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床前，慕錦才說：“寸奔沒有成親的想法?！?/br>
    她終于點了點頭。那是荷花一廂情愿了。

    慕錦掀開薄薄的絹帕，仔細觀察二十的表情，問：“不難過？”

    二十搖了搖頭。說句心里話，荷花和寸奔其實不般配。

    沒有見到她的心碎傷悲，慕錦說不出是喜還是怒。他本想讓她明白，她思念寸奔是不自量力，寸奔根本沒將她放心上。

    然而她太平靜，二公子的幸災樂禍一下子被噎住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很自覺?！?/br>
    二十乖巧地抿了抿嘴。

    她的唇色很淡，不像掩日樓其他姑娘，抹成紅艷粉嫩。一張寡淡的臉，偶爾又有濃繁的明媚。她的眼睛蒙在帕子里，見不到星光，也沒有黑夜。

    慕錦平靜地說：“如果我發現你背叛我，我一定殺了你，再把你的心挖出來煮湯?！?/br>
    二十心中驚悚。聽他的口氣，恐怕不止想將她的心挖出。他還要去西埠關挖她家人的。

    二公子說話的聲調與往日不一樣，沒有笑意，藏的是刺骨寒風。

    她點點頭。

    慕錦握住了她的肩。想起這女人給寸奔縫繡香囊。到底是意難平，強烈的沖動讓他想將她細碎的女骨碾壓成碎片。

    二十不動，她的肩傷沒有痊愈。二公子現在扣的是另一邊肩膀。她要是雙肩垮了，如何是好？

    慕錦低問：“想求饒？”

    二十點頭，用手比劃：“求二公子開恩?！?/br>
    “知錯了嗎？”慕錦放開她的肩，托起她的下巴。同樣的，非得克制才能不捏碎。

    又細又弱，他光看著就想欺負了。

    二人幾乎臉貼臉，灼熱的氣息燒紅了她的臉頰。離得太近，她雙手只能側起，比劃得拘謹：“二公子，我知錯了?！?/br>
    慕錦又問：“錯在哪里？”

    二十想，她錯在哪里呢？如何說才能撫平二公子的情緒。

    他抬起她的頭，露出一截潔白柔和的頸項，隱有幽香。他眼睛惡狠狠盯著，嘴上問得漫不經心，“錯在哪里？”

    二十不答錯在哪里，唯有表忠心，繼續比劃：“二公子，我以后都聽你的話?！?/br>
    慕錦在她的頸項低聞。她不知用的是什么香囊？香氣不重，足夠吸引他。

    他想，寸奔別回來了，今晚在外面過夜算了。

    慕錦沒有說話，添了幾把柴火。

    是獸類覺醒的危險。二十不怕劈柴，怕的是二公子斧頭太重，把她劈碎了。她連連比劃：“二公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br>
    慕錦看著她的手。她的手語學得很快。簡單的，他教一遍，她就學會了。再也不用在他面前唱大戲。他卷起她散落的黑發，纏繞在指間，“一切？”

    二十點頭。

    “一切?！蹦藉\貼近她的耳垂，“包括你的一顆心?！?/br>
    她也答應了。

    “不僅忠心?！彼鹕?，俯視她。

    她有些疑惑了。

    “我要你那一顆女人對男人的心?！边@就是她永不背叛的萬全之策。

    二十怔然。這說的莫非是……

    她來不及細想，慕錦笑了笑，恢復成往常的愜意，說：“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當然都是我的?！?/br>
    二十覺得這話有哪里不妥，又說不上來。她沒有男女相戀經驗。卻深知森林伐木。

    她自己給自己蓋上了帕子。

    自從那一天，二十和二公子很是投契。曾有古人云：“蓼花蘸水火不滅，水鳥驚魚銀梭投。滿目荷花千萬頃，紅碧相雜敷清流?！迸c二十見過的話本相同。

    好在，二公子在他主力的話本畫畫。二十沒有感到難受。她刻意壓著嗓子，憋得面紅，用手捂住了嘴巴。

    慕錦拉起她的手，十指緊扣，說：“只有我聽得見?！?/br>
    二公子這么說了，她日放梅花。

    夢覺時刻，慕錦如遠水孤云，說：“你是我的?！?/br>
    她應聲：“嗯……”

    “我的?！?/br>
    “嗯……”

    第41章 

    寸奔和楊桃無處可去, 在客棧角落喝茶。

    一雙男女容貌非凡，掌柜的、店小二、路過的, 免不了看多幾眼。

    二人無動于衷, 從不交流，自己喝自己的。

    客棧掌柜送了一盤爆炒花生, 一粒都沒有動。

    店小二過去給倒茶，哈腰問：“客官，是花生不合口味嗎？”

    寸奔和楊桃也沒有說話, 一人夾了一?；ㄉ?。

    “香?！贝绫颊f完也沒再吃多一粒。

    紅日平西，霞滿仙城。

    寸奔放下了銀子，離座向外走。

    楊桃一聲不吭地跟在后面。

    兩人走遠了，客棧掌柜才說：“剛開始以為是夫妻，后來覺得像敵人。走了才知道, 原來是主仆啊?！?/br>
    到了藥鋪。

    寸奔看一眼楊桃。她畢竟是姑娘家, 獨自去買避子藥方, 終有不妥。他說：“你在此候著?！?/br>
    “是?！弊o衛也有階級。楊桃僅是一名暗衛。換句話說，寸奔是她的主子。

    寸奔進去抓藥，沒一會兒就出來了。他遞給楊桃, “回去客棧煎給二十姑娘?！?/br>
    楊桃恭敬地接過：“是?！?/br>
    二公子暫時沒有延續子嗣的想法?；适已}，尤其慎重。臨行前, 二公子特別交代寸奔, 別忘了避子湯的藥方。

    這邊，慕錦和二十云雨方歇。

    外面輕巧的步子傳進慕錦的耳朵。他下床，穿了衣裳走出房間。他和楊桃說：“去客棧廚房煲藥, 伺候她給喝了?！?/br>
    “是?！敝挥泻投f話的時候，楊桃才像一個開朗的丫鬟。平日里，她是陰肅的暗衛。

    嶺洲的湖光山色，慕錦沒興趣了?！按绫?，安排一艘船，明天一早去向陽城?！?/br>
    “是?！贝绫碱I命而去。

    cao勞一番，二十又乏又困，聽戲也泡湯了。

    慕錦宿在她的房中，環住她的身子，像抱了一只貓似的?！澳忝罹兔钤谶@具身子?！币驗槿?，因為嬌。他每每在撕裂與克制之間徘徊，炙熱難耐。

    二十犯困，膩在他懷里。

    他不知想起什么，忽地感嘆，“我的心就是太善良了?！?/br>
    聽了這話，二十眼皮懶得掀。云雨雖好雖妙，但是，如果別這么耗費體力，那就更好更妙了。

    慕錦很有精神，拍拍她的背，“給你一個抱著我睡的機會?！?/br>
    不想要行不行？應該不行的。二十的手搭過去。正要入睡，又被他拍醒了。

    “抱緊一點?！彼伤煽蹇?，像是他強迫她抱似的。

    于是，她狠狠地抱住他。

    慕錦又說：“你不是傾城美人。我疼你這么幾回，你該謝恩了?！?/br>
    她點頭感恩，迷迷糊糊的。

    他這才滿意，“睡吧?！?/br>
    今日寸奔所言，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