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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害怕被老太太收拾,只得站在一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許久,楊老太太交代完了,擺擺手讓她們出去,楊姨媽憋了半天,一看見旁邊沒人,連忙向楊靜姝說道:“你要是真照著老太太的吩咐去做,你表妹可就被你坑死了!要不咱們想個法子混過去?” 楊靜姝道:“娘,我都是為了你好,難道你想讓爹爹休了你?” 楊姨媽捂著臉哭了起來,又聽楊靜姝說:“這事本來就怪姨媽跟姨丈!要不是他們沒用出了事,老太太怎么敢為難你?你這會子替他們著想,誰替咱們娘兒倆著想?依我說還是聽老太太的吧!” 楊姨媽怔了一下,突然覺得這話竟有幾分道理,許家早就落魄了,她一直靠著國公府的面子才能在楊家的妯娌中立足,國公府這次倒霉,可真真是坑死她了! 夜色漸濃,沐桑桑正在燈下核對荷花宴的安排,侍女拿著條帕子走來道:“姑娘,奴婢從姑娘帶回來的行李中找到了這個,看起來很是眼生,不像姑娘的東西?!?/br> 沐桑桑定睛一看,是一方從未見過的淡灰色細葛布巾,難道是沐乘風的?便道:“大約是三哥的,你先收著,等他回來時還他?!?/br> 侍女便將那條帕子拿回去收好了,就在此時,門開了,許念急急忙忙跑進來說道:“太后突然病倒,昏迷不醒,皇上傳口諭讓你立刻入宮侍疾!” 作者有話要說:中秋節快樂,愛你們么么噠 ~ 第13章 慈寧宮中。 探病的人都已離去,幾個醫女守在床邊時時為昏迷不醒的太后按摩擦拭,宮女端來了剛煎好的藥,冒著熱騰騰的白汽,散發出濃厚的藥香。 沐桑桑拿銀匙舀了一勺藥汁,毫不猶豫地咽了下去。 趙啟一怔,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我嘗嘗藥苦不苦,”沐桑桑輕聲道,“姑媽不喜歡吃苦味兒?!?/br> 其實她是怕藥中有毒,但又不能直說。 趙啟的眉頭皺了起來,向掌事宮女吩咐道:“以后再煎藥就讓太醫局的人先試一下?!?/br> 沐桑桑臉上一紅,他肯定看出來了。 醫女小心地扶起太后,一人捧碗,一人喂藥,一人用布巾擦拭流下的藥汁,太后雖然昏迷,卻還本能地知道吞咽,沐桑桑揪著一顆心,眼看那碗藥快要見底,吃完藥太后會不會醒?她忍不住走去跟前盯著,藥很快喂完了,然而,太后沒有醒。 沐桑桑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千愁萬緒,幾乎讓她搖搖欲墜。 趙啟走近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他挽著她向偏殿走去,跟著屏退宮人,攬著她的腰,低下頭來看她。 “你不信我?”他聲音低緩,帶著一絲委屈。 沐桑桑心亂如麻,本能地辯解道:“我沒有……” “桑桑,你不怎么會說謊?!壁w啟嘆口氣,憂傷地看著她,“你在懷疑我?” 沐桑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在窘迫中絕望地想,真是沒用啊,什么事都做不好。這念頭讓她一下子哭出了聲。 趙啟忙給她擦淚,柔聲道:“別哭了,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br> 沐桑??薜酶鼌柡α?,眼淚怎么也止不住。這些天的焦慮緊張,太后病倒后的倉惶無助,還有要騙他的壓力,逼自己去做不擅長的事的忐忑,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幾乎要將她壓垮。她想她真是沒用,連撒謊都做不好,一下子就被他看穿,為什么這么笨呢?為什么不能機敏一些,巧妙地瞞過去呢? 趙啟慌亂起來,他從來沒見過她哭得這么傷心,她應該是那個備受寵愛的嬌嬌女啊,他可真是莽撞,竟然害她哭成這樣。 他手忙腳亂幫她擦淚,淚水越來越多,手指沾濕了,他便用龍袍的袖子替她擦,直到那米色夏衫的袖子濕透了,趙啟萬般無奈,只得將她緊緊攬在懷里,讓她哭泣的臉貼近自己的心跳,喃喃地說:“好meimei,是我說錯了,不哭了好不好?” 沐桑桑聽見了他沉重而清晰的心跳,不知怎的,這竟然給了她一些安慰,他們之間隔著猜疑,隔著試探與算計,但在此刻,他是離她最近的人,也是唯一能幫她卸下重擔的人。 她在極度軟弱的情緒中,貼著他的心跳抽泣著說道:“九哥,求你了,你救救姑媽,救救我阿爹……” 趙啟沉默了。心底有一種遲鈍的痛感,慢慢地泛上來。她的確在懷疑他,可他難道不值得懷疑嗎?她那么害怕無助,他卻不能給她任何承諾。 帝王,天底下權力最大的人,卻也是最不能自由的人。 但他很快平復了心緒,低下頭在她耳邊一遍遍安慰:“別哭了,有九哥在,別怕?!?/br> 許久,她在他懷里終于安靜下來,她終于不哭了。趙啟嘆口氣,輕輕捧起她的臉讓她看自己被洇濕的衣服,低聲道:“你看,哭得那么厲害,衣服都弄濕了?!?/br> 沐桑桑揚起臉來看他,輕聲道:“那我幫你洗?!?/br> 她睫毛上掛著未干的淚珠,像晶瑩剔透的水晶,一下子讓趙啟的心軟到了極點,他微微一笑,嘆息一般地說道:“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可他卻突然想到,他是舍得的,否則怎么會背著她做了那些事? 這個念頭讓趙啟惶恐起來,像是要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般,他急急忙忙地牽了她走去西配殿,推開虛掩的大門,道:“桑桑,你就留在宮里吧,東西我都為你準備齊全了,你安心在這里陪母后,以后我每天都來看你?!?/br> 沐桑桑帶著一臉茫然道:“要很久嗎?太醫不是說姑媽很快就會好嗎?” 趙啟這才想起不久之前當著她的面,太醫剛剛說過太后只是勞累傷熱,吃了藥很快就會痊愈,他怔了一下,忙改口道:“對,母后很快就會好,只是她老人家上了年紀,廉敬又不在京中,你留在這里照顧她豈不是更妥當?” “好?!便迳I9皂樀卮饝?。 她低著頭,輕輕擦掉殘留的淚痕,也擦去了對趙啟最后的指望。 他在騙她。雖然她沒他那么聰明,但她太熟悉他,所以像他看穿她的防備一樣,她也看穿了他的顧慮。過去他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但今天她那么傷心的時候,他卻只是叫她別怕,卻不肯答應救阿爹。 像那些噩夢里一樣,他放棄了沐家。也許還不止是放棄那么簡單,他早早安排她留下照顧太后,難道他早就知道太后這一病會拖得很久? 夜幕降臨,興慶宮配殿的余霞堂中燈火通明。 宰相吳邕將案上的奏章向趙啟跟前推了幾分,道:“陛下,御史臺接連數日彈劾安國公,陛下為何至今還未朱批?” 趙啟搖頭道:“再過幾天吧,現在為時過早,還不知安國公手中是否還握著什么底牌?!?/br> 再過幾天,起碼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