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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上了一節輔導課,回南山中學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兒。凌冬至便在校門口找了家快餐店隨便吃了點兒東西。吃完飯還有一個小時上課,正好可以回畫室里去休息一會兒。凌冬至端著一杯熱奶茶推開畫室的門,鑰匙還沒收進口袋里就看見了盤旋在畫室上空的兩只胖鳥。他的視線順著這兩只無法無天的胖鳥掃向留了一條縫隙的窗口,然后他的視線落在了窗臺上灰白色的一小坨不明物上。凌冬至抓狂了,“小八!小九!老子這次非把你們倆燉了不可!”小九驚慌失措地從窗戶縫里擠了出去,小八也想擠出去的時候被凌冬至一巴掌拍在爪子上,嚇了一大跳,歪歪扭扭地飛上了窗簾桿,嘴里嘰嘰呱呱的替自己辯解,“真的不是我!哎呀,冬至,你想咱們都這么熟了,我怎么可能騙你呢?!”凌冬至不依不饒地瞪著它。小八招架不住他的眼神攻勢,灰溜溜地在窗簾桿上踱了幾步,縮了縮肩膀說:“對不起啊冬至。我……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會了?!?/br>凌冬至瞪著它,憤怒地指責,“你還說瞎話騙我,打算蒙混過關!”“我是怕你生氣么,”小八飛起來,繞著他的腦袋轉了一圈,輕巧地落在了他面前半人多高的畫架上,“其實呢,我這么著急是有原因的。我是來給你報信的?!?/br>87、情不為因果...凌冬至一邊找紙巾抹布收拾他的窗臺,一邊不怎么相信的隨口問了它一句,“什么信,雞毛信,”小八傻乎乎的歪著腦袋看他,“什么是雞毛信,為什么是雞毛,有別的毛嗎,喜鵲毛,或者鴿子毛……”“打住,打住,”凌冬至又要抓狂了,“說正事,”“哦,好,正事?!毙“苏f著挺了挺脖子,像是要讓自己顯得正經一些似的,“你還沒回來的時候有人問我認不認識你,我就說當然認識啦,我的窩就搭在他窗戶外面,每天都能看到他啊……”“你等等,”凌冬至看著它,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說有個人跟你打聽我的情況?”“是呀?!毙“苏0瓦@它圓豆似的眼睛,一臉求表揚的得瑟樣兒,“我可什么都沒瞎說。像你躲在畫室里吃西瓜啊、夏天的時候光著腳丫子啊……”小八看看他的臉色,識趣地閉上嘴,隨即又討好的一笑,“我都沒告訴他!”“什么樣的人?”凌冬至覺得腦子里嗡嗡直響,像剛挨了一棒子似的,“他是直接問你?還是說他當時在問門衛或者其他什么人,然后你剛好在旁邊……”小八生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剛才帶著小九到學校外面的公園里去串門,呃,你知道的,我們倆的姑媽就住在公園湖邊的那個木頭亭子里。她去年孵了兩個蛋……”凌冬至抓狂,“說重點!”“好吧,好吧,”小八被他吼得一縮脖子,老老實實說道:“我和小九剛從公園出來,就看見一個人,哦,是個男人,個子高高的。他沖著我們倆吹了一聲口哨。因為你有時候也吹口哨喊我們倆,所以我就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br>凌冬至,“……”這廝是王天后的腦殘粉吧,一定是的。“然后他就跟我說:嗨,小胖子,問你們點兒事兒,這個學校里有個教美術的老師姓凌,叫凌冬至,你們倆認識不?”小八看看凌冬至有點兒呆滯的眼神,心里頓時有了幾分扳回一局的得意感,“然后我就說認識啊,我的窩就搭在他窗戶外面,每天都能看到……”凌冬至木著臉提醒它,“這一段你已經說過了?!?/br>小八嘆了口氣,嘀嘀咕咕地抱怨一句,又說:“然后我就告訴他,你現在去別的學校上課去了,要過了午飯的時間才會回來呢。他就說那可真不巧啊。我說我可以幫他傳話呀。他說傳話就不用了,他反正還會再來的?!?/br>“就這些?”“就這些?!毙“藢λ姆磻苁遣粷M,他看起來一點兒也沒有要謝謝它的意思。凌冬至木著臉與它對視片刻,“他真的是……跟你說的?”小八頓時怒了,“你以為旁邊有沒有別人我看不見嗎?!”“我不是那個意思……”小八氣勢洶洶地反問他,“那你是什么意思?!”凌冬至揉了揉臉,“你沒反應過來他是在跟你說話嗎?”“那又怎么啦?你不是也經常跟我……”小八突然間反應了過來,頓時嚇得自己跳了起來,“天啊,天啊,他是在跟我說話啊……啊……”凌冬至,“……”小八興奮的腔調都變了,張著翅膀在畫室里來回撲騰,“他真的跟我說話了!天啊,他也會跟我們說話!冬至,冬至,他跟你一樣??!你發現沒?!發現沒?!”凌冬至,“……”這反射弧跟它的身高可真不成比例。凌冬至正想再問的細些,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大門口的傳達室過來的,凌冬至頓時心跳如搗,“喂?”“是美術教研組的凌老師嗎?這里有位先生找你?!?/br>“好,”凌冬至的聲音都拐調了,“我馬上過去?!?/br>小八在他身后跳著腳喊,“一定是他!肯定是!”在校門前低著頭來回踱步的男人是鄭辭。凌冬至與他四目相對,心頭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他身后被細雨潤濕了的街道,頭頂泛著新綠的枝葉,甚至枝葉間絲絲縷縷漏下的陽光都仿佛重疊了記憶中某個久遠的畫面,令他一霎間分不清今夕何夕。然而曾經的時光終究是在不知不覺中走遠了,只留下些許褪色的回憶。“鄭辭?!绷瓒凛p輕嘆了口氣,“好久不見?!?/br>鄭辭沖著他微微一笑,微微沉郁的眉眼舒展開來,宛然便是昔時那個風姿翩然的英俊青年,“冬至,我是來跟你道別的?!?/br>凌冬至心頭微微一痛。眼前這人留給他的記憶中,最為深刻疼痛的一幕,便是他的道別。他要離開他了,要和一個他自稱不喜歡,然而卻對他的事業極有助力的人一起遠赴異國,為將來的前程鋪路,積累資本。凌冬至驀然醒過神來,“你要去哪里?鄭家不要了嗎?”鄭辭看著他,目光溫潤,像極了數年前站在銀杏樹下那個沖著他微笑的青年。然而凌冬至心中清楚,當年那個拉著他的手,在雨天的畫布后面親吻他的青年,終究是不見了。“走走吧,”鄭辭輕輕嘆了口氣,“以后只怕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