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2
的人了。他下意識抬頭去看嚴鈞,發現他直直地看著畫,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那是陸祁從未在嚴鈞臉上見過的可是說是脆弱的表情——蒼白如紙的臉色襯著泛紅的眼眶,眼眶里涌動的情緒復雜紛亂,夾雜在一閃而過的水光之中,讓人看著也忍不住心頭一酸。陸祁聽見嚴鈞輕聲說。“我從來沒想過我還有見到她的一天?!?/br>嚴鈞的神情已經平靜下來,只有依舊泛紅的眼眶昭示著他剛剛的心緒激蕩,他似懷念又似追憶,珍而重之地輕輕撫摸畫卷的卷軸。陸祁低頭看向畫中的女子,她的頭飾是非常有少數民族風情的繁復頭飾,身上穿的卻是大唐遺風的大紅披風,這兩種風格不同的服飾卻在這個絕美女子身上完美的融合,更顯得她卓然不同。她就靜靜地站在參天古樹之下,回眸淺笑,風華無雙,仿佛千年的時光都如這般濃縮在薄薄一紙之上,化為她眉間那一點已經黯淡了的朱砂痣。無論過去多少年,甚至歷史都被時光碾碎,只要打開畫卷,她都在那里,亙古不變,讓你得以窺見她眼里的包容和溫柔。陸祁越看越心驚,因為太像了,特別是側臉淺笑看過來的時候,眉宇間的神采飛揚簡直和某個人如出一轍,他滿目震驚地說:“她,她是——”嚴鈞細長的手指眷戀地摸了摸她如云的發鬢,“她是我母親?!?/br>陸祁瞪大眼,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太帶感了,我丈母娘竟然是個古人。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就像嚴鈞十年來壓抑的情緒也一朝噴涌而出,“這幅畫是我父親畫的,他是赫西族最聲名顯赫的族長,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帶領著赫西族成為南疆萬族之首,是真正意義上的巫神,他的巫術我窮極一生也只學會了六成不到。他三十歲那年,不遠萬里迎娶了大晉最小的公主,”他頓了頓,“也就是我的母親?!?/br>陸祁覺得他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懂,合在一起就玄幻的快要飛起來,要不是這人是他老婆,他絕對翻個白眼甩手就走,估計還能留下一句——傻逼。他有些接受不能的扶住額頭,“等等,你說你爸是少數民族,你媽是公主,那你是——”他有些混亂地說,“混血?”嚴鈞噗地就笑了,笑晲他一眼:“嚇傻了?”陸祁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驚悚地看向嚴鈞,“……你幾百歲了?”嚴鈞:“……”他幽幽地說:“得有個一千歲了吧?!?/br>“……”陸祁:“你讓我緩緩?!?/br>嚴鈞哈哈大笑,“我父親去世后,我接了我父親的位置,有一天帶著族里的男人上山打獵從山上摔了下去,當我站起來就回到了十五歲,來了你們這?!?/br>陸祁松了一口氣。嚴鈞看他一眼,給他指畫上無盡原始森林中樹木掩映的角落里一個抱著樹探著頭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玉雪可愛,眉目精致,靈動非常。“那是我?!?/br>作者有話要說: 又來了,作者君的腦洞已經開飛了……☆、昨日嚴鈞看他一眼,給他指畫上無盡原始森林中樹木掩映的角落里一個抱著樹探著頭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玉雪可愛,眉目精致,靈動非常。“那是我?!?/br>雖然畫的很隱蔽,要不是嚴鈞指陸祁根本注意不到,但是筆觸很細致,惟妙惟肖,足見畫畫之人一片慈愛之心。陸祁忍不住問:“你父親因為什么去世的?”嚴鈞臉上的表情又微妙地變了,有敬佩也有感慨,“因為我母親?!彼种富竭@幅畫旁邊的題字,輕聲給他翻譯。“盡吾余生三十年,畢生之修行,獻吾永世神魂與吾神,惟愿生生世世與愛妻相見?!?/br>“你可別小看這幾句話,這是南疆巫神的承諾,也是誓言?!眹棱x看著這一手遒勁有力的字,眼前依稀浮現那個淵渟岳峙的男人,“我母親是嬌貴的皇家公主,跨過萬水千山來到南疆,終究還是與水土不和,盡管我父親想盡辦法,她還是在我十八歲那年溘然長逝,我父親摟著她臥在長生樹下,閉上眼就再沒睜開過,我記得那天十萬大山哀鳴不絕,我當時年紀還小不明白,后來接替了赫西族族長之位才知道,那是因為南疆百代不出一位的巫神應了他的神誓,壯年而殞?!?/br>陸祁聽著他的話忍不住在腦袋里想象嚴鈞的父親,一幅畫其實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對妻子的愛熾烈洶涌,傾三江五湖不能熄滅;對兒子的愛深沉內斂,任天崩地裂不動分毫,當真是頂天立地的豪杰人物。陸祁忽然明白為什么他父親的誓言只說“相見”,因為這樣的男人,只要見了愛人就絕不會放手。嚴鈞輕輕地笑了,眉眼舒展,柔和安寧,與畫上溫柔以對的女人隔著時空交相輝映,一時間讓陸祁也不由得看得發呆。嚴鈞看著畫中人,在心里默默念:阿娘,我離開了家鄉,沒有完成好父親交給我的任務,不過我我完成了你對我的囑托——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做我想做的事,愛我想愛的人。至于,幫你攆走那個霸道纏人的男人,兒子就做不到了。我有了新的生活,一切重新開始,而我,在路上。他釋然地勾了勾嘴角,小心翼翼地把畫卷收起來,放回盒子里。陸祁突然說:“等回家就把咱媽掛墻上?!?/br>嚴鈞:“……”他哭笑不得地踹他一腳,結果抻到了腰,表情扭曲地瞪他,“胡說八道什么呢!”陸祁笑著把他撈過來,一手給他揉腰,一手扣住他的下巴湊過去親昵地跟他接吻,然后抵著他的額頭輕輕地說:“好叫我丈母娘知道,我是如何把他寶貝兒子伺候得欲.仙欲死的?!?/br>嚴鈞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他和陸祁當著他媽的面“嗶嗶嗶——”,嚴鈞就是一陣惡寒。陸祁當然只是逗逗他,更何況他爹那么厲害,一想到在那個男人作的畫前做什么不敬先人的事,總覺得脊背發寒……于是他又開始憂慮:“咱媽的……遺像,是不是得弄個密封恒溫箱之類的保存?”“不用,”嚴鈞一擺手,“那個愛妻狂魔,在畫上刷了不知道多少好東西,只要不用碎紙機絞碎了,啥事都不會有?!?/br>說完,他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不由地瞇著眼打量陸祁,“你怎么接受的這么快?”陸祁:“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嚴鈞:“說人話?!?/br>陸祁:“你昨天晚上還哭著叫老公?!?/br>嚴鈞:“……臥槽,陸祁你還敢提!”媽的,這個總是開黃腔的男人真是煩死了!由于嚴鈞的身體問題,他倆在別墅又住了一晚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