抽,卻又道:“朕并非怕喝苦藥,不過是不喜藥味罷了?!?/br> “哦~”沈珺悅心里早就被笑倒了,實在是他這死鴨子嘴硬別別扭扭的樣子實在太難得一見了,居然意外的可愛? 只是不喝藥卻是不行的,太醫說了,他這次病需得好好養護才能好,這不喝藥又怎么能好呢? 想了想,沈珺悅便取出自己的干凈的繡帕遞給他,出主意道:“既然皇上不喜歡這氣味,那倒也好辦,便拿這帕子掩住鼻子,一口氣灌了去,豈不干脆些?” 她眼中盡是了然,盛臨煊也覺得自己再這么忸怩下去除了更尷尬些恐怕也還是逃不過這碗藥的。 心知這藥是非喝不可了,他嘆了口氣,搖著頭輕推開她拿帕子的手,接過藥碗,苦大仇深地瞪著那熬得褐色深濃的藥汁,臉色愈加不好了。 沈珺悅心中樂不可支,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怕折了這男人的面子,讓他惱羞成怒??丛谒×诉€被老娘氣得不行的份上,便多包容他罷。 手卻已經悄悄地伸進自己的荷包里面,見盛臨煊果然一口氣干了那碗藥,沈珺悅忙將水遞給他沖沖口中的苦味,待他咽了水,便將從荷包里拈出的那顆蜜餞投喂進他口中。 盛臨煊口中含著蜜餞,略微驚訝地看她,她卻端著柔柔的笑拿帕子輕緩地給他擦著嘴角,還哄他道:“臣妾知道皇上不怕苦,但臣妾不想讓皇上吃苦啊~” 他烏黑的眼瞳眸色加深,流轉著炙熱的情意。 往日都是他在對她好,都是他在寵著她,沈珺悅又怎么會不知道他為自己做過多少事卻不說呢?如今他生病了脆弱一回,沈珺悅便也想哄著他寵著他。 迎著他灼灼的目光,沈珺悅臉頰飛上兩朵紅云,卻仍勇敢地湊上去蜻蜓點水般啄吻了下他的唇,甜甜地笑問他:“皇上,甜嗎?” 那笑幾乎晃花了他的眼,也甜進了他心里去。 盛臨煊心中熱氣翻騰,臉上更控制不住要漫出笑意來,只是忽然間他反應過來,伸手把人抱進懷里,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訓她道:“胡鬧,過了病氣怎么辦!” 雖然是斥責,語氣卻兇不起來了,仗著沈珺悅看不見,臉上更是柔情蜜意。 而沈珺悅聽著他跳得飛快的心跳聲,在他懷里抿唇偷偷地笑成朵花兒。 - 當天晚上沈珺悅去凈房洗漱,盛臨煊招來李榮,吩咐他道:“周家人走過的去往西北的路,讓周馨嵐也去走一遍,別的犯人有的枷鎖、鐐銬,都給她戴上,別讓她輕易死了?!?/br> 李榮領命退下,心中腹誹道:那周馨嵐真是自尋死路,好好的凈心庵不去,這下好了,一個出嫁女卻隨娘家人流放西北,且周家人得了恩令都不用戴的枷鎖鐐銬,她也一樣不得開恩去掉,自作孽,不可活啊~! 犯人戴著枷鎖鐐銬,不僅沉重難行,且走動時必定會磨損皮膚,尋常人戴個一天行走,手腳必得磨破見血的,就周馨嵐這樣養尊處優的女人,皮薄rou嫩的,怎么可能受得??? 且成徽帝還特別交代別讓她輕易死了,這便是要她活著受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