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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視,雙眸緊緊鎖住她的眼,明明是再淡然不過的語氣,可就是莫名讓人背脊發寒,“既然剪不斷聯系,那所有朋友都不要了好嗎?” 末了他森冷的腔調里帶上一絲難以察覺的懇求,“有我還不夠嗎?” “你瘋了嗎?”趙檸樂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的發紅又閃著淚光的眼,心底也是一陣難受,“你不要這么偏執好不好?” 她腦子里一團亂麻,明明就是再淺顯不過的道理,他那么聰明怎么就不明白呢?翻來覆去總是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起沖突,讓人既感憤恨的同時又有種無能為力的悵然。 沈晏年少孤獨,沒有在愛的環境中長大,因而心思敏感纖細,趙檸樂很能理解,于是她拋開他無端的不信任,循循善誘的解釋,“我和俞然楓、和白鈺,和所有的男性朋友都不可能有其他關系,大家都知道分寸,所以我們的相處也不會越界,你在懷疑什么呢?” “我生活的環境就是這樣,從小就有很多朋友,他們不僅僅跟我有聯系,彼此家庭之間也來往緊密,不是僅靠意氣用事就可以斬斷牽扯?!?/br> “不是誰都可以做到像你這樣不需要社交,也不需要親人和好友的...” 沈晏面上如死水一般的平靜,聲無波瀾的隨意就給趙檸樂扣上罪名,“你看不起我?!?/br> 此時的他就跟一樽外觀精美奪目,而內里卻千瘡百孔瀕臨破裂的瓷器一般,暗藏傷人的能力,又脆弱到讓人害怕,她突然就xiele氣,神色一片哀戚,“我沒有看不起你,我理解你的個性和處事方式,所以也想請你換位思考?!?/br> 沈晏卻搖頭,“不行,我做不到?!彼嚾皇掌饻喩韯C冽的氣息,雙手握著趙檸樂的肩,急切道,“我的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可以只有你,再沒其他人打擾,現在我想要你等價交換,這個要求很難嗎?” 趙檸樂不假思索就沉重的點點頭,“很難?!彼豢赡苣麙仐壸约旱母改负鸵黄痖L大的朋友。 “你不喜歡我嗎!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他倏而變得歇斯底里,像心里的困獸將要出籠一般的狂風驟雨,“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勾走我的心又棄之不顧,你對得起我?!” “我不過想要你只看得到我一個人而已!” 突然意識到自己跟他的觀念上有不可逾越的鴻溝,趙檸樂只覺身心疲憊,突然連面對他的力氣都沒有了,“那我不喜歡你了可以嗎?” “我不喜歡了!” 這句話徹底激怒沈晏,他手上的力道也失去控制,手筋凸起,眼里熊熊燃燒的憤怒也像是要吞噬掉趙檸樂一般,他咬牙道:“真的?” 趙檸樂本來就瘦,她胳膊的骨頭被他下意識的勁捏得鉆心的疼,幾次掙扎都無果,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不喜歡你了,現在、以后都不喜歡!” “我要跟你各、不、相、干!” 她的眼睛清澈如水,以往里面都盛滿光華,而今卻映照的全是沈晏不堪入目的丑態,以及她滿心的恨意。 沈晏驀地就平靜下來,無邊的絕望蔓延周身,頹然愣怔當場。 趙檸樂失了桎梏,加上又在氣頭上,甚至還火上澆油的補了一刀,“再也不想看到你!”扔下這句話她就跑回臥室把門反鎖上,任憑皮蛋過來瘋狂扒門都不管。 夜涼如水。 燈光再亮,也照不透沈晏心里那重重陰霾。 不知道過了好久,他才從迷離晃神中回魂,步履艱難的向房門走去。手剛搭上把手,他就察覺到自己身后跟了個邁著貓步的小東西。 他回身低頭看向皮蛋圓溜溜的眼睛,黑黝黝的同它的主人一般。此時它好似也滿是悲傷的表情,目光殷殷的看著沈晏。 沈晏揚起一個無力的淺笑,“你跟著我又有什么用,她都不要我了?!?/br> ... 趙檸樂頭腦發熱的扔下狠話,回到房間后反而半點勝利者的姿態也無,望著首飾架上那根閃著細碎光芒的六芒星項鏈,再回想兩人之間的爭吵,她越想越委屈,干脆裹著被子嚎啕大哭起來,不多時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意識再回籠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天光大亮之時。 雙目失神的游離了會兒,忽而想到還要上課,盡管頭昏腦漲,她也勉強爬起來去衛生間洗漱,乍然瞥到鏡子里的丑八怪,心跳都瞬間失衡。 因為睡前沒有卸妝,又狂哭不止,這會兒臉上已經是五彩斑斕的狀態,花得跟下了煤礦似的,眼睛也像金魚附體似的一般腫泡。 趙檸樂一遍嗚嗚咽咽卸妝洗臉熱敷眼睛,一遍罵罵咧咧沈晏那個始作俑者,當即就下定決心要跟那個偏執狂一刀兩斷。 更慘的是,她的皮膚本來就季節性過敏,正好長時間帶妝給痘痘滋養了生長了溫床,臉頰和額頭各冒出來綠豆大小的紅印,失戀的抽痛感加上毀容的刺激感更是讓人生無可戀。 狗屁的感情,傷心又傷身! ☆、四十八次 后半夜時天降小雨, 到天明時分方才停歇。 沈晏帶著滿心凄惶回到他清冷孤寂的家, 房門將他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 霎時間心底的哀痛讓他再不能自持,背靠門板一寸寸的滑坐在地,再無力動彈。 早晨九點。 門鈴被按響,沒能等到主人的應答, 不多時密碼鎖又發出“嘀嘀”的聲音。 沈晏聞聲心念一動,只當是趙檸樂上樓來,不由大喜過望,轉瞬飛速起身,誰知來者卻是他的特助尤方圓。 兩人大眼對小眼,默然片刻。 尤方圓不動聲色的上下一掃沈晏,他仍是穿著昨天的衣服, 面色蒼白,眼底也一片青黑, 全然一副渾噩落拓的模樣,心下略有猜測, 便小心開口道:“您的狀態不太好,是否將會議推遲?” 狂喜過后是無盡的失落,沈晏的心情在短瞬見經歷了大起大落,而趙檸樂的決絕之辭猶言在耳, 一想起來就扯得他的心口撕裂般的疼痛,同時也在提醒他一個不爭的事實,她不要他了, 就像她當初不管不顧的靠近,現在又隨意將他扔下。 他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不用,照常進行?!闭f話便強打著精神回臥室去洗漱換衣。 因為錯開了早高峰,所以沈晏很是順利的就到了公司。 剛走出電梯,總裁辦的秘書杰西卡就迎上來,一臉難言之隱的對他道:“沈總,大沈總…在辦公室等您?!?/br> 沈晏一夜未睡,以致于眼睛干澀不已,加之精神看著實在差強人意,他便戴了墨鏡遮擋強光,也給一身冷厲的氣質更添難以接近的疏離之態。 “知道了?!彼晳司?,而后又吩咐尤方圓,“例會晚半個小時?!?/br> 華匯娛樂的上一任總裁跟沈括私交甚好,所以沈括常常出入公司大樓,對各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