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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許久。段墨初眼光一直落在白硯的方向,“你怎么就那么不聽話呢?你本來是最完美的伽尼美德,偏生用那樣一個東西弄臟了自己?!?/br>段墨初越說眼神越嫌惡,白硯本來想說,那個紋身是他最大的榮幸,可眼下還不到激怒段墨初的時候。他明白的道理,裴摯當然也明白。裴摯爍亮雙眼被怒火灼得通紅,可也只是死死瞪著段墨初,不發一言。段墨初像是毫不在意,瞥一眼身邊昏睡的人,突然,對宋憬聞一笑。宋憬聞抬眼回視,毫不避讓。段墨初終于攤牌:“宋先生,你現在就可以帶走東曉,不過,我需要一份謝禮,白硯留在這兒,這對你來說,不難辦到?!?/br>用白硯換東曉!白硯留下,留多久?段墨初要對白硯做什么?裴摯終于忍不住了,憤然起身,“你做夢!”可白硯突然抬起胳膊緊緊拽住裴摯的手腕,眼神定定望著段墨初身邊的躺椅,東曉剛才動了。東曉又咳了幾聲,眉頭蹙了起來,頭不安地左右蹭動,手指收攏,緊緊摳住了躺椅扶手,顯然是不適的模樣。宋憬聞略瞟一眼,眉心微微跳了下。段墨初目光也朝東曉瞥過去,“宋先生,你得快些做決定,他發著燒,像是得了肺炎,現在急需治療?!?/br>不等宋憬聞出聲,白硯斷然開口:“您帶東曉先走,我留下?!?/br>幾乎是同時,裴摯反握住他的手:“哥——”段墨初卻沒回應他們,只朝宋憬聞瞧:“宋先生,您做決定?!?/br>懂了,白硯懂了。段墨初把他跟東曉去留的選擇權塞到宋憬聞手上……這才是魔鬼把他召喚到這兒的目的。好狠毒的段墨初!段墨初想要的,眼下已經暴露無遺:這人就是要讓裴摯跟宋憬聞對立。試想,宋憬聞要是選了東曉,白硯留在這兒出了事,裴摯跟宋憬聞會是什么樣的局面?宋憬聞是實權派,今后要接宋老的班,東曉對宋憬聞而言足夠重要,段墨初就給宋憬聞東曉。可他怎么會不防備宋憬聞事后報復他?所以,他干脆給宋憬聞豎個內斗的強敵。眼下宋老還沒落氣,裴摯要是真沒了顧忌,回去后完全有本事讓宋憬聞栽跟頭。至于裴摯和宋憬聞眼下怎么會放過段墨初?別忘了,南亞是段墨初的地盤,段墨初現在正膨脹著。至少今天,這個變tai自以為能脫身。而后,在南亞這塊土地,裴摯救白硯不得,極有可能退回去籌謀。段墨初這個仇人在千里之外,宋憬聞卻天天能見,裴摯能忍得住不對宋憬聞出手嗎?好個心如蛇蝎的段墨初!整一片庭院,沒一個人說話,耳邊只有從遠處傳來的海浪聲。白硯轉頭看向宋憬聞,這男人到了此時依然有種泰山壓頂而不改色的氣勢,足以讓人信任。段墨初像是不耐煩了,“宋先生,東曉是我找到的,你們都跟他非親非故,既然你沒有帶走他的誠意,我就繼續收留他?!?/br>接著,慢悠悠地起身,對身后的黑衣男人道:“送客!”宋憬聞終于開口,“慢著?!?/br>貼著扶手的手指略微敲了敲,而后他也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略掃了裴摯一眼,對段墨初說:“成交?!?/br>什么成交?自然是用白硯換東曉。裴摯目眥欲裂,嗖地起身,“你說什么呢?”白硯手撐著扶手,也站了起來。然后,他垂在身側的手,握住了裴摯的手。裴摯轉頭,通紅的雙眼望向他,“你他媽別說你自己想留在這兒,老子不準?!?/br>白硯眉心跳了跳,眉頭緩緩壓低,沒計較裴摯的怒形于色,反而笑了。他眼光不自在地在花園晃了一圈,又回到裴摯英挺的面容,“有句話,我好像一直忘了說?!?/br>再開口時,白硯自己也有些局促??善恋镍P眼依然直視裴摯的眼睛。他的聲音飄散在風里,連自己都聽得恍惚,“我愛你?!?/br>他們自幼相識,少年時相愛,這是白硯第一次表白。雖然這表白來得好像挺不是時候,可裴摯依然照單全收。裴摯怒色像是收住了些,罵了聲艸,反握住白硯的手,兩人十指緊扣。他再對著段墨初時也多了幾分無所畏懼的釋然,“哎!我跟我哥倆一起留下,換宋憬聞帶東曉先走?!?/br>段墨初還指著裴少發揮作用,此時耐心已然告罄,“裴摯,叔叔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br>宋憬聞只作未聞,完全不理會他們的拉扯,踱到躺椅旁邊,俯身,一把將東曉打橫抱了起來。白硯急著把裴摯往黑衣男人圍成的圈外推,“去吧!我會回來?!?/br>裴摯分寸不讓:“門都沒有?!?/br>轉機就發生在這個時候。宋憬聞剛抱著東曉走出幾步,突然從兩邊的灌木叢中沖出十來個荷槍實彈的男人,看打扮像是南亞本國的特jing。這一切來得猝不及防,段墨初一怔,還來不及給保鏢指示,裴摯拽緊白硯的手飛快地把人拖著往后帶了好幾米,瞬間就躲到了那些特jing身后。而宋憬聞是最先被異國特jing護住的。宋憬聞身邊的那位一臉獰笑地走到段墨初身前,“墨初啊,我們來執行公務,得罪了?!?/br>這人服色跟其他特警稍有不同,應該是個坐高位的。白硯驚魂未定地摟住裴摯,是的,宋憬聞怎么會什么準備都不做就帶著他們赤手空拳地吃鴻門宴?今天,宋憬聞給他們的全部指示只有四個字:拖延時間。形勢頃刻逆轉。段墨初對著宋憬聞身邊的男人笑了笑,依然嘴硬:“我這兒正在宴客,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裴摯對白硯小聲解釋:“段墨初后臺挺硬,但他的后臺也不是沒對頭,宋憬聞找的就是這個對頭?!?/br>白硯點頭,“懂了?!边@是制衡。宋憬聞示弱和找段家族人施壓都是煙幕彈,真的狠手在這兒。白硯對段墨初已經厭惡至極,牙關緊咬。裴摯余光瞟到草地另外一邊,見宋憬聞把東曉放在草地上,而后伸手捂住了東曉的耳朵。他不明所以,朝他們剛才落座那塊兒望過去。jing服男人環視蓄勢待發的保鏢,對段墨初說:“你涉嫌謀殺、綁架、非法拘禁。墨初,剛才上島,我亮了逮捕癥還險些送命,你的人都不簡單啊,武器夠精良?!?/br>外層的防線已經被突破,對著一群全副武裝的jing察,段墨初自然不會硬碰硬,笑了笑:“哦?我不知情,我需要見我的律師?!?/br>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緩兵之計,但也是正常的法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