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換換新。

    “聽聞大王新納的玉蔻淑女國色天香，下官想以方才那座礦山的一半采用權，從大王處換走玉蔻淑女，不知大王可愿割愛？”

    拓跋勰嘴角噙著的一抹笑意僵住。

    顧文晗瞧見后，心下微微一震。

    玉蔻竟如此得代王的寵？

    他以鐵礦山一半的采用權換她，竟都不能讓代王立時點頭答應？

    氣氛，凝滯起來。

    和顧文晗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片刻后，拓跋勰忽地輕輕一笑，略調侃地說：“顧刺史方才是在說笑？以顧刺史的年紀，都足以當玉蔻的阿翁了，孤以為，顧刺史應不會如此地兒女情長，對嗎顧刺史？”

    雖然拓跋勰的話說得云淡風輕的，可他說話時，他的視線，卻緊緊地盯著顧文晗的雙眼，一種皇族中人天生的氣勢，也朝著顧文晗壓了過去。

    顧文晗立時便覺出了一股子壓力。

    并不愚笨的他，馬上就明了了拓跋勰的意思。

    代王不希望他回答否定的答案。

    顧文晗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地攥緊：

    他該，放棄嗎？

    可此次放棄，后面他再想從代王的手中換出玉蔻，可能性就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了。

    畢竟，他不可能那么幸運，再找到一座新的礦山。

    可不放棄——

    他已經永遠地失去了阿姒，手中唯一的一副阿姒的畫卷，也在前兩年的一場走水中，化為了灰燼。如果此次錯過玉蔻，今后，他便連一個可以看著，以思念阿姒的贗品，也不會有了。

    看見顧文晗沉默，拓跋勰心里因顧文晗提出換玉蔻的提議，而升起的暴躁的情緒，瞬間燃成了一大片兒。

    他怒而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文晗，冷笑：“玉蔻的肚子里面，說不定都懷了孤的長子了，顧刺史要換她回去做什么？喜當爹？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至于礦山一半的采用權，孤換它，并不是為了自己，顧刺史心中若明白，應當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語罷，不待顧文晗回話，拓跋勰便拂袖而去。

    ……

    次日，起床了的顧琰，和顧文晗去到顧文晗昨夜和拓跋勰談事情的客堂后，讓人送來了朝食，正準備用膳時，忽地看見秦柏川的身影出現在了客堂的門口。

    顧琰連忙側過頭，對自己左邊客位上坐著的顧文晗道：“阿翁，那就是秦郡守家的大公子，秦柏川?！?/br>
    “玉蔻淑女，就在他的后院?！?/br>
    顧文晗微一抬頭，懶懶地看了秦柏川一眼后，嗤笑：“原來是一毛頭小子，難怪玉蔻淑女最后變成了趙美人?！?/br>
    之前，顧琰離開了蒔花館后，次日便乘了船前往幽州，后來的時間都耽擱在了路上，也就不知道玉蔻身上后來所發生的事情，但顧文晗不同，拓拔勰的身份在東萊郡暴露后不久，他便收到了一份關于拓拔勰為何怒闖郡守府的資料，其上，亦有提及玉蔻。

    只不過，那資料上，只說玉蔻姿色過人，卻沒有說，她與太尉夫人面容相似。

    剛走進客堂的秦柏川：“……”                        

    秦柏川：“我懷疑你在嘲笑我，可我沒有證據?！?/br>
    顧文晗：“……”

    ☆、二更

    “大伯根本就不讓我接近代王！”到了幽州后, 顧妙菱剛被顧文晗吩咐的顧琰押回了刺史府, 便去找她的阿母哭訴了, “昨日夜里，我都已經見到代王了，只要再多留一會兒，代王說不定就會喜歡上我了, 可大伯卻怒容滿面地把我趕走了！”

    “第二天，代王一直呆在宴息室里面不出來，我根本就沒有接近他的機會！”

    二夫人訝然：“你大伯竟不幫你，還拖你的后腿兒？”

    “阿母我還騙你不成？”

    看著顧妙菱臉上憤憤然的神色，二夫人略一沉吟后，不大確信道：“難道，他是因為妙蓉？”

    這么多年, 顧太后與顧老夫人一致想促成顧家與代王喜上加喜，締結姻親關系, 連她的大女兒顧妙蓉，當年代王就藩后沒多久, 便被顧太后派人接了過去。

    說是想讓其從小和代王培養感情，日后，兩人也就能順水成章地成親了。

    這件事兒，顧文晗一直都是知道的, 也從未表示過反對。

    不過，顧妙蓉那里卻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等得代王都加冠了, 她都還未能夠嫁給代王。

    甚至于，壓根兒就沒被代王收用過。

    “別說阿姊到現在壓根兒就還沒成為代王的人，就是真成了，我欲親近代王又有何不對？我們姊妹如娥皇女英那般共侍一夫，不是一段佳話嗎？”

    顧妙菱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二夫人聽著，也完全沒有覺出不對，畢竟，在皇家男人們的后宮之中，什么姊妹共侍一夫啊，小姨、侄女共侍一夫啊，都是很稀松平常的呢，像前朝的那個玄宗皇帝才厲害，生生兒把自己的兒媳從兒子的手里搶過去了，偏偏啊，兒媳的婆婆也還身子骨兒硬朗著——

    于是，婆媳共侍一夫……

    二夫人正想著前朝的那個玄宗皇帝，在位期間做出的大膽荒/yin的舉動時，顧妙菱不知道什么時候挨到了她身旁，抬手環住她的右胳膊后，輕輕地搖了搖，軟著嗓音兒撒嬌：“阿母，代王他們好像挺急著回代國的，之前在船上時，他們就是日夜兼程，這般地著急，指不定今兒休整了一下后，明兒就啟程離開我們幽州了！”

    “留給女兒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阿母，你快幫我想想辦法，讓我可以接近代王??！”

    二夫人回過神來。

    她到底是活了幾十年的人兒，見到過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比顧妙菱吃得鹽還多，不過是垂眸尋思了半晌，她便有了一個主意：“今日這剩下的半日，代王怕是都得忙著應酬那些前往渡口，迎接他的官員們，那么多人在場的時候，女兒你實在不宜現身?！?/br>
    “你又說代王趕路趕得急，說不定明兒個就會啟程離開我們幽州，如此的話，便只剩下一個法子了?！?/br>
    阿母真有辦法？

    顧妙菱的臉上立時興奮地泛起了瑩瑩光芒，她忍不住再度搖了搖二夫人的右胳膊，催促道：“阿母你快說，到底是個什么法子！”

    “以利誘動那位趙美人，讓她幫你為代王牽線搭橋?！?/br>
    與此同時，顧文晗為拓跋勰準備的一座別院中。

    在別院的后院隨意選了一個院子搬進去后，玉蔻指揮著小月，綠柳——當初從棲霞別院帶了出來的一位侍女，以及這座別院的管事給送了來讓她使喚的四位侍女，把她和拓跋勰即將要住的院子的上房，好好兒拾掇了一下。

    忙碌完，玉蔻由小月伺候著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海棠色的衣服后，剛在宴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