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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樹說的。江玉樹看不到,卻感覺到那諷刺的語氣。他靜坐,此刻在倒弄自己的手。手白皙,像女子。可給人的感覺是肅殺,狠厲。他淺笑一瞬,臉色一冷。“二殿下是不是很閑?不知可有時間討教?”很輕,很剔透的聲音,卻含著泠泠的清寒。此刻的江玉樹眸光無華,可嘴角篤定的笑,讓趙清風不安。那種笑仿佛是看盡了所有的陰謀詭計,進而勝券在握。趙清風的笑有點掛不住,曾經和江玉樹交鋒,只覺得他孱弱,牙尖嘴利。如今,他有點怕,對!就是怕,那種淡然中透出的孤寂好似隨時會吃了他,那種溫潤中自帶的清冷仿若看透紅塵,也看透了他。更或者說,他不喜江玉樹,這個男人如今身上的煞氣還有清寒讓他掌控不住。如果說面對趙毅風是直接打擊,可面對江玉樹,趙清風覺得自己要好好思索一陣。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會是他奪嫡路上的阻礙。“清玉公子蕭法一絕,本殿望塵莫及?!?/br>“是嗎?”冷冷的反問一句,趙清風一陣抖,又喝了杯酒,壓驚。天帝自高坐上看著聊的歡暢的三人,持酒下坐,走至三人身邊。“你們年輕人愛熱鬧,聊的盡心?!?/br>三人執酒回敬,“父皇(皇上)關懷?!?/br>天帝扯拿了趙清風的手放在趙毅風手上,和藹道:“毅風和清風都是父皇的好孩子,你們兄弟要相互扶持?!?/br>兩人躬身,做足了兄友弟恭的姿態,天帝一陣滿足。笑看著江玉樹,“清玉啊,你簫聲悅耳,朕沒看錯人?!?/br>江玉樹含笑溫聲,“皇上謬贊?!?/br>天帝在此,三人一片和睦。殊不知,泉流暗涌。天帝瞇眼掃過三人,拍了趙毅風一記,關切道:“毅風是大哥,要關注下清風,他性子跳脫,不似你沉穩?!?/br>趙毅風躬身,雙手作揖,“父皇說的是,兒臣作為長子,應該擔起照顧兄弟的責任?!?/br>趙清風一聽‘長子’,臉上的笑掛不住,陰寒上臉。這些年,就因為他是二皇子,要不是趙毅風死了二弟,他估計還是三皇子。莫貴妃被位分壓著,如今他又被次子身份拖累。他恨!他不甘!同樣的家勢背景,同樣的皇家中人,同樣的文韜武略。憑什么他趙清風就要低人一等,甚至還無緣太子之位。趙清風心里恨不得直接結果了趙毅風,但面上端著暖暖的笑,“父皇說的是,兒臣應該向大哥學習?!?/br>天帝看著一片和樂,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了幾句關切的話,回位高坐。趙清風心思還在那句‘長子’上,說了幾句客套的話,陰著臉回到了對坐。江雨柔看他回來陰著臉,當即勸導,“殿下息怒,喝杯茶水消消氣兒?!?/br>女子嬌柔俏麗,聲音柔美,妝容清淡,笑的溫柔,趙清風煩躁心思暫時被壓下,“柔兒你說本殿大哥……”女子輕撥頭上配飾,笑聲諂媚,“大殿下有心思呢?!?/br>男子好奇,“你如何知曉?”女子嬌媚,溫聲道:“殿下,你聯合禮部,戶部參了他兩本,他會坐以待斃嗎?”趙清風忐忑,“本殿做的隱晦,應該不會察覺吧?”“他只是不喜朝堂,不代表他不懂。所以殿下留心?!迸诱f完,給趙清風添了杯酒。“他如果要反擊,下一個就是禮部,殿下知道怎么做?”趙清風聽后邪魅一笑,一口酒入肚,“本殿知道?!?/br>男子和女子對望一眼,欣慰一笑。“柔兒,你真是本殿的解語花?!?/br>女子執杯,袖遮面,一抹陰毒的光從眼角周邊散出。“柔兒,那清玉公子可是你堂哥?!?/br>女子笑笑,顯然是不想過多談論,手里的帕子被絞的變形。從江家覆沒,江別遠,江馮氏馮蓉蓉流放的那一刻,她就恨上了。趙毅風選秀選了江玉樹,江玉樹的名,江玉樹的人,都是個錯誤,就是江玉樹害了撫國公府,害了一切,也害了她只能有側妃的位分。如果趙清風君臨天下,她永遠是側妃,不可能母儀天下。她江雨柔要的是母儀天下,入住中宮。一切都被江玉樹毀了,沒有好的家世,側妃只能是側妃。她恨!她不甘心做一輩子側妃,所以她要毀了趙毅風。那個男子不愛他,既然不愛,她寧愿毀掉。舞女跳的盡興,朵朵牡丹在輕紗飛晃中多了一份靡靡之色。“哧!”“噼里啪啦”一陣陣煙花躥騰的音,空中絢爛炸開繽紛。隨著天帝的一句大赦天下,昭示著宴會達到頂峰,也宣告這場宴會的結束。天帝盡興,酒酣人醉。朝臣散去,大殿空空。趙毅風被顧艷梅留在宮中說話。江玉樹由謝易牙牽著出宮。“清玉公子留步!”江玉樹剛走到乾元殿門口的漢雕白玉石的龍騰旁,趙清風的聲音傳來。男子臉色微紅,笑的張狂,一身青色的袍被他穿出了狡猾的味道。“二殿下何事?”趙清風踱步走至江玉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遭,眸光停在他眼睛處。“嘖嘖,本殿一年多未見‘長嫂’,‘長嫂’這眼睛是怎么了?本殿再看看,哦!原來是瞎了,呵呵……”江玉樹身子挺立,搭著白玉石的光澤,多了份遺世獨立的空靈,月白輕飄,玉簫搭手。“二殿下說夠了嗎?二殿下不覺得諷刺江某這種行為太、過、幼、稚嗎?”“是啊,本殿小長嫂’幾歲,心思不定,多謝‘長嫂’夸贊?!比绱撕衲樒さ脑?,江玉樹不想搭理,用手推了推玉簫,示意謝易牙離開。趙清風對趙毅風沒好感,連帶著對江玉樹沒好感。他不喜他那種泠然不惹塵世的淡然,也害怕他篤定笑里算透天機的沉穩。更讓他不喜的是趙毅風和他走的近,給他留了‘清玉公子’的名。都是玉牒除名的人,卻還是得了皇帝賜名。皇家賜名,天家恩德。憑什么他江玉樹要和皇家沾邊,憑什么?想他趙清風要花多少心思才能討的天帝一句夸贊,如今,一個外人因為趙毅風和皇家沾邊。與生俱來的皇家霸道和野心告訴他江玉樹不配做皇家人,也不配和皇家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