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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點累點。好在自己是從將來穿越過來的人,又是工科生,做點手藝活兒養活琬華和瀅瀅應該不成問題。 從火車上一下來,南方城市撲面而來的暖風,就讓李巖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息。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難怪能生長出琬華這樣溫婉秀氣的女子。 “琬華,這就是你家鄉???難怪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風景美得!” 杭州自古便是江南富庶地帶,盡管經歷了那十年,可改革開放的春風一吹來,整個城市便重又恢復了活力。在得天獨厚的得理位置各方優越條件下,逐漸發展了起來。尤其是輕工業。七零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不能說像九十年代那樣高樓林立,但公園、廣場、博物館、體育場,整整齊齊的街道,偶爾馬路上還會竄出一輛紅旗牌小汽車,都和李巖家鄉的城市天壤之別。 望著丈夫只頻頻對旖旎的風光和整潔的街道贊許的目光,而對那些建筑、汽車什么的毫無驚訝之色,章琬華心細如塵,“怎么感覺你對這些一點都不驚訝似的?你是不是來過大城市?” 李巖頓時一個激靈,差點穿幫,“沒有沒有?!?/br> “那你怎么一點都不好奇也不驚訝似的?我這么多年沒回家鄉,看到這些變化都覺得吃驚極了?!?/br> “嗨,有啥好吃驚的,跟我想象中差不多。我吃驚著呢,在心里吃驚,你沒看出來而已。這不報紙上天天登改革開放的春風遍地吹嗎?我在畫報上見過北京上海呢,比杭州還發達多了!” 章琬華想想,好像也是,便也沒有多問。 師范類的院校大部分都是娘子軍。由于剛恢復高考,有老知青,有老知識分子,結婚生子的什么年齡段的都有,所以章琬華這樣剛生完孩子也結過婚的,并非是極少數。大家都是從特殊年代經歷過的過來人,互相之間都有幾分惺惺相惜,再加上章琬華是本地人,很快便和同學們認識了。 李巖則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地方帶著瀅瀅安頓了下來,平時章琬華也不住學校而是和丈夫、女兒住在一起。 找工作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兒。八十年代初期,很多都是國有大工廠,你得憑成分、推薦才能進去,有的還是父子頂職那種。那時候也還沒開始流行個體戶,自己做小本生意的少之又少。人們都還停留在集體主義和計劃經濟的觀念階段。那安徽小崗村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已經如平地一聲雷在全國震驚開了。 不過那年月也有好處,就是人們的思想普遍都好、熱心腸的人多。見李巖小兩口從外地來,女的求學,男的白天還獨自帶女兒,很不容易。社區街道的大媽便也熱心地幫助李巖。那時候自行車在內地剛開始遍地開花,自行車、縫紉機、手表成了年輕人結婚必備的三樣東西。 李巖便在住處的巷子口擺了個攤,專門修自行車,偶爾也修修鋼筆、鐘表什么的。這些機械類的東西到了他手里,撥弄撥弄就能弄好。有時候誰家東西壞了,請他幫個忙,也都二話不說就去。 街道潘大媽看見李巖就樂得合不攏嘴,“這小伙子可真熱心,誰跟了誰幸福!”她也很喜歡章琬華,還有他們的女兒瀅瀅,平日里若是李巖忙,就把瀅瀅放在街道的辦事處。 日子一天天地過,沒有了之前在李家溝的那些煩惱,兩個人帶著女兒,章琬華重又回到了校園,李巖因為勤快手藝好,人又會說話,倒也能賺不少,養家糊口沒問題??煽偛荒芤院笠恢备蛇@個,李巖知道八十年代是最美好的年代,百業待興遍地都是發財的機會,他望著自己面前的自行車,琢磨開了。 小兩口在外地過得和和美美,李家溝這邊卻炸開了鍋。 槐花鄉的幾個鄉干部坐到了李巖家里,王秀花平日里仗著自己男人是大隊書記,也挺橫行霸道,但是面對更大的干部,她還是蔫了下來,客客氣氣地給每位來的干部倒了水,招呼他們坐下。 鄉長沖王秀花一擺手,“大妹子,你別忙活了,我就跟老李談幾句正事一會兒就走?!闭f著轉過頭來對李茂田嚴肅地道:“計劃生育是全國推行的政策,早在好幾年前就倡導了。當然了,城市里推行的早,現在才逐漸推廣到農村。你是咱們李家溝的大隊書記,我剛剛和幾位同志走訪了村里的老牛家、李村長這幾個干部家,他們可都表態了,現在就差你了。你這思想覺悟可不能跟不上??!” 李茂田沒有立刻搭話,從一開始就一直黑著臉,抽著煙袋。半晌才對趙鄉長道:“俺跟他們幾家不一樣,他們兩家生得都是大孫子,俺就一個孫女兒,咋覺悟?” 趙鄉長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所以啊,這才更能體現出你這個黨員的思想覺悟來??!我聽說了,今年開春你家大小子的媳婦兒,給你生了個小孫女。這不正好嗎?你作為黨員干部,帶頭倡導計劃生育,這才是鄉親們的模范??!” 王秀花急了,在一旁抓耳撓腮想反駁又不敢開口。李茂田狠狠地吸了兩口煙,將那煙灰磕了磕,趙鄉長見他不說話,湊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最近你們村老李要退,這競選鄉長在即的,我們可都看好你。你的口碑在村里的威信都比老牛好,你再干幾年說不定還能到鄉里來當干部,你要是對著干,職務可就一抹到底了??!就一個孫女行了,別再想著讓你大兒媳生第二個,你不是還有個小兒子嗎?” 李茂田停下了吸煙,憋著氣道:“村長?村長又能怎么樣?就是當了鄉長、縣長,能有長孫給我扛幡、摔盆嗎?” “你……”趙鄉長氣得站了起來,“李茂田,你這個同志怎么這么沒覺悟?我看你是存心跟組織對著干!好好好,既然你不聽,將來超生了,該罰款該怎么著,我可一點都不會包庇。你這個書記也別干了!” 送走了趙鄉長,老李一家犯了難。李茂田此時格外盼望兒子兒媳在杭州,已經把小孫子給懷上了。 第一年過年,由于為了省路費,又為了外頭能多賺兩個月的飯票,李巖給家里寫了信,就不回去了。瀅瀅一出生就到了南方,孩子還小,乍回到北方過冬,農村又不供暖,李巖怕容易生病。 李巖給家里寄去了一筆不少的糧票、rou票、布票什么的,章琬華也給公婆、大海、春芳她們寄去了親手織的毛衣圍巾。收到了錢和毛衣的老李一家,雖然沒能見到兒子,但也都歡歡喜喜的。穿著兒媳寄來的新棉襖,王秀花很有幾分驕傲,走在村子里逢人就夸,自家兒子在省城讀大學,有出息了都能掙錢了。 “這不秀花嬸嗎?” 王秀花聽見有人喊自己,瞇起眼睛一看,是個年輕的后生。 “您不記得我了?槐花鄉趙家溝的,之前在鎮上和李巖同學,還上你家玩兒過,把你家大公雞尾巴毛給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