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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他心知肚明這是一場彼此都不說破的互相利用,可是就算是各取所需,也不代表他愿意被利用,“事情也解決了,我就先回去了?!?/br>說完,他就要走,王寧當然不可能讓他這么輕易地走了,他一把拉住嚴鈞,笑得斯文禽獸,“你著什么急,我還有事和你說呢?!?/br>嚴鈞心里警鈴大作,“我沒事和你說?!?/br>“你不用這么緊張,現在可沒人敢算計你?!蓖鯇幰桓碧固故幨幍臉幼?,“我們只是來找你合作的。CR卷土重來,國安可能要和維和部隊聯合行動,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br>嚴鈞沒說話,他當然不可能這么輕易地答應這只老狐貍。王寧看起來十分有誠意,也并沒有打算用他當年和國安簽的協議來威脅他,反而非常好說話地表示,嚴鈞可以回去好好考慮,同意了隨時可以聯系他,不同意也沒關系,他們不會強求。對于他這種類似大發善心的做法,嚴鈞保持著一臉狐疑地離開了。從國安局出來,陸祁和嚴鈞又去了鄧家把那只胖胖的蠱王小美接了回去。小美幾個月沒見到他爹了,相思病發作都瘦了,嚴鈞見狀喂了它兩滴血,它才又生龍活虎起來。他們一到家,嚴鈞就立刻把鬼靈芝,詭花和巫心藤拿了出來。他公然征用了陸祁的書房,還堂而皇之地把陸祁轟了出去。他這么做也是為了陸祁好,他敢保證,陸祁要是知道解毒的藥丸是怎么做出來的,雖然不至于會不吃,但絕對會吃出心理陰影。鬼靈芝,詭花和巫心藤都不是什么溫和的藥材,鬼靈芝和詭花甚至帶著劇毒,這類藥材往往需要性溫的藥材來調和,可是藥材不是那么好找的,也沒那個時間去找了。三個月的時限馬上就到,陸祁隨時有可能發病。這回發病可不是鬧著玩的,絕對都能折騰掉他半條命。于是嚴鈞打算直接用之前想好的方法——用蠱王來調和。蠱王之所以稱之為蠱王自然是有其獨特的能力的,這三種藥材混著嚴鈞的鮮血一起給蠱王喂下去,它能自行將之轉化為藥性平和的解藥。可是解藥要怎么出來?當然要靠蠱王自己排泄出來。換句話說,陸祁要吃的是蠱王的……嗯。☆、解蠱日落西沉。嚴鈞在太陽僅剩的一點余暉中緩緩站起來,他看著手心里三顆晶瑩碧綠的藥丸,如釋重負地笑了。皇天不負有心人,用了整整一個下午,他終于把這解藥弄出來了。這可不僅僅是解藥,更是反被動為主動扭轉戰局的關鍵——一個沒了后顧之憂的健健康康的陸祁,無異于下了山的猛虎,勢必要攪個天翻地覆,地動山搖。他拿了解藥下樓,發現陸老爺子和忠叔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坐在那,見他下來齊齊神色激動地站起來,反倒是當事人陸祁在一旁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單手拿著文件看得專心致志。陸老爺子幾十年沒這么忐忑又興奮了,血壓蹭蹭蹭往上飆,“成功了嗎?”“成功了?!眹棱x微微一笑,他一手扶在扶手上,橘黃的暖光斜斜地給他身上的白色毛衣染上一層安定人心的暖光,“先吃晚飯吧,今天晚上還有的熬,得讓陸祁補充好體力?!?/br>“好,好,好!”陸振庭攥緊手里的拐杖,覆滿滄桑的眼中隱有水光一閃而現,“先吃飯,阿忠,快去讓廚房開飯!”忠叔頂一臉欣喜若狂的表情拔腿就往廚房跑,嚴鈞似是被這兩個老人大喜過望的樣子感染了,他笑瞇瞇地看向淡定的過分的陸祁,亮晶晶的眼睛里藏著細碎的光。陸祁嘴角噙著笑,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身走到樓梯身邊。他朝著嚴鈞伸出手,微微仰頭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五官深邃迷人地像油畫上精心刻化的神祇。“來?!?/br>嚴鈞居高臨下地看他,微微挑起一邊的嘴角,繼而笑容越擴越大,他下了兩級樓梯,伸手把手放進他的手心,十指緊扣。陸老爺子,忠叔包括嚴鈞因為興奮晚飯都沒吃多少,他們相繼放下筷子不約而同地死命往陸祁碗里夾菜。陸祁難得好脾氣地在堆得冒尖的飯碗里挑挑揀揀著吃了,覺得差不多了就不吃了,嚴鈞目測了一下,不多不少,就是他平常吃飯的量。不得不說,陸祁有的時候真是冷靜地可怕。吃了飯四個人在花園里說說笑笑轉了半個小時,嚴鈞就帶著陸祁回了臥室,陸老爺子也想跟進去卻被兩人嚴詞拒絕,理由是老爺子年紀太大了,還是不要和他們擔驚受怕地熬夜了。嚴鈞把陸老爺子推出房門的時候,笑得毫無壓力,就好像他們只是要睡覺了一樣,“您不用擔心,明天早上保證還您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孫子?!?/br>陸振挺拗不過他們倆,只能在合上的門縫里最后看一眼靠在床頭笑著和他擺了擺手的陸祁。門咔噠一聲合上了。陸振庭的眼睛一酸,突然想起陸祁小時候每次給他蓋好被子之后,他也是這樣在關門的一瞬間笑著和他擺擺手。時光匆匆不留人,轉眼一晃三十年。門里,嚴鈞回到陸祁身邊坐下,他握緊他的手,神情嚴肅,“準備好了嗎?”陸祁:“我為這天準備了快二十年了,早就準備好了?!?/br>“會很疼,”嚴鈞握著他的手緊了緊,像是在給他力量,“挺過去就好了,我會一直陪著你?!?/br>陸祁從他手里拿過一粒綠色藥丸咽下去,目光平靜,“開始吧?!?/br>凌晨一點。“啊……”此時的陸祁像一條垂死掙扎的魚,雙眼赤紅,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頭,喉嚨里因為氣息不暢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咯嘚嘚的聲音。他的呼吸突然粗重起來,整個人開始不可抑制地劇烈抽搐,就在這時他的瞳孔猛地一縮,渾身的痙攣像是被人簡單粗暴地按了暫停鍵,下一秒他就如同被人抽去了全身的骨頭,神情萎靡地癱在床上,如果不是他的長而密的睫毛還偶爾顫顫,他根本不像個活人。在一旁無力干涉的嚴鈞見他挺過了第二波,趕緊扶起他讓他靠著自己,拿起一旁準備好溫鹽水給他一口一口的喂進去。這一杯水見了底,陸祁的眼珠終于轉了轉,有了點活氣。嚴鈞松了口氣,這才拿過熱毛巾給他擦擦臉,再粗略地他跟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的汗濕的身體。十分鐘后,陸祁的呼吸越來越明顯,他的四肢也漸漸有了力氣,他偏頭顫巍巍地向嚴鈞伸出手,氣若游絲地啞聲說:“最后一個?!?/br>嚴鈞心疼地握了握他的手,那雙平日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的血絲一點也不比陸祁少,他壓抑著心里快要溢滿而出的疼痛,強笑說:“再歇一會?!?/br>陸祁閉上眼,沒有拒絕。更準確地說是沒有力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