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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玉箸,慢慢地送到拓跋勰的嘴邊,“大王,玉蔻伺候你用膳?!?/br> 除了一門琴藝拿得出手外,玉蔻再沒有別的精通的了,可偏偏,拓跋勰雖然也喜歡聽她彈的琴,但到底不是愛好這個的人,也就偶爾閑暇了讓她給他彈一曲聽聽,想以琴藝完全籠絡住君心,那是不可能的。 琴藝不可能,玉蔻,也就只能發揮女子獨有的特長了——溫柔如水。 讓拓跋勰,不知不覺地習慣她的綿綿溫柔,這樣,就算他有了新人,也不會把她忘之腦后。 拓跋勰垂下視線。 女子或許是早就做好了飱食時服侍他用膳的打算,不僅已經提前用過了飱食,她身上的穿戴,也特意換了身窄袖的,淺紫色繡纏枝蓮紋樣的上襦。 之前在宮門前,他就看見她上襦那兩邊的袖子,不僅不是她以往穿的寬袍大袖的那種風格,而是干練、方便行動的窄袖后,她兩邊的胳膊上,還分別以一條淺紫色的細綢帶,把袖子給捆成了粽子。 那細綢帶纏纏繞繞,一直繞到了她的肘間才止。 當時他看見她那身如騎馬裝般的束身裝,還被她那被衣服裹得越發曼妙的身姿,吸引得動了點兒心思,只可惜想到今日早上才剛與她胡鬧了一番,晚上得讓她歇歇后,遺憾地壓下了那絲旖旎的念頭。 沒想到,她做如此裝扮,竟然是為了伺候他用膳。 還有那一聲“大王,玉蔻伺候你用膳”,吳儂軟語一般,嬌滴滴的,叫得拓跋勰的魂兒都快酥沒了。 他想都不及多想,腦袋兒便自有主張地低了下去,張口咬住那如玉雙箸中夾著的一塊芙蓉rou后,納入嘴中。 玉蔻將玉箸輕輕地放在、專門放筷子與勺子的一個空盤子里面后,自空盤里面拈起一把鑲著金邊兒的白色瓷勺,秉持著一口菜一口飯的原則,用勺子在拓跋勰面前的瓷碗里面,給拓跋勰舀了大半勺的粳米飯后,再度送到了拓跋勰的嘴邊。 拓跋勰下意識地張開嘴巴,就欲吞下勺子里的粳米飯。 猛然間,他忽地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動作一頓。 視線再度垂下,他卻不是去看玉蔻的雙臂,而是落在了玉蔻右手中持著的那把勺子上: 他記得,之前玉蔻帶著陸遠和他們一起用膳時,玉蔻就是用著一把和這個勺子差不多模樣的勺子,給陸遠那個小崽子喂湯喝的? ——小孩子吃飯時粗心大意,總容易掉落東西,若是米飯也就罷了,落在衣上也弄不多臟,可若是湯,那衣裳就臟得得馬上就去換了。 于是之前,為了不讓陸遠用膳時弄臟衣服,陸遠喝湯時,都是玉蔻用勺子自湯盅里面舀了湯后,喂給陸遠喝的。 看見拓跋勰久久頓住,盯著她手里的勺子看得勺子都快覺得發毛了,玉蔻輕輕出聲,不解地問:“大王,怎么了?” “把勺子放下?!蓖匕羡臎]有回答,只道。 這話讓玉蔻的心里頓時一陣不安。 是自己哪里沒有做好么,惹得大王生氣了? 可她,她明明沒有做什么不好的??! 玉蔻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耽擱,連忙聽拓跋勰的話,把勺子連帶著勺子里面的米飯,給一起放回了空盤子里面。 下一瞬,他身側的男人那雙有力的臂膀便伸了過來,摟住她的小腰兒后,微一用力,便把她的小身板兒擄到了他的左腿上坐著。 玉蔻一點兒防備也沒有,就被人跟挪矮幾似的,挪了個地兒,驚得檀口微張,差點兒沒叫出聲來。 在她震驚時,拓跋勰抬手,在她小巧的白玉鼻頭上輕輕地捏了一下,故意冷著面容,裝作生氣地道:“竟然敢用喂阿遠用飯那套糊弄我,美人,你好大的膽子??!” 怎么和阿遠扯上關系了? 玉蔻蹙起眉頭,凝眸想了想,卻是一點兒也想不明白。 不是自己做的事情,玉蔻不愿意承認: “玉蔻沒有?!?/br> 那她為什么用勺子給他喂飯,他這么大個人了,像是還用勺子用飯的人嗎? 拓跋勰心里下意識地反駁,但這話莫名地讓他有些羞恥,他說不出來,略頓了頓后,他只得換成別的有些類似的問題:“那你今兒個,為什么想要伺候我用膳?” 為什么? 因為不想大王你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可是,這話她怎么能說?會被他以為她是起了妒意,容不得他納新人吧。 不能說,那就只能沉默了。 玉蔻把小腦袋壓了下去,低低的,仿佛要鉆進地縫里面似的。 一直神經比較粗的男人,此時突然間有些福至心靈,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兒了。 玉蔻都去甘露宮的宮門前迎大王。 玉蔻都聽大王的。 她之前說過的兩句話,忽然間浮起在了男人的腦海,男人的墨眉瞬時徹底地擰成了疙瘩:那不像是她說話的語氣。 她素來,不喜歡做這種極端的承諾。 一個“都”字,太極端了,譬如她承諾的日日去甘露宮的宮門前迎他,可世事多變,今日她能夠做到,明日她能夠做到,后面,別的不說,當她懷上孩子后,后頭月份大了呢? 還挺著個肚子日日去甘露宮的宮門前迎他回去的話,就是她想,他也不會同意了。 想到這里,一向不愿意勉強她的男人,此時難得的強硬了一回: “你不說,我就叫人進來問了?!?/br> “別!”方才還沉默著的女子,立時吭出了聲兒。 雖然那樣讓她傷心的事情,由旁的人來說,一定比她自己更加容易說出口,可此時此刻,玉蔻,不希望有別的人進來。 旁觀,她的難堪。 “聽說大王今日下午召了一位家人子去建章宮陪伴,玉蔻想到那位姐妹能夠在大王處理政事時為大王分憂,而玉蔻卻除了每日送大王出去忙碌外,其他的什么忙也幫不上,心里有些過意不去,這才想著晚上大王勞累了一天,回來后肯定很疲乏了,玉蔻要多多伺候伺候大王的?!?nbsp;說罷,玉蔻想起什么,強忍著心酸聲音輕快地祝賀道:“瞧我,說來說去說了這么久,都忘記恭喜大王新納妃嬪了?!?/br> 拓跋勰探出右手,伸到玉蔻壓得低低的小腦袋的下頜之下,迫著她抬起了頭后,看著玉蔻嬌美如花一般的容顏,不喜不怒,似乎也沒有什么情緒在內地問她:“吃醋了?” “大王誤會了,玉蔻只為大王感到歡喜?!?/br> 說著,玉蔻強逼著自己露出一抹笑容來,眉眼彎彎,溫婉如許。 男人卻沒有被她那淺淺地浮在表層的微笑所騙。 他看著她桃花眼眼底深處,那深藏著的一抹哀傷,繼續問她:“為什么難過?” 這人,真是太討人厭了! 如果不是理智還在,玉蔻真想抬起粉拳給拓跋勰的胸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