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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下車的時候,昀澤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一會兒,你幫我留意一下這個人?!?/br>時寸被他說的有點兒懵:“留意誰???”“臺上的人?!标罎商挚戳艘谎郾?,正好是路秦表演的時間,昨天他過去就看見了個尾巴,今天要好好看看整場節目,時寸雖然不明白昀澤打的什么算盤,但也答應了,兩個人一前一后的進了旅厲。吧臺的人也都認識昀澤,連問都沒問就上了兩杯蘇打水,他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聽到前面叫好的聲音震耳欲聾,昀澤留意往臺上看了看,果然,路秦正站在臺上,拿著麥克風大喊:“來,掌聲在熱烈一點兒,我給大家來個高難度的?。?!”這一嗓子嚇了時寸一跳,手里的杯差點兒沒掉下來,趕緊往臺上看過去,正看到路秦拿著麥克風在那兒嚎山丹丹花開紅艷艷,仔細聽了聽,不由得感嘆了一句:“這嗓子可是夠亮的?!?/br>昀澤點點頭,把注意力放在了臺上,路秦全然沒有了之前在旅厲的拘謹,在上面說說笑笑,包袱也是相當的密集,而且和臺下互動非常多,不過舉手投足之間,總有一種東北二人轉的感覺,特別是一張嘴就朋友們,昀澤有種自己是不是到了劉老根大舞臺的錯覺。不過,這并不影響整場演出的火爆,特別是他的模仿能力,對臺下顧客們也是有求必應,比如現在正在用二人轉的調子唱空城計,也是驚掉了昀澤的下巴。“這是個啥……”時寸也是一臉驚恐,他習慣了園子里那種中規中矩的表演,對這種表演方式十分陌生,也表示很不能接受,昀澤倒是聽的津津有味,而且非常自覺的在臺下給帶掌聲,路秦也注意到了他,沖他舉了舉手里的啤酒。一場原本兩個小時的節目,演到了兩個半小時,主持人被后面演員催的是在不行,不得不出面打斷了路秦,路秦還有些意猶未盡,跳下臺和第一排的顧客挨個碰杯,一路碰到了后臺……看著路秦的樣子,昀澤想起了一個名詞——人來瘋。后面是一段勁歌熱舞,酒吧里的燈晃的時寸頭疼,他半死不活的靠在沙發上直翻白眼,昀澤喝完了手里的蘇打水,看到路秦正穿過人群,往自己這面來,他換了一身很休閑的衣服,棒球帽壓的很低,生怕被人認出來。“你來啦?!甭非貨]心沒肺的笑著,坐在了昀澤的對面,昀澤沖他伸了伸大拇指:“你看,我說你早就應該換個風格了?!?/br>路秦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腦袋:“我也沒想到效果會這么好,感謝感謝?!?/br>昀澤揮了揮手,路秦剛想叫服務員換酒,目光一轉,才看到癱在沙發上的時寸,昀澤就給他介紹:“這是我搭檔,時寸,說相聲的?!?/br>“說相聲的?”路秦并沒有怎么接觸過這個行業,有些不太懂,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一件事:“這么說,你也是說相聲的?”“啊?!标罎牲c點頭,就看到路秦身體往后靠了靠,嘴里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哦呦……真是看不出來,我以為說相聲都是白胡子老頭呢?!?/br>昀澤懶得給他科普,就笑了一聲,時寸艱難的坐直身體:“咱回吧,我被這燈晃的要吐了?!?/br>路秦抬頭看了看腦袋頂上的燈:“今天還行,你常來這種地方就習慣了?!?/br>時寸連連擺手,昀澤也是看他實在是難受,就和路秦說讓他帶著時寸先走,自己起身,在后臺一個犄角旮旯里找到了王經理:“路秦今天這場怎么樣?”王經理掐滅了手里的煙頭,拽著昀澤的胳膊到了一個略微安靜一點兒的地方:“是不是你給出什么搜主意了?”昀澤看著他,半晌沒出聲,接著冷笑了起來,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老秦給了你多少錢???你這么替他???”“你少來?說的好像你沒拿人家錢似的?!蓖踅浝硪荒槺梢暎骸皠e扯那沒有用的,路秦原先一場二百,按這個效果看,以后這一場我得給一千,這翻了多少翻?”“一千也不多啊?!标罎梢荒樢凰斎坏谋砬椋骸翱纯疵魈斓目土髁?,你在看這一千給的值得不值得。在說,這一千是老秦拿,里面沒有你的口糧?你給我裝這出忠心耿耿有意思嗎?”王經理被昀澤一語道破,顯得有點兒尷尬,接不上來話,昀澤斜眼看著他,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曾經是出來混的,老王,你和我就別玩兒暗度陳倉這套了?!?/br>第8章回家過年昀澤先把路秦送回到他那個小破樓,路上講了講錢的事兒,一聽一場能給到一千,路秦差一點從天窗竄出去,嚇得時寸手一抖,車猛地往前沖了一下。不過,昀澤也告訴他,這種場子,一定得保證活兒是新的,而且這個錢也得等年后簽新合同的時候才能開始算,路秦倒是顯得很無所謂,他第一次在這個行業里,發現了自己的價值。后來在一次采訪中,路秦對主持人說,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發現他人生的價值,只能用錢來衡量了,你做的是什么本身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只有當你發現一場下來,你能賺多少錢的時候,那才是你去感受你價值的時候。這種扭曲的人生價值觀,影響了他很久。眼看著就過年了,昀澤要回去過年,他是山東人,所以會離開深圳一段時間,路秦相對來說就好很多了,他父母就和他住在一起,家里也沒有什么別的人了,每年過年,也就在深圳過了。這一點還是讓昀澤很羨慕的,他也有過把父母接到深圳的想法,但是家里還有一大幫的親戚,而且就目前他的收入,只能保證自己生活的很好,卻沒有過多的能力去保證自己的父母。臨走的那一天,王經理打來電話,說老秦給每個人發了一箱子東西,算是年終福利,昀澤每年都帶不回去,往往就便宜了王經理,但是今年他特意問了問路秦有沒有,王經理說路秦才來跑場不到一年,肯定是沒有的,昀澤索性就讓王經理把自己的那份給了路秦,那一箱子大多都是海鮮,他可以拿回去給父母吃,背著那么重的債務,用膝蓋也能想到他們過得是什么日子。王經理依言照做了,昀澤關好手機,從指定的通道登上了飛機,在飛機上,他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他的腦海里仿佛放電影一般,將這一年所有的大事都從腦海里過了一遍,覺得真的是碌碌無為的一年,電臺節目沒有任何創新,園子里還講著老段子,酒吧里自己甚至都愧對老秦的錢,也許,自己還沒有路秦活的痛快吧。下了飛機,又倒了一趟長途客車,他終于踏上了故鄉的這片沃土,寒冷的空氣下,昀澤始終低氣壓的情緒終于得到了一絲緩解,他做了幾次深呼吸,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