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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rou,但那rou香從未有這一次那么濃郁。陳貴性子十分自律,他本想推辭,然而見龐長吃得這么香,便沒有說話,上前端起了大碗。將要吃之時,他望了梁玨一眼,問:“你吃過了嗎?”梁玨微微一笑,“像我這么會做吃食的人,怎么會讓自己挨餓呢?你放心吃你的吧?!?/br>新來的折傷醫待人和氣,而且會做很好吃的“傷員餐”。這樣一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長水營。經那些傷員一番加油添醋的渲染,“傷員餐”儼然成為了人間罕見的美食。到了下午,甚至有人想將自己打傷,只為了吃上一頓梁玨親手所做的湯餅。徐沖啼笑皆非,立即宣布其后受傷的人都沒有傷員餐可吃,長水營才不至于出現自己把自己打傷的傷員。吃過午餐后梁玨繼續看癥,不知不覺間一下午就過去了。傍晚的時候,班始竟然也到營地來了。梁玨連忙前去見他,有一句話未經細想就脫口而出:“中候,我正想著你呢,可巧你就來了?!?/br>說完才發覺這句話容易引人誤會,臉上不由得一熱。班始聞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我本不欲過來,只是那梁樸來中候府找我,又道很久沒見過徐將軍了,邀我一道走一趟長水營,還提出想見你一面?!?/br>梁樸是屯騎營校尉,梁開的哥哥。這時候過來,多半是為了小比之事想探聽一下長水營的虛實,并且親眼看看放下大話的梁書記是怎樣的人吧。梁玨如此想著,心下卻也不慌,只笑道:“我明白了,中候,待見到那位梁將軍,我會小心回話的?!?/br>徐沖的房間內本來笑聲陣陣,梁玨一進去,屋內頓時靜了一靜。梁玨飛快地一望,只見主位坐著徐沖,客位的坐榻上坐著一名年約三十許、面白無須的男人,正笑容可掬地望過來。在他面前的案幾上放著一小壺酒。梁玨曾聽晉明說過,軍中嚴禁飲酒。徐沖向來律己甚嚴,這酒多半是梁樸自己帶來的。大將軍的親屬就是有特權,身為軍官,竟如此肆無忌憚地違背軍中禁令。梁玨心中暗暗吐槽,面上卻不顯,微垂下頭,行了一禮,道:“中候門下書記梁玨,拜見將軍?!?/br>梁樸只覺眼前這少年如玉一般,在燈光下美得耀目,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對方,微笑著問道:“你……也姓梁?”梁玨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認為梁這個姓很尊貴,旁人不配用?當下便謹慎答道:“不敢。將軍乃是棟梁之梁,小的卻是少了兩點的高粱?!?/br>梁樸一愕,而后放聲大笑:“說得好!”他轉首對班始說道:“中候,你這書記實乃妙人兒也?!?/br>梁玨見這位梁校尉臉上的歡容不似作假,心中有些得意,轉眼去看班始,滿以為老板會對自己投以贊賞目光,不料見他臉上雖掛著一個禮貌的微笑,眼神卻幽深似寒潭,帶著不快與隱怒。這位爺又怎么了?梁玨有些迷惑。自己方才說的那句話多好啊,這么巧妙的恭維,別人只怕想都想不出,看那梁樸笑得多開心。難道說,班始與梁樸其實面和心不和,班始根本就見不得梁樸開心?有可能。梁玨覺得自己要更加謹慎一點才行。“梁玨,”坐在主位的徐沖開口說道:“我等還有要事相商,你既已拜見過梁將軍了,就退下吧?!?/br>梁樸聞言笑道:“徐將軍何需如此緊張?我們要談的并非什么要事,暫緩片刻也無妨。這位梁書記聰明伶俐,談吐不凡,何不讓他多說幾句,為吾洗耳?!?/br>他伸手拉住了梁玨,梁玨只好留下,尋一些話來跟他說。如此過了片刻,梁玨眼見班始的臉色越來越黑,就連徐沖也似有不愉,忙覷了個空,向梁樸告辭。在與他對談期間,梁樸不斷飲酒,此刻興致正高,聞言十分不舍,拉住了梁玨的手不肯放:“卿莫走……嗝……與我再飲幾杯?!?/br>他的臉色通紅,似乎已有些醉意,梁玨忙笑道:“將軍可饒了我罷,我再不走,可要醉倒在官長面前,儀態盡失了,他日將軍若有暇,玨再來陪侍?!闭f罷輕輕扯脫了梁樸的手,退了出去。梁樸瞇著眼望著他消失在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伏在案上低笑了片刻,而后轉首對班始說道:“中候,我真是小看你了?!?/br>班始不喜他那副陰陽怪氣的腔調,淡淡地回答:“梁將軍此言我擔當不起,始本就德能不彰?!?/br>梁樸輕笑了一聲,心想:這人還真會裝,當年不情不愿地尚了陰城那個丑婦,這幾年也沒聽說他蓄美人,就連困居牢獄的班勇也都憂心他的子嗣,卻原來他根本就不喜歡女子,也是,身邊有了一個如此美貌伶俐的兒郎,哪里還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一想到梁玨那張臉,梁樸內心就無比火熱,他輕咳一聲,笑著對班始說道:“中候,我與你那書記十分投契,不若將他暫借給我,過個三四個月再歸還,如何?”燈光下,只見梁樸的眼中閃著貪婪的光,鼻翼興奮地張翕。第34章搶人雖是一個問句,梁樸的語氣卻十分篤定,只因他覺得班始一定會答允。書記只是一個不在編的吏員,但需常侍官長身旁,那少年長得如此風流美貌,哪里像個做事的?只怕他原本是一個小廝,班始隨便給了一個名目,就為了讓他常伴左右。漢時之仆婢甚至是侍妾在朋友同僚間互相轉讓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對于其時社會的主流觀念來說,他們只是物件,只要原主人同意,他們就不得不跟著新主人走。班始自小便比同齡人老成,待長大后更是謹慎,然而在這一刻,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將拳頭轟上梁樸那張臉的沖動!手掌張合了兩次,他勉強按捺住自己,鐵青著臉說:“不行?!?/br>梁樸一怔,忙追問:“為何不行?我只是暫借,過幾個月就……”他料想班始可能會舍不得割愛,特地提出只是“借幾個月”,誰料班始仍然不允,便以為他沒有聽清楚,于是又強調了一次——我就玩幾個月,會還給你的。他不說還好,班始一聽,火氣直沖上頭頂,手一揮,案幾上的杯盞俱都嘩啦啦地摔在地上。而后,他猶不解氣,健臂一推,面前那案幾便砰一聲翻倒。他長身而起,俯視著梁樸的眼中帶著煞氣,一字一頓地說:“想都別想?!?/br>說罷,班始一拂袖,昂首走出了營房。梁樸錯愕地望著班始的背影,方才有那么一瞬間,班始竟似想殺了他似的,他不能理解,也不可置信,呆了片刻,轉頭問徐沖:“他這是發什么瘋?”徐沖垂下眼簾,專心地望著自己手中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