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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發生什么事情,很大的事情。 秦雪衣入宮之后,迫不及待地直奔養心殿,豈料還未進養心殿的范圍,就被攔了下來,阻攔她的是幾個太監,瞧著十分眼生,道:“宮廷重地,不得擅闖?!?/br> 秦雪衣呼吸微微一滯,她打量了那些太監,道:“我要去見長公主殿下?!?/br> 那幾名太監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毫不客氣地道:“長公主殿下眼下并不在養心殿,郡主請另去他處尋吧?!?/br> 秦雪衣心里陡然一沉,她緊緊盯著那太監,問道:“長公主不在養心殿,會在哪里?皇上如今病重,長公主必然會于左右侍疾?!?/br> 那太監眼神忽然閃爍了一下,道:“皇上已醒了,至于長公主殿下,她如今確實不在養心殿,還請郡主勿要糾纏,否則,恕奴才們無禮了?!?/br> 秦雪衣臉色微變,但是勉強按捺住了心中的焦灼,她退了一步,盯著那幾名太監又看了一眼,竟真的沒再說什么,轉身大步離開了。 她一走,幾人都松了一口氣,一名太監低聲道:“方才瞧她那神情,我還以為她要硬闖呢?!?/br> 打頭那個太監嗤笑一聲,道:“硬闖?看她能有幾個腦袋掉?!?/br> “畢竟長樂郡主與長公主殿下的交情在那里……” 領頭的太監收了笑意,眼中浮現出譏嘲之色:“長公主殿下如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里還能管得著她?” 他語氣不無得意地道:“等過了今日,這宮里頭,就該變了天了……” …… 養心殿內,此時正寂靜無聲,針落可聞,宮人們垂手立在角落,仿佛泥雕木塑一般,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全無一絲存在感。 而養心殿的御案旁,李志正躬著身子,慢慢地磨著墨,神色諂媚到令人生厭,他的左耳仍舊包扎著棉布,上面血跡斑駁,但是卻絲毫不損他面上的熱切之情。 等磨出了濃厚的墨汁,李志才住了手,輕聲提醒道:“娘娘,墨好了?!?/br> 皇后似乎才回過神來,她的目光落在那硯臺上,過了片刻,才提筆蘸墨,一舉一動慢條斯理,優雅無比,仿佛接下來是要作一副畫一般。 李志沒敢直接看,只是偷偷地抬起眼,往御案上瞟著,看那一個一個的墨字顯露,他的一顆心也隨之漸漸跳了起來,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直到最后一個字落下,皇后才擱了筆,李志連忙殷勤地將一個精致的龍紋漆雕木盒捧上來,小心翼翼地揭開,仿佛那不是一個盒子,而是他的孩子一般。 他將那木盒往皇后面前遞了遞,笑容諂媚道:“娘娘,請?!?/br> 朱漆的木盒中,靜靜地放置著一枚玉璽,天光自門外映照進來,落在那玉璽上,仿佛由內而外地透著光。 皇后卻沒接那玉璽,在李志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她站起身來,繞過屏風,宮婢們連忙打起珠簾,她一眼便看見了龍床上的崇光帝。 相比起前兩日,崇光帝此刻的臉色看起來更差了,虛弱而憔悴,皇后在旁邊坐了下來,然后伸出手,替他拉了拉下滑的錦被。 空氣靜默無聲,過了許久,皇后才開口道:“燕文淵,你可想過有今日?” 崇光帝依舊昏迷著,并不能回答她的問題,皇后卻并不在意,低頭注視著他,道:“其實我倒要感謝你,若不是有你,豈會有今日的上官瑤?” 她的手按在錦被上,光滑的緞面在此刻泛著涼意,皇后徐徐道:“只是或許在你看來,上官瑤也并不算什么?!?/br>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容粲然若花,仿佛少女那般天真,道:“燕文淵,你這輩子過得自在嗎?你喜歡一個妓子,最后她成了臣妻,你的發妻,也因此撒手人寰,你視為替身的德妃,亦為你親手所殺?!?/br> 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可我并不覺得你可憐,只覺得可惜了?!?/br> 皇后注視著毫無所覺的崇光帝,眼中露出幾許真切的疑惑:“你這樣無能的人,為何也能做帝王呢?” “父親曾說,因我是女子,所以有許多事情不必去做,不能去做,可今后的我會告訴他,當一個人手握天下權柄之時,世間便再無不可為之事?!?/br> 皇后站起身來,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道:“你雖無能,想的倒是沒錯,明卿確實是有儲君之才,但是有一句話,叫做一山不能容二虎?!?/br> 她遺憾地說完這句,便轉身出去了,并未發現錦被之下,崇光帝的手指輕輕動彈了一下。 第133章 御膳房。 一名太監小心翼翼地將一碗湯藥放入食盒中,然后蓋上食盒,交給面前的宮婢,叮囑道:“給咱家看仔細點兒,若是灑了,當心你的腦袋!” 那宮婢連連點頭應是,小心翼翼地護著那食盒走了,因是清晨時候,宮道上靜悄悄的,也沒有什么人,金色的朝陽將那宮婢的影子投落在地上,細細長長的。 她似乎習慣了垂著頭走,不經意抬頭時,眼角余光卻瞥見了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影子,就在她的身邊,距離她只有一臂之遙。 突然發現身后冷不丁跟了一個人,那宮婢嚇得腳下一頓,張口就要尖叫,豈料耳邊傳來了一聲輕笑,下一刻,她感覺到一條手臂勒住了她的脖子,一個用力,她便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那人還不忘及時地從她手中接過了食盒,沒叫湯藥打翻半點,秦雪衣將食盒放在地上,然后將那暈死過去的宮婢拖到了宮道旁的花木叢后,用茂密的枝葉將她整個遮蓋起來。 處理完了,秦雪衣才拎著食盒往前走,到了拐角處,便看見一個人等在那里,一雙手不住地揪著袖子,表情焦灼,見了秦雪衣來,她才大松一口氣,道:“郡主沒被人撞見吧?” 秦雪衣沖她舉了舉手中的食盒,道:“沒有?!?/br> “那就好,”她猶豫道:“接下來,您要奴婢做什么?” 秦雪衣不假思索地道:“我要你幫我進入養心殿里去?!?/br> 那宮婢嚇了一跳,張口就想拒絕,起來秦雪衣抬起眼來望著她,道:“怎么了?胭脂?!?/br> 那宮婢正是胭脂,從前她是德妃的貼身宮婢,后來德妃死了,她便回了坤寧宮,然而她并未得到皇后的重用,每日里只是做一些雜事罷了。 這些事情秦雪衣本來是不知道的,還是跟隨她的那幾個宮人告知了她,說坤寧宮里,還有一枚小小的、無足輕重的棋子可用。 棋子重不重要,秦雪衣并不關心,她只關心胭脂眼下有沒有辦法讓她進入養心殿里去。 盡管憂心燕明卿的處境,但是秦雪衣心里十分清楚,如今最關鍵的點仍舊在崇光帝身上,他若不死,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若崇光帝一死,恐怕宮里就真的要變天了。 胭