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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王的后頸下方,使了使力,扶著如意王的肩膀把如意王的身體搬著坐起后,劉德喜將左手中端著的一個碧綠色的茶盅,送到如意王的嘴邊,喂其喝下了里面溫熱的茶水。 解藥起效還需一會兒的時間,劉德喜把如意王放著躺回去后,起身去把手里的茶盅放去它原本所在的地方罷,返轉回床旁,站著繼續等待。 兩刻多鐘的時間過去后,床上的如意王睜開了雙眼,微一轉眸,看見床旁的劉德喜后,他問道:“游園宴結束了?” “游園宴尚未開始?!?/br> 游園宴還未開始,那劉德喜是提前給自己服下解藥了? 如意王心下微凜:“發生什么大事了?” “陛下駕崩了?!?/br> 如意王面色劇變。 “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皇兄孤那日瞧著,雖然面上的神情似乎不大精神,但身體也沒有虛弱到十分嚴重的地步啊,怎么會忽然間就駕崩了?”說著,如意王連忙往床外那邊側過身去,趿鞋下床。 “具體是什么時候發生的奴婢也不知道,”看見如意王的身體晃了一下后,劉德喜趕緊抬起雙臂去攙扶住如意王的一只胳膊,“奴婢本來在殿里守著大王你,后來聽見外面有好大的動靜后,出去找人打聽了打聽是怎么回事,聽見有人說是陛下駕崩了后,奴婢便趕緊回殿里給大王你服解藥了?!?/br> “為孤更衣,孤要去皇兄那兒?!?/br> 劉德喜有些遲疑:“大王,你這個時候醒轉過來,皇后娘娘會不會懷疑你之前是故意在——” “顧不得那么多了!” 上一世時,皇兄雖然也被武后那個毒婦害死了,但根本就沒有這么早,這一世居然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肯定是有哪里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意外,他必須趕過去瞧瞧。 …… 如意王趕到未央宮主殿的時候,內殿里面,圍在拓跋勵的龍床前,被武后緊急傳召了入宮的馮丞相,在收到了武后的眼神示意后,問詢起關于新君的事情來:“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后娘娘,不知道陛下臨去前,有沒有留下立誰為新帝的旨意?” 陛下,當然是不可能留下這樣的旨意的。 “今日楚王的行刺,又突然又狠辣,陛下中了那一匕首后,很快便沒了氣息,壓根兒就沒來得及留下立誰為新帝的圣旨?!?/br> “大皇子心性仁厚,敏而好學,又是陛下的長子,微臣以為,可立大皇子為新君?!笔捰反蠓蚺c馮丞相對視一眼后,緩緩進言道。 內殿中,除了馮丞相與蕭御史大夫外,還有一個重臣,姜太尉。 和馮丞相與蕭御史大夫早已投靠了武后不同的是,姜太尉,從始至終都只忠于拓跋家。 所以,對于武后之前牝雞司晨,女人干政的行為,他十分的看不慣。 但人家皇帝拓跋勵都不反對,他一個外人,就是再看不慣,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拓跋勵駕崩了,新帝,他可以竭力阻止他們又扶持一個武后的傀儡上位。 姜太尉嘴唇嚅了嚅,便準備反對。 但有一個人,卻是比他更快:“本王覺得不妥!” 眾人一驚,不約而同地循聲望了過去—— 身材高大,著一身竹青色長衫的如意王,在他的心腹太監的攙扶下,緩緩地穿過明黃色的玉石簾子后,往內殿走了進來。 “早不醒晚不醒,他偏偏這個時候醒了,有這么巧的事情?”武后面色微凝,看著緩緩地走近的如意王,心下暗自嘀咕。 “大皇子才剛滿七歲,實在過于年幼,若是登位,小小年紀的他,怎么應付得了我大漢朝外有匈奴虎視眈眈,內有各地天災頻發、民不聊生的內憂外患之境?孤以為,這新君,當從已成年的諸侯王中,擇一能者當之才妥?!贝蟛搅餍堑刈叩搅私镜纳砼院?,如意王停下腳步,看著姜太尉詢問,“太尉認為呢?” 姜太尉滿臉認同地點了點頭:“言之有理!”語罷,姜太尉一轉頭,望向武后,拱手懇求,“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皇后娘娘速速派出使者,前往各諸侯王的藩地,召他們入京?!?/br> “太尉老糊涂了么?”武后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瞇起,“陛下膝下明明有皇子,不按祖宗之法將陛下的皇位傳給他的兒子,卻要越過皇子,傳給他的兄弟是什么道理?” “莫不是,太尉收受了哪位諸侯王的好處,現在才為他們說話?”說到后面,武后眸光一轉,瞥向如意王,雖然未曾言語,那目光中,卻暗示了什么。 “孤發誓,孤這一輩子都不會對皇位有任何的想法,否則,孤日后必遭天譴,淪為天閹之人,如此,皇后娘娘可以不用懷疑太尉與孤,有什么勾結了吧?” 武后被如意王懟得一噎。 她沒有想到,如意王居然敢這般狠辣地發誓。 旁邊,原本準備為武后幫腔的馮丞相和蕭御史大夫,也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在他們的認知中,冥冥之中,是有鬼神存在的,那么,一個人發下的誓言,若是為假,他日,必會遭到報應。 所以,發誓這種事,很少有人會做。 更何況,是像如意王方才發的那般狠辣的毒誓了。 面色僵了片刻后,武后轉開了話題:“如意王今日醒了,是病好了么?” “已經好了,勞皇后娘娘關心了?!?/br> “唉,如意王的病要是早好上一會兒,還能夠見著陛下的最后一面呢,可惜了?!敝澜袢沼袀€如意王給姜太尉助威,自己想立大皇子為新君的事情,必定是不能夠一次成功了,武后只得把這件事暫且擱置,假惺惺地感嘆了一句罷,道:“也不知道他們把陛下的棺木送過來了沒有,孤去看看?!?/br> . 六月末,代國。 “大王,京兆郡那邊,紹元傳來消息說楚王突然行刺陛下,陛下猝不及防之下沒能夠躲開楚王刺了過去的匕首,重傷后駕崩了!”把才睡下沒多久的拓跋勰自內殿中喊了出來后,劉德才站在甘露宮主殿外面的廊道上,垂首向拓跋勰稟報道。 被夏夜微涼的風吹得微瞇起雙眼,正愜意著的拓跋勰唰地徹底地睜開了眼簾,他琥珀色的眸子中,罕見地浮現一抹震驚之色。 “楚王行刺皇兄?他哪兒來的那么大的膽子?” 楚王因為母妃只是一個低位妃嬪,母子二人俱不得先皇的寵的緣故,而一直有些自卑,從小他便是一個唯唯諾諾的性子,無論是他的兄長們的話,還是他的弟弟們的話,他從來都是好脾氣地聽了,不知反抗為何物。 這樣的楚王,除非他是和如意一樣一直藏得很好,讓他看走眼兒了,不然,怎么有膽子行刺陛下? 而且,退一步來說,即便是楚王真有那個膽子,他行刺陛下,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