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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br> 沐長弓眼中一熱,忍不住走近兩步,抓著柵欄道:“他們都說你在利用我,今日你就親口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备低硖痤^看著他,緩緩滑下兩行淚,“當初向你套話問布防圖的時候,我被父親逼迫著,的確存了利用你的心,可是在樹林里,我們那樣……我是真心的,并沒有利用你?!?/br>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臉頰也漸漸紅了,雖然仍舊灰頭土臉的,卻能瞧出幾分嫵媚。 沐長弓不由得想起那天黃昏在樹林里與她幽會時,那些笨拙的撫摸和親吻,那幾乎稱得上親密無間的碰觸,還有險些卷走他所有理智的熱情,他心頭一熱,忍不住伸手進去握她的手,急急說道:“我知道的,你沒有利用我,我不會看錯!你放心,我一定想法子救你出去!” “真的?”傅晚眼睛一亮,連忙握住他的手,聲音里帶了哽咽,“桑兒誤會了我,他們都誤會了我,這世上只有你信我,只有你對我最好,你一定要救我??!” 沐長弓還沒來得及說話,沐旬鶴已經走近了,從袖中取出一封短箋擺在沐長弓面前,淡淡說道:“大哥,這是傅晚給李明峰留下的字箋,她將桑兒的行蹤透露給李明峰,還教唆李明峰毀掉桑兒的清白?!?/br> 沐長弓匆匆看了一眼,臉色大變,這是傅晚的字跡,他認得清清楚楚。 傅晚哭著說道:“不是我!這字箋是傅澄偽造的,是他誣陷我,我從來沒有寫過這個東西!” 趙啟就是在找到這封短箋后翻臉的,他打了她,還在傅澄的攛掇下將她送回長平交給沐桑桑處置,他是想討沐桑桑的歡心。她心里恨透了,就算她做了這一切,但她何至于這么蠢,竟能留下這樣的證據?他們以為她是傻子嗎! 沐長弓顫聲問道:“這字箋是從哪里來的?” 沐旬鶴看著他,神色肅然:“趙啟送過來的,趙啟就是因為發現了這個,才把她送到這里,由桑兒處置?!?/br> 沐長弓啞口無言,一時分不清是真是假,沐旬鶴拉過他,自己走到柵欄跟前,冷冷說道:“收起你那套把戲,安心等死吧?!?/br> “不是我,長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傅晚避開他,高聲朝著沐長弓的方向叫道,“長弓,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救我出來,我給你為奴為婢,一輩子伺候你好不好?” 沐長弓心中一陣不忍,躊躇著向沐旬鶴道:“要不然我跟桑兒說說,再好好查一查?她是被冤枉的?!?/br> 沐桑桑的聲音突然在遠處響了起來:“不必查,她罪有應得,沒人冤枉她?!?/br> 跟著就見宮女簇擁著她,慢慢地走了進來。她穿著皇后的常服,頭戴累絲串珠的九尾鳳釵,一張臉端麗清艷,行走之時玉禁步微微晃動,八寶裙上綴著的各色寶石流光溢彩,陰暗的牢房頓時像被照進了一束明艷的流光。 傅晚下意識地咬緊了牙。 沐桑桑在離她幾步之外站住了,美目微垂,淡淡說道:“傅晚,你機關算盡,也不過落得這么個下場。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br> 傅晚的呼吸急促起來。來的路上她已經籌劃過,必須忍耐住恨意,好好與她周旋,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一條性命,然而一見她如此高高在上的模樣,一聽她這副嘲諷不屑的口吻,那些仇恨和不甘又怎么能壓得??? 憑什么?她賠上了一切,到頭來只落得一場空,憑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卻能擁有一切? 傅晚知道自己此時一開口就肯定會將那些怨毒都爆發出來,前功盡棄,于是忙忙地低了頭,裝作擦淚的模樣,努力平復著心境。 然而沐桑桑并不肯放過她,她很快說道:“你費盡心機才搭上趙啟,沒有名分也就罷了,怎么還把你打成了階下囚?可笑呀可笑,你在趙啟心里,大概只是維系傅守義的棋子吧?傅守義有用的時候趙啟就留著你,傅守義死了,你沒了用處,便被扔到這里來了?!?/br> 沐長弓吃了一驚,忍不住說道:“桑兒,你說話太刻薄了……” 沐桑桑微微一笑,道:“是嗎?對待這種喪家犬,就算我刻薄些,她又能把我怎么樣?” 她是故意的,從那次在福報寺的交鋒她就知道,傅晚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蔑視。 話音未落,就聽傅晚充滿怨毒的聲音說道:“沐桑桑,我技不如人,皇帝到底因為你拋下了我,呵,真沒想到,我掏心掏肺對他,到頭來竟然是他親手把我送上絕路。不過,你難道就能一輩子得意到頭?等趙恒知道你到現在還跟舊情人勾搭著,等他發現戴了綠頭巾的時候,沐桑桑,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下場!” 沐長弓腦子里嗡一聲響,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那些翻來覆去回味著的親密時光,頓時都灰飛煙滅。事實擺在眼前,傅晚恨桑桑,這份恨意不可能是突然有的,她從一開始就在利用他。 他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來都是明白這一點的,只是過去他不敢承認,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了。他愛上的,是個虛偽陰險的女人,而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他。 她們又說了些什么,他都聽不見了,他拖著兩條沉重的腿,低著頭,慢慢地走出天牢,此后再沒踏進過一步。 一天之后,傅晚被定下叛國通敵之罪,披枷游街,被萬人唾罵,只等出了正月便要行刑。 囚車經過萬國館驛附近時,凌嫣正坐著轎子從外面回來,她吩咐轎夫停下,伸手撩起轎簾,看著囚車里灰頭土臉的傅晚,抿唇一笑:“喲,原來是你呀,真是好久不見?!?/br> 傅晚抬起頭來,平靜地說道:“公主,天底下所有人都能看我的笑話,唯獨你不能?!?/br> “怎么不能?”凌嫣笑著下了轎,站在囚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翹起了修剪精致的手指,“我不但要看你的笑話,我還想再推你一把呢,若不是你想借我的手害人,我怎么會中了圈套,不得不嫁到烏剌?” “害你的人不是我,是姓沐的?!备低韷旱土寺曇?,“當初我就提醒過公主,她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公主太年輕,防備不夠,這才上了她的圈套?!?/br> 凌嫣咯咯一笑,道:“罷了,說這些陳年舊事做什么,如今我也算安樂,你又是將死之人,我也犯不著跟你計較?!?/br> 她抬步要走,傅晚立刻叫住了她:“公主,我有件密事要跟你說?!?/br> 凌嫣扁扁嘴,道:“我沒興趣聽?!?/br> “是關于她的隱秘事?!备低淼吐暤?,“公主真的不計較了嗎?烏剌再好,怎比得上京城?又怎么比得上沐三郎?” 這個她,自然是指沐桑桑。凌嫣心中一動,傅晚與沐桑桑從前交好,后來又跟趙啟混了那么久,說不定真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