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只有一個枕頭,沒有雙人的痕跡。 慕冬寧回頭問:“二哥最近都上你這里嗎?” 二十遲疑了下,還是點頭。她不想打聽慕錦的近況,可是,常有人在她耳邊提醒,二公子成了親,卻獨獨寵她。 “那……”慕冬寧不知是喜還是憂,“二哥至今沒有上二嫂的房間……于理不合?!?/br> 二十不作回應。是于理不合,但又如何?二公子就不是一個講理的人。 “就怕二嫂誤會了你?!蹦蕉瑢庮D了一下:“不過,二哥疼你也好……他脾氣怪些,但非鼠雀之輩?!?/br> 不怪三小姐對二公子如此信任。別的不說,二公子對三小姐是真的好。以前,二十陪在慕冬寧身邊,見多了溫和的慕錦,誤以為他是無瑕的白玉。 慕冬寧笑:“我和你說過吧。二哥是不足月的早產兒。體弱多病,到五歲了,路還走不了幾步,唯有天天待在屋里?!?/br> 二十安靜。 慕冬寧說:“二哥就像是爹娘憑空虛構的人,我知道他的名字,卻見不著人。有一回,我偷偷跑到他的門外,里面傳來重重的咳嗽聲。我又驚又喜,原來爹娘說的二哥不是假的。他發現我躲在窗下,厲聲趕我離開。我小時候不明所以,長大了才知道,二哥擔心把病傳染給我,才不和我親近?!?/br> 陷進回憶里的慕冬寧眉目溫婉,笑盈盈的樣子?!岸绨藲q那年,受了風寒,病骨支離。許多大夫連連搖頭。爹四處求醫,危急之際,上鼎城出現了一位神醫。爹將二哥送去養病。過了一年,二哥健健康康地回來了。爹說,神醫將二哥的底子調過來了?!?/br> 這一段故事,常聽三小姐說起。 二十已經能背了。 接下來的話一定是那一句:“正因為二哥兒時的遭遇,爹格外疼愛他,事事遷就,才造就他不羈的性子?!?/br> 第9章 “阿蠻,你如果受了委屈,別悶在心里?!蹦藉\的妾室不曾鬧出致人殘疾的大事,但二十的嗓子,讓慕冬寧起了憂心?!拔铱梢匀ズ投缜笄?,讓他給你找最好的大夫?!?/br> 二十拉拉慕冬寧的衣袖,搖了搖頭。 “難道你不愿醫治嗓子嗎?”慕冬寧猜測,二十的嗓子應該是遭人陷害?!澳悴幌胗懟毓绬??” 向二公子討公道,那是自尋死路。二十堅定地拒絕了慕冬寧的好意。 二十雖然不再是丫鬟,但是沒名沒份,也就比奴仆高一級而已。三小姐愿意過來一趟,二十已是感激。 由于二十的沉默,慕冬寧的聊天成了自說自話。 臨走時,慕冬寧叮囑說:“阿蠻,受寵的時候要多為將來做打算?!?/br> 此言既出,可見遣散妾室的話不是空xue來風。 送走慕冬寧,二十眺望窗外,一門心思飛去了遙遠的家鄉。 西埠關位于大霽的西北邊疆,緊靠鄰國百隨。 三十多年前,大霽和百隨兩國相爭,戰亂連連。 大霽國有一羅剎將軍,在邊城險遭淪陷之時,得高人相助,利用西埠關獨有的地形,建一攢沙陣,憑三萬兵力,破了百隨的十萬軍兵。大獲全勝。 自此,兩國休戰。 西埠關小調是當年鼓舞士氣的戰樂。前奏悠遠,思念的是親人。后勁高亢,因為保的是國土。 她的家鄉響過戰鼓,漫過沙丘,遠不及京城的繁華。 可是,在二十眼里,那里的明月才最清亮。 —— 慕冬寧前腳剛走。 二十躺回床上補眠。思鄉情濃,正要在夢中與家人團聚。 突然,門板“砰”地一聲被踹開,再“砰”地一聲被彈回。美夢變成了噩夢。 心兒急促地跳動,二十睜開了眼睛。 不用想,閻王又來了。 二公子從來不會好好敲門。他從鎮南城回來,無所事事,想方設法欺負她。是生是死不過一句話,他卻不,尤其喜愛嚇得她心驚膽戰。 她裝作半夢半醒,不知來人是誰,拉高被子蓋住了臉。 “起床?!蹦藉\逆著光,靠在門邊。 二十想翻身以背抗議,忍了忍,幾乎忍無可忍,再忍,終于忍住了。昨晚二公子劈柴到半夜,早上三小姐過來聊天,二十這晚一共睡了兩個多時辰,此刻恨不得賴死在床上。 可閻王下了令,她拭拭無神的雙眼,坐了起來。 慕錦的臉藏在光影里,悠然自得地說:“正是好春光。出來?!?/br> 春光再好,二十也沒有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去欣賞。目之所及,無非死物。她端坐的姿態,憑的是一具挺直腰桿。 院落無花,不知二公子欣賞的是什么。與他獨處,二十無需搭話,乖巧恭順。不聽話的眼皮先是半斂,不一會兒合上了,再也不舍得睜開。 早上沒進食,二十又饑又乏,似夢似醒間,夢見了?黃的杏花糕,酥白的豆沙卷。 “三小姐找你說什么?” 一道溫潤嗓音從天外飛過來,冒著糖糕的甜氣,勾得她牙軟,她張了張嘴,想一口咬住這一塊甜糕。倏地,小雞啄米般的腦袋墜到一半,下巴尖兒被一把玉扇托起。死亡氣息攫住肌膚,她瞬間驚醒,顫顫抬眼向慕錦。 二公子挑著慣常的淺笑,錦光浮艷。 她低了頭。 他溫聲問:“我在這兒,你又走什么神?” 尖利的扇骨滑向二十的喉嚨,只一寸,就能奪她性命。她置身生死邊緣,不敢妄動??谒谧炖?,沒有膽子咽下去。 慕錦傾身,清清涼涼:“不僅走神,連瞌睡也打上了。比起昨晚,更得寸進尺了?!?/br> 倉皇間,她一手扶腰,做出揉捏的動作,又再用另一只手貼在臉頰,閉上眼,一副安眠的樣子。 看著她揉腰的動作,慕錦忽然探手掐住。細腰無骨,他僅二指就能折斷。 扇尖退了一寸,利光映在她蒼白的肌膚。她終于咽了咽口水。 他挑著眼,“昨晚累著了?” 她連連點頭。 他繼續問著:“閑坐久了,身子弱?” 她繼續點頭。 他給她揉腰,“三小姐找你說什么?” 果然剛才是入夢的幻覺,二公子這把嗓音,幾時有過溫潤,粘牙的殺氣與扇尖兒上的如出一轍。二十再擺了一個睡眠的手勢。 “她是來問昨晚的事?” 二十點頭。這是與二公子最為默契的一刻了。 “你整日比手畫腳,難懂?!蹦藉\掐在二十腰上的手改為捻起她的肌膚,說:“改日給你找個手語師,好好練?!?/br> 疼痛從局部蔓延至腰段,二十勉強一笑。 “可憐,下半輩子一直是個啞巴了?!彼∏榈匦?,毫無憐憫。 她卻得行禮表達謝意。 他看向日光,“身子骨弱啊……那就多走走,到花園放風箏吧?!?/br>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