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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你不用為我擔心,如今我心里,只有八股,沒有道試!” 陳一松是進過兩次科場的人,聽見林蓁這么說,就知道他心態已經調整的萬無一失,連聲稱好,又囑咐了一番考試時候要注意的事,便將他送到考生的隊伍末尾,自己到科場門口和那些廩保們集合去了。 天剛要亮未亮時,只聽一聲炮響,科場的門徐徐打開,終于開始點名了!每喊到一個考生的名字,就有做保的廩生上前相認,然后那些差役便會仔仔細細將考生全身上下檢查一遍,解開頭發,掏掏耳朵,考籃里的東西也都倒出來一一看過,才肯放行。 輪到林蓁的時候,差人們看他歲數小,都沒有怎么去為難他,其中也有認得林蓁的,安慰道:“小相公莫怕,李知縣說你這次一準能過,給你備了酒席在縣衙慶功呢!” 林蓁心懷感激,對他笑了笑,隨著前后的人走進了考場,道試的場地并不算特別講究,俗稱考棚,其實就是兩個大棚子。棚子底下,一排排長桌連在一起,就連椅子也用竹條穿著,一個人稍動一動,整排都吱嘎作響。林蓁按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那好像就要斷裂一般的木椅上坐了下來,幾個月的閉門苦讀還是有效果的,林蓁剛一閉上眼睛,這段時間寫的文章,讀的書都在他腦海中像過電影一樣不斷浮現,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從涓涓細流到澎湃的波濤,最后卻漸漸歸于平靜…… 第35章 申時一到, 等在科場外滿心焦急的人們只聽見一聲炮鳴,大門口響起了并不是那么悅耳, 卻很喜慶的吹吹打打的聲音, 林廷相和陳一松這兩個了解規則的人知道,這叫做“頭炮”,要放最先交卷的一批考生出來了。他們忙奮力從人群中擠上前去,只見大門一開,從里面走出來了二三十人, 幾乎個個都是春風得意,滿面笑容。 這些最先交卷的人一般都由大宗師當場閱卷,若是大宗師覺得文章不錯,可能會再出個破題讓考生做,做得好的話往往就直接在卷子批幾句推薦進學之類的話, 也有做的不好, 被告知“還需繼續努力”的。不過,一般來說早交卷的人不是學問出眾, 就是押對了題,總而言之大部分應該都考過了。 陳一松正伸著脖子看呢,忽然有人在他身后一拉,他回頭一瞧, 原來是翁萬達來了。兩人再往前看時, 那大門正徐徐關上, 兩個人一下子都緊張起來。 眼看差役就要將門關緊, 翁萬達有些失望, 剛要感嘆,就聽門里差役高聲道:“且慢關門,還有一位!” 他話音剛落,就從里面跑出一個白凈清瘦的少年來。在下面等著的眾人一看,這不正是林蓁嘛!林蓁出了科場大門站定之后,在門口回身拱手對看門的差人道:“多謝官差大哥?!?/br> 下面等著的三個人喜出望外,一起在底下各種揮手示意。林蓁趕忙加快腳步,擠了過來。他還沒站穩,見這些親朋好友一個個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急忙連聲道:“過了!我考過了!魏大人留我多說了幾句,這才落到了最后一名……阿伯,陳兄、翁兄,多謝……”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林廷相就呵呵笑著道:“這哪里是最后一名,怕是頭一名吧!走,你廷泰阿伯,還有李大人,都在等著給你慶功呢!” 說罷,他轉身吩咐兩個小廝回去通報消息,一手拉上林蓁,又叫著陳、翁二人一同往林家走去。 道試告捷雖在林蓁的意料之中,但這畢竟是他整個科舉生涯中的第一場考試,對他來說意義還是很重大的。這次題是“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而題是“宛在水中央”,兩道題目林蓁都做過,雖是在科場之中,條件簡陋,林蓁卻覺得自己文思泉涌,做的比平常反倒還要好些。雖然他也算是經歷過不少事情的人了,回想起自己所做的文章和魏提學贊賞的眼神,他頓時感到過去幾個月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心中十分歡喜,而今年八月的鄉試也不再是那么遙不可及了。 楊廷和十二歲中舉,事在人為,他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一想起屯門之戰后系統向他展示的畫面,他就想早日考中進士,他只有入朝為官,才有機會向皇上上疏,才有可能影響到這個國家接下來所作出的一個個決定。 看來自己在道試中表現不錯,他的屬性1和屬性3都在升級。屬性1向他展示的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但他能認出那是自己……看來,自己中秀才的年齡也比前世提前了不少,怪不得系統夸獎了自己??!林蓁甚至有一點沾沾自喜,可下個畫面卻讓他不安起來——中了秀才的青年臉上卻沒有一點笑容,相反,他看上去形銷骨立,臉色更蒼白了。他眉頭籠罩著一層陰云,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林蓁趕緊仔細觀察,發現那正是先前薛侃給他的。系統也有點太滯后了吧,自己早就看了不知道幾遍了,到底還能再看出什么門道來呢? 林蓁仍在思索,綠色的光又亮了,屬性1是“修身”,而屬性3是“治國”,大概是科舉和自己做官有關系,向來他學習四書五經還有所有與科考有關的進步都會給屬性3加分。如今考過了道試,屬性3自然也會升級。其實,相比起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林蓁對這個國家會發生什么更加關心。他等了一會兒,畫面還沒出現,耳邊卻先響起了一聲義憤填膺的高喊:“國家養士一百五十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林蓁驚異之余,只見宮檐下,一名三十余歲,氣宇軒昂,瀟灑不群的官員振臂一呼,四周眾官員群起應和,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處,放聲大哭,看的林蓁目瞪口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知轉眼間,這一聲聲激奮的吶喊都變了調,開始夾雜著痛苦的嚎叫和哀求,林蓁的心繃的緊緊的,不知道事情又發生了怎樣的轉變…… 如同前兩次一樣,畫面就在關鍵的時候嘎然而止,留下了林蓁滿心疑問,慢慢強迫自己回到了現實。身旁林廷相正在對另外兩人說著:“科試在即,二位準備的如何了?” 翁萬達和陳一松謙虛了幾句,但林蓁知道,他們很有可能就會被魏大人選為貢生,去國子監讀書了。他們似乎并不像自己這么著急中舉,畢竟在旁人看來,他們的年紀也還很輕,才二十多,即使三年后再考,也絕不算遲。 林廷相壓低聲音,道:“哼,同樣姓林,阿蓁如此爭氣,那同與阿蓁在縣學讀書的林先浩卻是個只知道投機取巧的人!他聽說今年提學大人要送幾個學生去南京國子監,且這次并不是評資論輩,而是專門選拔那些人品學問出眾的士子,他就以為這里面有機可乘,前兩日跑到我這里來,央我去知縣那里說情,想要讓我和李知縣為他做保,在魏大人面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